文 / 張妮斯 湖南師范大學教科院
盧斌榮 湖南省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
安全氛圍研究綜述
文 / 張妮斯 湖南師范大學教科院
盧斌榮 湖南省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
隨著工業社會的發展以及社會文明的持續進步,安全生產問題日益突出,現代化企業通過諸多的技術手段和工程方法來提高生產的安全性,但是在技術層面提升安全生產水平的局限性日趨明顯。分析國內生產安全事故發生的原因,可以發現因管理不善、違章指揮、違章作業以及違反勞動紀律造成的事故要占事故總數的70%以上。由此可見,絕大多數事故都是人為因素造成的。近年來諸多研究者開始將目光轉到探究人、組織以及其它非物理因素上。人們的安全態度、安全承諾以及組織對安全員、領導者的態度等社會因素均影響安全績效或不安全行為,由此形成了組織的安全氛圍研究領域。
在以往的研究中,安全氛圍與安全文化的關系一直處于爭論當中,盡管兩者在詞源上有著區別,但它們的名稱在許多研究中經常交替使用,甚至會被錯誤地理解。因此,要理解“安全氛圍”的核心含義,必須首先將其與“安全文化”區分開來。
1986年,國際原子能機構(International Atomic Energy Agency)的調查報告中認為安全文化不足是導致切爾諾貝利災難的主要潛在因素。自IAEA首次提出“安全文化”的概念后,這類研究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英國健康安全委員會(HSC)則定義“安全文化”為:個人和群體的價值觀、態度、認知、能力、行為模式以及組織的安全健康管理方式和形象。積極的企業安全文化可表現為相互信任、共享對安全重要性的認知、對預防措施有效性的自信等等特征。
“安全氛圍”這一概念最早由Zohar在1980年對以色列制造業的安全調查過程中首次提出,并將其定義為:組織內員工共享的對于具有風險的工作環境的認知。
“安全文化”是由“組織文化”衍生而來的概念,一般而言,組織安全文化是指企業在將它對待安全的態度和價值觀傳遞給它的員工時使用的一系列標志、儀式、好習慣,安全文化對工作和組織而言包含潛在的安全信仰、安全價值觀和安全態度等特性,集中于宏觀的理論研究層面。“安全氛圍”是從組織氛圍的研究中衍生而來的概念,安全氛圍與對安全政策、程序和實踐的共享感知有關。安全氛圍通常被認為比安全文化淺一層次的、描述安全文化當前狀態的概念,更接近于企業生產運行狀態,具備對工作環境、生產實施、組織政策和管理的認知特點,其研究和運用范圍主要針對組織的微觀運行層次。由此可見,兩者雖然存在相似點,但在具體上存在一定的區別:安全氛圍本質是一種心理表象,常與組織內部的工作環境和安全狀態問題密切相關,表現為個人和組織在特定地點、特定時間內對安全狀態的認知(包括對組織安全政策、安全程序和安全訓練的認知),是安全文化的短暫“快照”,具有不穩定性和變化性。
因此,安全氛圍的核心概念是:一種能夠測評安全文化即時狀態的、反應組織內部不同個體安全認知的工具,相對于組織當前環境和狀態而言,安全氛圍是對特定地點、特定時間內的具體狀態的認知,并隨著環境和狀態的變化而變化。
縱觀安全氛圍的相關研究,Copper提出了目前安全氛圍的四種研究取向:第一,設計心理測量工具并且確定安全氛圍的基本因子結構;第二,提出和驗證安全氛圍的理論模型來明確其影響因素;第三,檢驗安全氛圍和實際安全績效之間的關系;第四,探究安全氛圍和組織氛圍之間的關系。
對于安全氛圍的有關研究表明,它能夠有效地測量安全態度、并且是安全行為的有效預測源。但是對于安全氛圍的因子結構仍然存在著許多爭論。下圖是歷年來對安全氛圍因子結構研究的列表:

表1 安全氛圍的維度研究總結
在對安全氛圍進行研究時,許多研究者會通過諸如文獻、事故分析、深度訪談、小組專題座談等方法,或者從其他研究工具中選取項目的方法來構建自己的安全氛圍問卷。由于構成安全氛圍的因子結構有很多,安全氛圍的研究結構通常由于研究者的個人認知或者理論依據的不同而導致較大的差異。
目前,構成高階安全氛圍因子的一階因子具體有哪些,研究者們還沒有達成一致意見。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多數研究中都包括安全管理承諾。可以通過管理者對員工福利的關注、對安全管理的態度、安全對于組織的重要性等題目對安全管理承諾進行測量。Flin和Guldenmund也曾指出,最近的研究中只有管理承諾是各個安全氛圍研究中唯一共同的因子,除此之外,不同組織安全氛圍的因子結構有顯著的差別。
以往研究表明,安全氛圍可以預測與安全相關聯的行為所導致的后果,例如事故率、傷殘率。并且,安全氛圍也會影響個體的安全行為。鑒于安全氛圍對安全行為有著重要影響,許多學者對此進行了深入探討,Zohar提出的模型最具代表性。他的模型認為安全氛圍通過三個階段來影響安全行為的結果:(1)氛圍感知影響行為——結果期待;(2)期待影響安全行為的普及;(3)行為上的安全影響公司的安全記錄。第一個階段暗含于安全氛圍的定義中,而且是隱性的。在該模型中,安全氛圍是指員工對組織中的安全優先級的感知。員工對安全氛圍感知和組織的安全政策有關,因而氛圍感知將影響結果期待。即如果員工覺得組織有良好的安全氛圍,那么他可能認為只要自己遵守組織中的規章制度,就應該能保證工作安全。這就是員工形成的行為期待。第二個階段是基于社會學習和期望效益的構想,通過確定的行為得到某一結果的可能性越大,這一結果的效益越大,則遵守特定方法來行動的動機越強烈。最后,第三階段基于有關工業事故中人的行動重要性的大量實證。考慮到認為失誤可以解釋85%的工業事故,行為安全應與公司安全記錄呈現顯著正相關,這將導致安全氛圍和安全記錄間的整體聯系。這三步共同形成了一個安全氛圍和安全行為報告之間的關系。
目前,對于安全績效定義的研究說法不一,現在普遍認同的是將安全績效定義為意外事故發生對個人所造成的傷害程度。國外對安全績效維度的研究,由于研究領域不同,到目前為止沒有統一的定論。研究領域比較集中在任務績效和結構方程這兩個領域。
基于任務績效理論,Neal等人(1997)提出了一個安全績效結構模型,模型融合了兩個維度:服從(obedience)和參與(participance)。安全服從包括遵守安全程序、安全地工作;安全參與包括幫助同事、主動示范、改善安全計劃和提高工作場所的安全程度。
Neal和Griffin等假設組織氛圍對安全績效的影響受安全氛圍變量的影響,而安全氛圍對安全績效的影響則受安全知識和激勵程度的影響。安全知識與技能更多的是影響安全遵守,而安全動機更多的是影響安全參與。評定是以員工自我報告的形式進行的。由于這種方法是自我觀察、自我報告,在實踐中很少使用,但在理論研究中可以用作結果變量。而且,這一模型提出了安全參與概念,相比以前只強調安全遵守來說,是一種積極主動的安全。用結構方程模型進行分析,驗證了假設,得到以下模型:

目前來看,研究者們對于安全氛圍的定義比較一致,但是對于安全氛圍的因子結構劃分還存在著分歧。一方面,在進行測量時,很多問卷中的題目都沒有很好區分安全管理措施、安全氛圍和安全行為之間的差異,即對安全現狀、安全心理和安全行為的區分度較差,讓人產生混淆,造成測量結果的差異很大。另一方面,國內外進行的測量基本是從安全系統與工程、管理科學的角度出發的,鮮有從心理學和組織行為學的角度對安全氛圍進行實證研究的,而且國內對安全氛圍測量上僅限于對一個企業進行數量不多的問卷調查,沒有反映國內整體全貌。
安全行為的測量方法也存在著同樣的難題,客觀事故率過于粗放,不足以表現行為的過程,而對于行為本身的測量既難以劃分因子結構又沒有明確的標準。此外,個人的安全績效測量方法也是多種多樣,各有利弊。由于實踐中的種種限制,目前沒有特別精確的測量方法。對于安全績效的統計方法,也有很多種,但是安全績效的指標是多樣化的,很難在一個研究中進行綜合的對比。
盡管安全氛圍的研究仍然存在著諸多不足之處,但是對安全氛圍的因子結構、影響機制等進行相應的探索分析,可以為提高組織的安全生產水平和運營效率提供一條嶄新的途徑。
■責任編輯 鐘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