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 羊

王月明

久居山區，看慣了峰巒峽谷，灌木胡楊，永遠地一動不動地矗立在那兒；偶也有鷹隼飛過，讓人精神振奮，可惜只是短暫的一瞬；山鼠有時會爬在洞口探頭探腦，或者爬出洞來覓食，只是不能引起人們的興趣；而能讓人矚目的，比較常見的就數巖羊了。

巖羊俗名青羊，多以群居的方式出現，或五六只，或十多只，長期繁衍生活在高山之上。它們對大山沒有一點懼怕，在陡峭的山坡巖石上穿梭往返，攀爬自如，步履輕快敏捷。它們知覺靈敏，一邊吃草，一邊警惕地觀察四周，一旦判斷有危險便撒開四肢狂飆而去。對它們而言，陡峭的高山只是阻止敵方，阻止危險的屏障，而對它們卻如平川和樂園。

巖羊其實是不容易發現的。我初到山區，幾次坐車外出，總是看不出道路的兩邊有什么特別來。同行的老職工卻眼睛亮，不時用手指著說：“看，青羊。”我看不到，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前面有一點白色在晃蕩，細致地看，確實是一只巖羊，白色只是它的尾部。再細心地看，不是一只，而是十多只。它的皮毛是青黛色的，和大山的背景色完全一致，這樣混淆在一起，確實難于辨識。和初進山的同志聊起來，也是這樣的感受。巖羊有了這樣的保護色，再加上它見人就躲的生活習性，使它們躲過了無數次危險，就連翱翔在空中覓食的雄鷹也被忽悠，它們數量在增加，種群越來越龐大。

查閱詞典可知，巖羊又名崖羊或石羊，這大概是它善于攀爬山崖巖峰而得名吧。詞典上介紹它是典型的高山動物，主要棲息于海拔2400米左右的高山裸巖地帶及稀樹草地中。在我國主要分布于新疆、西藏、青海、甘肅、寧夏等少數地區，行動敏捷，善于登高走險，跳躍力極強。我觀察到的巖羊和詞典中的描述一模一樣，它的生活習性、生活方式和我們所熟悉的、圈養的、在牧羊人羊鞭驅使下溫順而柔弱的羊有著很大的不同。雖屬同門同類，但巖羊是高山動物，善于登高走險，跳躍力極強的特點卻是我們平常所熟悉的羊所不具備的。這大概是巖羊的祖祖輩輩們在惡劣的生活條件下不屈服，苦練生活本領，努力適應環境，而演變為后代特殊技能的結果吧！

同事們給我講了這樣一件事，說山下的職工居住區前幾年種植苜蓿，職工食堂也經常用菜葉喂養普通羊只。山上的巖羊看到了，就跑下山來偷吃苜蓿、菜葉，分享美味佳肴。職工們就在巖羊下山的必經之路上下套生擒了一只，推推搡搡地把它圈養起來，苜蓿、菜葉、玉米籽、水，一應俱全地獻上，像貴賓一樣招待。哪知這巖羊卻不理不睬，狂跳掙扎不斷，一連幾天都不吃不喝，郁郁寡歡而終。巖羊之死讓職工們無限惋惜，也讓職工們費解。這巖羊之死是因為性情剛烈，不服管理？或者是思念親人心切？還是“貧賤不能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