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破陣樂與團體操的文化傳承

章舜嬌 林友標

(1.暨南大學體育部，廣東 廣州 510632；2.廣州大學體育學院，廣東 廣州 510632)

秦王破陣樂與團體操的文化傳承

章舜嬌1林友標2

(1.暨南大學體育部，廣東 廣州 510632；2.廣州大學體育學院，廣東 廣州 510632)

文章借助史籍，對素有古代團體操之稱的“秦王破陣樂”進行探究，期望能夠為當代團體操的創作予以實質性的啟迪。研究結論：(1)團體操藝術創作來源于現實生活，注重對民間藝術的吸收，對重大歷史題材的描述和凝練；(2)動作和隊形是表達團體操思想主題的核心，藝術構思采取借鑒傳統文化藝術，又不拘泥于歷史，立意創新的態度；(3)舊曲新詞的處理手法，能保持作品原有的藝術風格，又體現與時俱進；(4)從體育文化的角度來講，“秦王破陣樂”堪稱中國歷史上“團體操”藝術創作的成功典范，為當代體育運動提供了文化滋養，是值得追溯的歷史節點。

秦王破陣樂 團體操 破陣樂舞圖

稱得上團體操鼻祖的唐代武舞“秦王破陣樂”，通過強盛的陣容，再現戰爭的場景，表達勿忘歷史、珍惜和平這一思想主題。樂曲來源于民間，圖形變化由唐太宗親自設計，起居郎呂才為編導，魏征等作詞，表演時氣勢磅礴。《通典》卷一百四十六《樂清樂》載：“破陣樂，大唐所造也。太宗為秦王時，征伐四方，人間歌謠有‘秦王破陣樂’之曲。及即位，貞觀七年(633)，制破陣樂舞圖：左圓右方，先偏后伍，魚麗鵝鸛，箕張翼舒，交錯屈伸，首尾回互，以象戰陣之形。令起居郎呂才依圖教，樂工百二十人，被甲執戈而習之。凡為三變，每變為四陣，有往來疾徐、擊刺之象，以應歌節，數日而就。”[1]《唐會要》卷三十三《破陣樂》載：“觀者睹其抑揚蹈厲，莫不扼腕踴躍，懔然震悚。武臣列將，咸上壽云：此舞皆陛下百戰百勝之形容。”[2]這一武舞，從武德三年(620)開始，直至遼(907-1125)時期，流傳時間長達五百多年。當代團體操承傳古代武舞的遺風，以一定主題思想的集體表演形式，表演者通過徒手或持械的方法，按規定做各種體操或舞蹈動作，或進行隊列變化，或組成各種有意義的圖案。本文借助對“秦王破陣樂”藝術成就的考究，期望能夠為當代團體操的創作予以實質性的啟迪。

1 秦王破陣樂的文化襯托

1.1 深厚的歷史背景

“秦王破陣樂”藝術創作來源于現實生活，注重對民間藝術的吸收，對重大歷史題材的描述和凝練。秦王李世民在討伐劉武周的時候，軍隊里面就開始創作并傳唱“破陣樂”的曲子。李昉《太平廣記》卷二百三十：“太宗之平劉武周，河東士庶歌舞于道，軍人相與作‘秦王破陣樂’之曲，后編樂府云。”[3]《通典》卷一百五十五載：“武德中，太宗率師往河東討劉武周。江夏王道宗時年十七，從軍。太宗登玉壁城睹賊，顧謂道宗曰：賊恃其眾，來邀我戰，汝謂何如對？曰：群賊鋒不可當，易以計屈，難與力競。今深壁高壘，以挫其鋒，烏合之徒，莫能持久。糧運致竭，自當離散，可不戰而擒。太宗曰：汝意見暗與我合。后賊果食盡，夜遁。追及介州，一戰敗之。”[4]這次戰役，李世民使用“堅壁挫銳”的戰術，以較少的代價取得戰爭的勝利，減少了兵卒的傷亡，解除黎民受賊寇逼迫的痛苦，軍民自然是歡欣鼓舞，“秦王破陣樂”也隨之出現。“武德中”即武德三年。柳宗元《河東集》卷一《唐鐃歌鼓吹曲，劉武周敗裴寂，咸有晉地，太宗滅之，為靖本邦第九》載：“(武德)三年四月，破宋金剛于雀兒谷，又破武周于洛州，武周及金剛遂奔突厥。太宗進平并州，遂復故地。未幾，金剛背突厥而亡，要斬。武周亦謀歸馬邑，為突厥所殺。”[5]

1.2 彰顯智慧的名稱

“秦王破陣樂”取材于軍事實踐，以“破陣”為名，與秦王諳練軍事有關，是太宗軍事智慧的集中體現。“破陣”一詞儼然成為秦王麾下所向披靡的代稱，貞觀十九年六月己未，在遼東安市城東南山與高麗傉薩高延壽的一戰，令太宗引以為豪。《舊唐書》卷一百九十九上《高麗傳》載：“太宗簡傉薩以下酋長三千五百人，授以戎秩，遷之內地。收靺鞨三千三百，盡坑之。余眾放還平壤，獲馬三萬匹，牛五萬頭，明光甲五千領，他器械稱是。高麗國震駭，后黃城及銀城并自拔，數百里無復人煙，因名所幸山為駐蹕山，令將作造‘破陣圖’。命中書侍郎許敬宗為文，勒石以紀其功。”[6]其中的“破陣”，自然也包含了“以陣破陣”的戰爭智慧。唐順之《武編》前集卷三《陣》載：“武經曰：昔稱善師者不陣，善陣者不戰。此言發謀制變先聲后實，軍志素定奪敵人之心，不待旗壘之相摩、兵矢之相接，而勝負之勢決于前矣。其次，則立部曲度權謀，先偏后伍，彌縫其闕，用以乘機而佐勝。由中古以來，未之或改，大要在士卒訓練，兵械堅良。號令以申之，賞罰以督之，因山川形勢之宜，講步騎離合之要。不囂不隘，按陣而居。常以我逸待彼勞，常以我治待彼亂，常以我近待彼遠，常以我飽待彼饑。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不動如山，難知如陰，震動如雷，侵掠如火，此制勝之道也。”[7]對團體操而言，命名關系到藝術的細節，體現表演的思想主題。

2 秦王破陣樂的藝術構思

2.1 對歷史文化的借鑒

動作和隊形是表達思想主題的核心，“秦王破陣樂”表演時的隊形變化，是依照唐太宗所繪制的“破陣樂舞圖”進行編排，而該圖案的構思，實際上取材于“八陣圖”。《唐太宗李衛公問對》載：“臣(李靖)竊觀陛下所制‘破陣樂舞’，前出四表，后綴八旛，左右折旋趨步，金鼓各有其節。此即‘八陣圖’四頭八尾之制也。”“陣數有九，中心零者，大將握之。四面八向，皆取準焉，陣間容陣，隊間容隊，以前為后，以后為前，進無速奔，退無遽走。四頭八尾，觸處為首，敵沖其中，兩頭皆救。”[8]

“八陣圖”(見圖1)的基本陣型有兩種，據《武編》前集卷三《陣》記載，一是：“八八六十四陣為正軍：三八二十四陣為游軍，天、地、風、云四正也，龍、虎、鳥、蛇四奇也。十六陣為天衡，衡重列居兩端，左右為挾，各二隊。十二陣為地軸，軸單列居中間，上下為比，各三隊八陣，為天沖。四陣在衡之左，為天前沖；四陣在衡之右者，為天后沖，各二隊十二陣，為地沖。六陣前軸之前，為地前沖；六陣后軸之后，為地后沖，各三隊。天沖四面，地沖六者，衡有余而軸未足也。八陣為風，風居四維，維各一隊。八陣為云，云居四角，角各一隊。”二是：“六十四陣為三十二隊者，兩陣為一隊也。二十四隊為游軍，居八陣之后。凡十二隊正軍方列，象陰靜也。游軍圓后，象陽動也。靜者所以為動，動者所以為靜也。飛龍翔鳥者，陽體而陰用也；虎翼蛇蟠者，陰體而陽用也。分合之機，陰陽之節，剛柔之宜，非智者莫能窺。”[9]

圖1 八陣圖

圖2 方陣

2.2 對歷史文化的遵循

具體到各個章節的陣型變化，“秦王破陣樂”盡量做到進退有節、變化有據。文章開頭所引述的“破陣樂舞圖：左圓右方，先偏后伍，魚麗鵝鸛，箕張翼舒，交錯屈伸，首尾回互”，是具體的隊形變換和圖形展示，這些都是兵家常用的主要陣式。“左圓右方”的隊形，也即是“八陣圖”式二所講的“正軍方列(見圖2)，象陰靜也。游軍圓后(見圖3)，象陽動也”。“先偏后伍”、“魚麗鵝鸛”均是固定的陣型，出自《春秋左氏傳事類始末附錄》：“魚麗：桓公五年，王以諸侯伐鄭，鄭伯御之，曼伯為右拒，祭足為左拒。原繁高渠，彌以中軍，奉公為魚麗之陳。先偏后伍，伍承彌縫。([注]：車二十五乘為偏，以車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彌縫其闕漏也，此魚麗陳法(見圖4)。)鵝鸛：昭載二十一年，諸侯救宋，與華氏戰于赭丘。鄭翩愿為鸛，其御愿為鵝。(見圖5)”[10]李如篪《東園叢說》卷上《魚麗陣》：“其陣非圓非方，形于畫而徹于后，狀如群魚游于水面，然是為魚麗之陣也。”[11]至于“箕張翼舒”，也是陣名，胡三省《通鑒釋文辯誤》卷七：“葛榮列陳數十里，箕張而進。”[12]

圖3 圓陣

圖4 魚麗陣

2.3 對歷史文化的超越

“秦王破陣樂”并不是一味地模仿，在借鑒和遵循歷史文化的同時，不拘泥于歷史文化，立意創新，這也是它之所以能夠長久保持藝術高度的魅力所在。與“八陣圖”相比，“秦王破陣樂”有過而無不及。“八陣圖”在基本陣型的基礎上，可以有八種陣型的變化：第一變“四門陣”；第二變“雁行陣”；第三變“七門陣”；第四變“雙門陣”；第五變“八門陣”；第六變“四天陣”；第七變“張翼陣”；第八變“蛇行陣”。其中的“雁行陣”即是“鵝鸛陣”；“雙門陣”即是“魚麗陣”；“張翼陣”即是“箕張陣”。至于“交錯屈伸，首尾回互”，都是隊形變換時行走的線路。而“秦王破陣樂”“凡為三變，每變為四陣”，總共可以形成十二種陣式的變化，既與“八陣圖”有形式上的相同、名義上的不同，也存在實質的差異。

圖5 鵝鸛陣

3 秦王破陣樂的詞曲配置

3.1 樂曲的創編突出作品的風格

音樂是烘托場景的氣氛，營造令人振奮的氣勢，“秦王破陣樂”所用的曲，在民間音樂的基礎上適當進行改編，但主調不變，風格依舊。修編后的樂曲，既為“燕樂”，又為“法曲”，伴奏兼用或主用“龜茲”樂器。《樂府詩集》載：“唐太宗貞觀中，始造燕樂。其后，又分為立、坐二部：堂下立奏謂之立部伎，堂上坐奏謂之坐部伎。立部伎八：一安樂，二太平樂，三破陣樂，四慶善樂，五大定樂，六上元樂，七圣壽樂，八光圣樂。自破陣樂以下，皆用大鼓，雜以龜茲樂，其聲震厲。大定樂又加金鉦，慶善樂顓用西涼樂，聲頗閑雅。坐部伎六：一燕樂，二長壽樂，三天授樂，四鳥歌萬歲樂，五龍池樂，六小破陣樂。自長壽樂以下用龜茲樂，唯龍池樂則否。”“《歷代歌辭》曰：破陣樂，小歌曲。《樂苑》曰：商調曲也。按：破陣樂，本舞曲，唐太宗所造；玄宗又作小破陣樂，亦舞曲也”。“按：法曲起于唐，謂之法部。其曲之妙者，其破陣樂、一戎、大定樂、長生樂、赤白、桃李花，余曲有堂堂望瀛、霓裳羽衣、獻仙音、獻天花之類，總名法曲。”[13]其聲音激越奮厲，象征征戰攻伐，曾使向往“文治”的魏征十分厭惡，以致“拒絕”欣賞。劉餗《隋唐嘉話》載：“太宗之平劉武周，河東士庶歌舞于道，軍人相與為秦王破陣樂之曲。后編樂府，云破陣樂，被甲持戟，以象戰事。慶善樂，廣袖屣履，以像文德。鄭公見奏破陣樂則俯而不視，慶善則玩之而不厭”[14]。

3.2 詞的創作與時俱進

“破陣樂”既然有“曲”，當然也有“詞”，圍繞音樂的主旋律而創作的“詞”，不是一成不變。舊曲新詞，是“秦王破陣樂”的特色。流傳至今的作品，既有七言、五言，也有六言。《樂府詩集》卷八○《破陣樂》、卷二○《唐凱樂歌辭》載：“秋來四面足風沙，塞外征人暫別家。千里不辭行路遠，時光早晚到天涯”。“初，太宗平東都，破宋金剛，其后蘇定方執賀魯，李績平高麗，皆備軍容，凱歌以入”。“太常舊有破陣樂、應圣期兩曲歌辭，至太和三年，始具儀注，又補撰二曲為四曲云。《破陣樂》：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咸歌破陣樂，共賞太平人。《應圣期》：圣德期昌運，雍熙萬宇清。乾坤資化育，海岳共休明。辟土欣耕稼，銷戈遂偃兵。殊方歌帝澤，執贄賀升平。《賀圣歡》：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成功。《君臣同慶樂》：主睈開昌歷，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15]。張說《張燕公集》卷一○《破陣樂詞》載：“漢兵出頓金徽，照日明光鐵衣。百里火燔焰焰，千行云騎騑騑。蹙踏遼河自竭，鼓噪燕山可飛。正屬西方朝駕，端知萬舞皇威”。“少年膽氣凌云，共許驍雄出群，疋馬城南挑戰，單刀薊北從軍。一鼓鮮卑送款，五餌單于解紛。誓欲成名報國，羞將開口論勛”[1 6]。

后朝的宋，無論是為“武功之舞”所寫“辭”，還是為“秦王破陣樂”所作“頌”，皆出現了四言。楊億《武夷新集》卷五《武舞》：“武功既成，綴兆有翼。以節八音，以象七德。俁俁蹲蹲，朱干玉戚。發揚蹈厲，其儀不忒”。“偃伯靈臺，功成作樂。以昭德容，以清戎索。萬邦會同，群慝簫勺。盡善盡美，侔彼韶箾”[17]。洪適《盤洲集》卷二八《唐神功破陣樂頌》載：“古帝命唐，正域四方。掃舊布新，長彗流光。亂結隋杪，奸雄紛擾。如虎憑山，如蛇當道。赫赫太宗，圣武神功。干將莫邪，疇克嬰鋒。薛犂其荒，鄭隕其強。夏氏累俘，魏人納降。逷矣武周，藉助兇儔。怒其萌牙，大陽是仇。乃鞠王師，驅熊率羆。天戈一指，顛踣流離。爰制樂章，蹈厲發揚。以志武德，子孫無忘。辭摛魏禇，七德命舞。裘褐驚咍，民觀如堵。龍墀大朝，星拱群僚。樂奏其間，上下和調。聞諸古昨，功成作樂。韶夏英莖，于昭景鑠。唐室之興，定亂以兵。茲樂之成，王業惟明。被之管弦，其辭弗傳。作此頌焉，何千萬年”[18]！就是元人所“擬”五言，篇幅也要大得多。王袆《王忠文集》卷三《擬唐凱樂歌，破陣樂》：“惟皇應寶歷，受天命以興。赫赫揚神武，隆隆震天聲。秉黃鉞白旄，四征討不庭。蠢彼梟獍徒，屯蜂蟻營營。蕭斧伐朝菌，一揮不留行。大憝既已夷，乾坤永清寧。”[19]

4 秦王破陣樂的藝術成就

4.1 促進文化交流

“秦王”及因其命名的“破陣樂”，在國內外影響深遠。早在唐代，名聲就傳到了遠在萬里之外的印度。玄奘《大唐西域記》載：“王(摩揭陀戒日)曰：嘗聞摩訶至那國，有秦王天子，少而靈鑒，長而神武。昔先代喪亂，率土分崩，兵戈競起，群生荼毒，而秦王天子早懷遠略，興大慈悲，拯濟含識，平定海內，風教遐被，德澤遠洽，殊方異域，慕化稱臣氓，庶荷其亭育，咸歌秦王破陣樂，聞其雅頌，于茲久矣，盛德之譽，誠有之乎？大唐國者，豈此是耶？對曰：然。至那者，前王之國；號大唐者，我君之國。稱昔未襲位謂之秦王，秦王今已承統，稱曰天子。前代運終，群生無主，兵戈亂起，殘害生靈。秦王天縱含弘，心發慈愍，威風鼓扇，群兇殄滅，八方靜謐，萬國朝貢，愛育四生，敬宗三寶，薄賦斂、省刑罰而國用有余，氓俗無宄，風猷大化，難以備舉。戒日王曰：盛矣哉。彼土群生，福感圣主”。20]

4.2 開創藝術新領域

“秦王破陣樂”的藝術成就還引發文學領域的創新，“破陣樂”成為宋詞專門的詞牌名稱。柳永《樂章集》《破陣樂》：“露花倒影，煙蕪蘸碧，靈沼波暖。金柳搖風，木未系彩舫，龍船遙岸。千步虹橋，參差雁齒，直趨水殿。遶金堤、曼衍魚龍，戲簇嬌春，羅綺喧天絲管。霽色榮光，望中似覩，蓬萊清淺。時光，鳳輦宸游，鸞觴禊飲，臨翠水、開鎬宴。兩兩輕舠飛畫檝，競奪錦幖霞爛。聲歡娛，歌魚藻，徘徊宛轉。別有盈盈游女，各采明珠，爭收翠羽，相將歸去，漸覺云海沉沉，洞天日晚”。張先《破陣樂》：“四堂互映，雙門并麗，龍閣開府。郡美東南第一，望故苑、樓臺霏霧。垂柳池塘，流泉巷陌，吳歌處處。近黃昏、漸更宜，良夜簇繁星。燈燭長衢如晝，暝色韶光，幾簾粉面？飛甍朱戶。歡遇，雁齒橋紅，裙腰草綠，云際寺、林下路。酒熟梨花賓客醉，但覺滿山簫鼓。盡朋游，因民樂，芳菲有主。自此歸從泥詔，去指沙堤，南屏水石，西湖風月，好作千騎行春，畫圖寫取。”[21]

4.3 “秦王破陣樂”的積極意義

“秦王破陣樂”借鑒故有文化藝術，又不拘泥于歷史，立意創新。作為國家大典時例行的樂舞，顯神武，震軍威。它的教育性體現于“發揚蹈厲”，激勵三軍，砥礪士氣，告誡后人勿忘歷史。它的藝術性體現在音樂、服裝、動作、布局的合理調配，有很強的震撼力。團體操以技術動作、隊形圖案、藝術裝飾三大要素來揭示主題的思想內容。從體育文化的角度來講，“秦王破陣樂”稱得上是中國歷史上“團體操”藝術創作的成功典范，是現代體育文化藝術值得追溯的歷史節點，為體育運動大型團體操提供了文化滋養。“團體操作為體育文化之一，就在這樣的古代文化背景下滋生。雖然那時還沒有團體操的概念，但從軍事的練兵操練、宮廷的各類表演到民間的多種體育活動，都具有了團體操表演的某此特征。”[22]并且，這些“表現古代戰爭中兩軍由勢均力敵、千鈞一發的危險境地，逐漸從一次次沖突、激化中爆發矛盾，最終達到勝利的情景式內容”[23]，這是團體操“情景性”的特點。

5 結語

“秦王破陣樂”的藝術審美特征，直接影響到現代團體操，1990年北京亞運會開幕式的大型團體操“相聚北京”，第三場“中華武術”采用的主要隊形是“鋸齒形”[24]，以“七門陣”、“雁行陣”為基礎，即是民族歷史文化的再現。第29屆北京夏季奧運會的開幕式，“中國武術”的表演展現了中華民族體育文化的精髓，又融入了現代設計文化的手法，既是武術，也是武舞。“秦王破陣樂”深厚的歷史文化淵源，可以給當今大型運動會開幕式和閉幕式的團體操提供全面的藝術啟迪。

[1][4][唐]杜 佑.通典[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0：761；816.

[2][宋]王溥撰.唐會要[M].北京：中華書局，1955：612.

[3][宋]李 昉.太平廣記[M].卷二百三十，文淵閣《四庫全書》本，頁 7.

[5][唐]柳宗元撰.柳河東集[M].卷一，文淵閣《四庫全書》本，頁17.

[6][晉]劉昫撰.舊唐書[M].上海：中華書局，1975(5)：50.

[7][9][明]唐順之撰.武編[M].前集卷三，文淵閣《四庫全書》本，頁 1.

[8]佚 名. 唐太宗李衛公問對 [M]. 北京：中華書局，1991：28-29；9.

[10][宋]章沖撰.春秋左氏傳事類始末附錄[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頁 19、20.

[11][宋]李如篪撰.東園叢說[M].卷上，文淵閣《四庫全書》本，頁49.

[12][宋]胡三省撰.通鑒釋文辯誤[M].卷七，文淵閣《四庫全書》本頁12.

[13][15][宋]郭茂倩輯.樂府詩集[M].《四部叢刊初編》景印明刊本，頁1下、2上、4下、11下.

[14][唐]劉 餗.隋唐嘉話[M].北京：中華書局《唐宋史料筆記叢刊》程毅中點校本，1979：18.

[16][唐]張說撰.張燕公集[M].《四部叢刊初編》景印嘉靖刊本，頁8下.

[17][宋]楊億撰.武夷新集[M].北京：線裝書局《宋集珍本叢刊》影印嘉慶刊本，2004(6)：239 上.

[18][宋]洪適撰.盤洲文集[M].北京：線裝書局《宋集珍本叢刊》影印嘉慶刊本，2004(6)：220 下.

[19][明]王 袆.王忠文集[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嘉靖刊本，頁61下.

[20][唐]玄奘.大唐西域記[M].《四部叢刊初編》景印宋刊本，頁5上、下、6上、下、7上.

[21][清]沈辰垣等編.歷代詩余[M].上海：上海書店，1985：459.

[22]張 虹. 淺談我國團體操發展的文化淵源及價值意義[J].體育與科學，2003(1).

[23]劉東笑.民族體育形式在大型團體操中的價值及應用前景[D].華南師范大學，2004.

[24]黃寬柔.淺析亞運會團體操《相聚北京》的美學特征[J].廣西師范大學學報，1992(3).

Tune of Qin's Battle Array and the Cultural Heritage of Group Calisthenics

Zhang Shunjiao1Lin Youbiao2
(1.P.E.Department of 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 Guangdong 510632;2.P.E.Schoolof Guangzhou University,Guangzhou Guangdong 510632)

According to the study ofquot;Tune of Qin's battle arrayquot;,which was known as the ancient group calisthenics,by historical records,conclusions of the study were drawn:(1)The creation of group calisthenics came from the real life and focused on the folk art and the description of major historical themes;(2)The motion and formation were the emphasis to express the theme of group calisthenics,and the art idea ofquot;Tune of Qin's battle arrayquot;learned from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art,but it didn't stick to the history;(3)The approach,which changed the lyrics in the same tune,retained the style of works and reflected the innovation;(4)In the perspective of the sports culture,quot;Tune of Qin's battle arrayquot;can be rated as a successful example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group calisthenics art;it provided cultural nourishment for the contemporary sport and it wasworth studying.

Tune of Qin'sBattle Array Group Calisthenics Battle Array Map

G85

A

1004—5643(2011)04—0085—04

章舜嬌(1965～)，女，副教授。研究方向：民族傳統體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