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斐兒、青藍格格、清荷鈴子三位作者都是近年詩壇上引人注目的優秀散文女詩人,她們的作品所表現出來的散文詩的美學可能性讓廣大讀者耳目一新。她們的作品,不僅讓我們看到了散文詩豐富而自由的詩性確認與本源回歸,更讓我們看到了散文詩作為一種詩歌文學所具備的巨大表現力與承載生命的遼闊幅員。
推薦理由:
此前讀愛斐兒的作品,為其簡潔優美的語言和清新細膩的感覺所觸動,而富于穿透性的情思流轉使詩的抒情本質顯得異常鮮明與堅實,《木欄圍柵的秋天》《廢墟上的抒情》是她的標本。《非處方用藥》無疑保持了她慣有的特質,但更為重要的是,這一長達八十多章的組章更顯示出了詩人對世界和對事物表象的整體把握能力。所有章節以非處方用藥構成一部“愛氏本草綱目”。顯然,這部“愛氏本草綱目”對應的是詩人對世界、社會、歷史和現實的整體情思。
在天地這本大書里學習《本草綱目》,與其說詩人開處方是為自己刮毒療傷、完成自我拯救,勿寧說她一再逼迫審視的是我們每一個個體都必須審視、思考和尋找救贖路徑的整體存在。愛斐兒把這些或露水初生、或奢華傾城、或繁華落盡,而根、莖、葉、果實和種子都物盡其用的植物一一奉獻于我們。
除了上述非處方藥的價值意義外,更為深切地打動我們的,不只是女性詩人情思的細膩與穿透,更有一種巨大的母性力量流淌胸中,且穿越于生命輪回的悠悠時光與蒼茫大地之間。(■李仕淦點評)
對于一位以“人本”為創作理念的詩人而言,追尋以姓氏符號為代碼的我們究竟是什么,是青藍格格創作的核心所在。那些永遠也除不去揮不去的血脈印痕,會不會被時間的罡風吹走而消失殆盡?而“我是誰”“我從哪里來”,總在牽絆我們在時光長河中行走的腳步。
對于“人本”在生命時光里攀行的探揆,亦是對一個精神本體傳承的追究。人類精神的轉圜路徑,是一個不斷解釋自我不斷否定自我的過程。命理的神秘與玄奧,讓詩人探賾索隱:“我們與云朵的經歷類似,我們也時常分不清自己的姓氏”。這個世界,未知的事物太多,但我們終究會看見“我們的姓氏在獨木難成林的林里成為木,我們的姓氏在森嚴壁壘的壘里成為土”。(■黃恩鵬點評)
人活一生,愛情應該是最本源的審美與最崇高的追求。《豆娘》的意義在于她喚醒了人們遙遠的生命審美的記憶。作者意在將人類的偽道德拋棄,同時也給生命以關懷和思考。
確實,作者在這里構建了一座充滿和諧、快樂、生命萌動的伊甸園,生命與生命的相遇如夢如幻、如癡如醉。性愛在這里重新獲得羞澀的能力,生命經營的愿望抵達坦誠而純潔,沒有低俗、更不存在齷齪,相反的,那是一次次生命與生命的崇高綻放,那是造物主賦予生命的神圣使命。
清荷鈴子的散文詩之所以獨特,就在于其情感、思想的表達從不做作與矯情,她的情感通過個體生命與自然全體的細節性與情節性對應,模糊我與物的界限,讓自然無處不在地充滿我的生息——我通過自然來呼吸,自然由于我而鮮活、生動,充滿崇高的性感。(■靈焚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