胄十作品

放 歸

我進入夢里

種上種子

砸爛現實的手

渴飲毒酒

饑食孤獨

啊！詩人的手，你這破敗不堪的荒野雛菊

你這迎風而上的幽靈

你又能觸摸到上帝之手？

不，你應該能擦亮上帝之眼

上帝為你的沉默而傷心欲絕

啊！我且能贊美你的沉默還是上帝對你的拋棄？

我能把心的血管扎根于你的太陽底下暴曬

我的詩人，上帝的眼淚

我只與你同在，請相信我

去找尋丟失的尾巴

阿媽說

我如同一只尾巴短小的羊羔

在西山的陽坡撒歡并啃食著臭撒路

阿媽從初春時就給我預言了

我時常寢食難安

在溪水污染的臭水溝邊

撿拾兩個腳手架

我給自己筑造了一條通往天際的路軌

慢慢長路啊

何其遠兮

是不是在出門的前半夜

我已把憂郁當成盤纏和食量

懸掛在腰間

然后走失在云的末端

我想起阿媽的預言

去找尋丟失的尾巴

終于

在西山的陽坡上我發現了陽光

我的心是豆腐做的

天冷了

請不要再拿那個帶刺的刀片

因為刀背隙口滲出的血跡

閃著耀眼的熱光

這個熱光會烤壞我的眼

我的眼里生長了霉菌

在未來的幾天壞掉了

讓我辨識不了方向

我壞了

屋子的四角結滿了厚冰

我和我的另一面藏在冰窟里

歧視著冬天

守候著艷陽天

眼睛里看不見一只回歸的孤雁

難道都在天的邊緣死絕了嗎

還有我那傳信的鴿子

一個世紀之前不見了蹤影

記得它臨走之前只留下一封帶血的情書

我把它藏在那個黑匣子里冰封起來

你走了

只留下一抹灰色的影子

你帶走了暖暖的太陽

你帶走了藍藍的天空

還有那白白的云彩

我哭了，哭倒了幾十米堅固的城墻

在這個活死人的冬天

我的心是豆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