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總統梅德韋杰夫記者會

彭曉宇 編譯

俄羅斯總統梅德韋杰夫記者會

彭曉宇 編譯

2011年5月18日，在有俄羅斯“硅谷”之稱的斯科爾科沃高科技園區的莫斯科高級管理學院，梅德韋杰夫總統親自主持上任以來最大規模的記者會。參加記者會的815名記者中，有約300名外國記者。全程配有英語、德語、法語和日語同聲傳譯。

在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內，梅德韋杰夫總統就俄羅斯現代化進程、地方行政長官產生辦法、總統選舉、梅普關系、中俄關系、俄烏關系、俄與北約的關系等問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下面按提問順序將記者會上的主要問題歸納整理如下。

1.關于現代化的深度和方式

現代化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過程，其重要性在于能使國家的發展實現質的變化。現代化不僅是漸進式的發展和鞏固已取得的成果，更是整體狀況的質變。我們目前還沒有實現現代化，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需要改換旗幟去談論新的現代化浪潮或者其他什么。現代化應該繼續推進，我之前提出的五個優先方面，依然是重要的工作方向。針對這些方面，國家和政府都制定了計劃，這些計劃都得到了資金支持并且在執行。這將推動我和我的同事們更加努力、夜以繼日地工作。

我很高興能在斯科爾科沃重申這一點，因為這里是對我有著重要的標志性意義的平臺。希望全世界都知道這個地方。希望斯科爾科沃成為俄羅斯現代化的重要環節，當然不是唯一的環節，斯科爾科沃創新中心的經驗應在俄羅斯其他地區得到復制和應用。

2.關于中央和地方官員的任免

自從我任總統以來，實際上更換了一半的州長，有些州長是自愿離開的，有些是我決定撤換的，有些只是任期屆滿，不再延長而已。這些都是重要的人事變動，因為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永遠掌握權力。抱有這種幻想的人一般結局都不太好，最近世界上有不少這樣的例子。州長們也不例外，即使再有水平、再熟悉自己的領域，也不能一干就是二十年。要讓路給年輕人，培養新的后備干部，培養稱職的接班人。所以，這項工作還會繼續推進。

中央的情況未必好于地方。但是每個決定都有其合理性。當我們討論政府工作的時候，我只談政府總體的工作，而不是每個部長的工作，因為政府是一個整體。我經常批評政府，但我同時認為，政府是一個相互協作的工作機體，所以，從中去掉個別環節是不正確的。但是總統有組建和解散政府的權力，我從來沒有改變、也從來沒有放棄過這些權力。

3.關于總統選舉問題

我讀了之前發表在各種媒體上的文章。在座的很多朋友都期待著有意思的消息。但是政治生活不只是作秀，甚至完全不是作秀，這是個異常復雜的工作。我認為，大多數從政的人也這樣認為，這項工作要遵守一定的規則。我們從事這些工作，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宏觀目標是要改善我們的生活，讓我們生活得更好，讓人們感覺良好，提高收入水平，履行各項社會綱領。

我們從事實際政治活動，是為了有所成就。所以，只有當各種前提條件都成熟時，只有當會有最終的政治效果時，才能作出這樣的決定。我認為，要宣布這樣的決定，我會選擇其他的形式，而不是記者會，雖然記者會看著很好，也很吸引人。但是這樣的決定還是要以其他形式宣布。

同時我認為，每個政治家都會在必要時發表聲明。全世界有很多政治家會在完成某一政治任期之后，立即宣布要競選總統，卻往往無果而終。所以，能取得成功的策略才是合理的。不管別的國家怎么做，在我國一切要按照明確、合理的程序進行。但不是說這將無休止地持續下去。選舉活動有自身的規律，我也要遵守這些規律。等我決定要作出聲明的時候，我會發布的。我在不久前的采訪中對中國同仁說過，在目前情況下，不會等待太久了，這個聲明很快就會出來的。

4.關于汽油價格問題

這個問題顯然是因為石油產品的價格都在上漲。政府確實采取了應對措施。但所有努力都未必會立刻見成效。某些地方可能有相互的勾結，這完全可能。但是這根本地反映了石油市場的某種客觀趨勢。所以，要理解，不是所有努力都能見成效。然而，政府行使了一切權力，我也下了指示在努力解決這個問題，努力降低石油產品和汽油的價格。

很遺憾我只能提出有限的措施，這是政府的權利。要征收嚴格的出口關稅可能暫時有用，但不會永遠有用。石油產品價格是我國經濟的重要指標，這個價格保持在合理的高位，但又不超出限度，對俄羅斯比較有利。現在價格越來越高，之后必然會下滑。2008年時，油價達到了每桶147美元。結果呢，全球發生了金融危機。這個情況當然不好。對俄羅斯也是如此。當然，要解決漲價問題并不容易，應制止市場上的勾結。

5.關于召回米羅諾夫和聯邦委員會組成原則的問題

誰離職都是正常的。擔任國家公職，早晚都要結束，總統也不例外。政治生涯開始之時，就要準備好結束的時刻，這樣就不會對做過或沒做過的事情后悔了。在這個意義上，謝爾蓋·米哈伊洛維奇·米羅諾夫同其他政治家一樣，他做上院議長很久了，也做得不錯。但是他還代表著一支政治力量——公正俄羅斯黨。而統一俄羅斯黨產生了一些問題，這沒什么可奇怪的，相反，這正是政治競爭的反映。

我們都贊成政治競爭，都不希望在俄羅斯只有一個黨來決定一切。然而，這反映了目前政治生活中存在的矛盾。如果今天通過了這樣的決定，謝爾蓋·米羅諾夫應平靜地接受。這最終將既有利于統一俄羅斯黨，也有利于公正俄羅斯黨。因為統一俄羅斯黨顯示出，它終究是我們應當重視的有威信的力量，它不能隨便地對本黨推舉出來的人進行批評，也不能通過決定停他的職，盡管想這樣做。這就是黨的生活。而公正俄羅斯黨顯示出，它畢竟是一支反對黨，而不只是某個僅能促進國內政治發展的力量。在這個意義上兩黨將是雙贏的。

聯邦委員會的發展經歷了幾個階段，組成的方式也有變化。起初，聯邦委員會是由選舉產生的，而后開始組建，后來又轉至另一種體系，目前議會上院的成員由地方選舉產生。這完全是民主的，能更好地幫助上院完成自己的最高目標——成為地方議會。

要考慮到我們的民主制度還年輕。我不排除，過一段時間后還會有形成聯邦委員會的其他主張。現在就用這個方式吧，也許以后聯邦委員會成員的選舉會更符合議會活動原則。但是，我們必須沿著自己選擇的道路前進。許多國家是用幾十年時間來完善議會的，我們現在也是這樣。

6.關于與北約的關系問題

目前與北約的關系還不是最壞的，這對雙方都好。曾經有過一段時期，雙方關系緊張，幾乎停滯了。但這不是俄羅斯挑起的，而是北約，我當時說過，你們隨便，如果不想合作，我們也不強求。我指的是2008年的8月。從那以后，幾年過去了，我認為情況整體發展良好。

在里斯本召開的俄羅斯—北約峰會讓我很滿意。我們談到了許多重要問題，表示要在一些重要戰略方面進行合作，比如阿富汗、反恐、反毒品。我認為我們還有不少必須要商議的新問題，比如反導系統。我們希望歐洲反導防御的發展應遵循一些明確的規則。大家都應該看到，反導防御系統阻礙或消除了許多國家的戰略可能性。當有人對我們說，這不是針對你們的，我注意到了這個說法，但我知道所指的其他國家不像俄羅斯一樣有這種可能性，在未來一些年，它們也沒有這種可能性。一直有人對我們說，這是對伊朗的，那是對哪個國家的。但這些國家沒有這種可能性。那就是說，這是針對我們的？如果是，那就邀請我們合作吧，或者直接告訴我們。

我希望我對奧巴馬總統提出的那些問題能夠得到答復，他們回答了這些問題，我們才能制定反導防御系統的合作模式。否則我們將不得不采取對應措施，這是我們非常不希望看到的。加速發展核武器的打擊能力，這將非常糟糕，將使我們重回冷戰時代。我們應該想想，把這個問題以何種面貌留給未來的政治家。問題解決得不好，可能會破壞我們這些年的一切努力，包括我們在限制進攻性戰略武器上達成的重要協議。我希望北約的伙伴們會關注這些，我們準備進行合作，同時我們希望能得到這些武器不針對我們的保證。

7.關于歐洲人權法院問題

俄羅斯是歐洲人權法院的成員國。成為歐洲各機構的成員國，對我們很重要。同時我們也遇到了一些困難，因為作為正在進行民主建設的國家，我們存在很多問題。

歐洲人權法院經常作出針對俄羅斯的判決，原則上來說，這些判決都得到了執行，包括俄羅斯聯邦對訴訟人的支付。但是，在個別情況下會讓人感到，法院的裁決并不是不偏不倚的，有時甚至是出于政治原因。在俄羅斯國內存在這種看法。正因為如此，俄羅斯一些政治家說需要在法律界討論這些裁決，但這并不意味著俄羅斯要停止成員國身份和打算退出歐洲人權法院。我請大家注意，任何一個法院都要讓各方面感受到客觀和公正。

8.關于與普京的關系和總統是否可以參加政黨的問題

任何政治決策都應該是深思熟慮的結果。這不是游戲，我們確實影響著許多人的命運。這不是可以草率對待的事，以滿足個人的野心。所以是否參選都要根據這個來決定。

我與普京的關系，不僅是大家通常說的所謂組合，更是20多年的交情。我們彼此了解，感覺很好，我們確實是志同道合的。我們對國家發展的關鍵問題都有相同看法。但并不是說我們完全一致，這是不可能的，每個人都有權利擁有自己的感受和立場。我們在戰略上是相近的，否則我們無法一起工作。如果我們不能一起工作，這個政治伙伴關系也就解體了。今天我們有了另一種政治形勢，在決定未來如何做時要以這一形勢為出發點。有的競爭是有益的，也有的會將我們引向絕境。我希望，我們在決策時都要本著對國家、對人民負責的態度。

如果我要競選總統，那當然要依靠一定的政治力量，否則是不可能的，而這種政治力量就是政黨。我們的政黨并不多，這是好事。我們經歷過各種政治組織林立的時代，現在我們有了幾個大的政黨。依靠哪一個呢？如果我參加競選，我希望首先依靠推舉我為候選人的那個政黨。其次，總統可以建立自己的政治力量。總統可以成為某個黨的黨員。大多數民主國家的發展，都是這個模式。只不過我們過去認為，如果俄羅斯的總統領導某個黨，國家某個時期所需要的共識會被破壞。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形成了各種政治力量，我們對如何建設、發展和改善國家有了各種看法，所以，總統可以領導一支政治力量。

9.關于農業問題

我國的農業人口占總人口的1/3，而工業發達國家的農業人口只占3%—5%。我們這些年的工作在優先大力發展國家的這個方面，后來又制定了農村發展、農工綜合體發展的綱要，我們做得還不錯。另一方面，發生了危機，損害了農業居民的利益，去年還發生了干旱，農產品大量減產。

所以，我們不得不采取措施使農業活下來。法律并不禁止破產，但實際上要求延遲農業企業的破產，去年，農村幾乎沒有大的企業破產。即使有，也屈指可數。實際上，所有現存的企業都貸款過濫了，都獲準了延遲支付。我們有意這樣做，盡管有些人說這不對，說應該把這些企業都拋出去，讓其自由發展，看誰能活下來。在競爭的環境下可以這樣，但是我國農業還沒有處在競爭階段。農業需要扶持，需要我們創造條件，直到我們的種植業、養殖業和加工業都有能力與外國的農業企業進行競爭的時候。

所以我認為，需要認真對待農村的破產程序。簡單地禁止破產也是不對的。我會考慮修改認定農業生產企業無支付能力和對其進行拍賣程序的法律。對農業企業應該特別對待，它們與貿易企業、工業企業有很大不同。這還涉及稅費、地方自治等問題。

10.關于北高加索的經濟發展問題

發展北高加索共和國的確是國家的優先方面，因為那里的形勢要比其他地方復雜得多。原因很多。首先，那里青年失業人口眾多。在一些共和國，達到了30%—40%。這會引起嚴重的消極后果，如極端主義、青年人參加搶劫活動等。所以，我們給那里投入很多錢，我認為這是正確的。有人跟我說要重新分配這些錢，這是短視。

我們國家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保持在統一的邊界內。如果我們彼此不再如此相待，就會破壞之前建立的一切。所以，支持北高加索這個優先工作必須堅持下去，使它變成繁榮的現代化地區，使生活在那里的年輕人和普通人把自己的未來同它聯系在一起。

補貼是一種臨時手段，但仍會保留，直到那里出現有競爭力的私人或國有工業部門，出現良好的服務部門。北高加索各共和國在這方面做得不錯，它們在利用傳統優勢大力發展旅游業。我們將一直這樣做下去，直到那里出現正常的經濟形勢。

11.關于中俄關系問題

兩國的關系非常好，就像中國領導人說的，我們過去從未有過這么深入和良好的關系。我非常希望，未來幾十年也保持這樣的關系。發展同中國的關系不是短期政策，而是長期的優先方面。我們是政治伙伴，在上合組織和金磚國家組織中彼此協作。我們是經濟伙伴，中俄貿易額已經達到了600億美元。我與胡錦濤主席已經約定，要把貿易額提到1000億美元。我認為，發展兩國間的大能源項目是非常必要的。

兩國關系的前景也非常好，不應放慢速度，要研究新的合作項目，包括人文項目。我們舉辦了中國的俄羅斯年和俄羅斯的中國年，然后是兩國的語言年，這都是重要的大事。2011年是兩國的《戰略協作伙伴關系條約》簽訂十周年，這是我們著眼未來的另一個契機。

12.關于烏克蘭問題

烏克蘭是我們的近鄰，對我們很重要。我對烏克蘭的歐洲化從不感到驚訝。作為一個主權國家，烏克蘭可以選擇跟誰一體化，是歐盟還是俄羅斯。我唯一可以明確的是，烏克蘭如果選擇歐洲，那么在俄羅斯、白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組成的統一經濟空間和關稅同盟中會更不方便。因為這是另外的一體化聯合體。不可能兩頭都占，或者這頭，或者那頭。烏克蘭的朋友和同事們應該明白這一點。歐洲一體化是一條很好的道路。歐洲國家也包括烏克蘭和俄羅斯。俄羅斯與歐盟的貿易額達到了2500億美元，歐盟是我們很重要的貿易伙伴。但不能腳踩兩只船，需要作出某種選擇。

《哈爾科夫協議》是在很多媒體在場的情況下公開簽署的。協議本身經過了很多協商、討價還價的過程。它是我和亞努科維奇總統共同的想法。這個協議可以幫助烏克蘭解決許多復雜的經濟問題，但不是所有的。要想想以后怎么辦。

天然氣問題是我們在烏克蘭的政治活動中最常遇到的，我們一直在討論。這是個經濟問題，但其后果大大超出了經濟的范圍。首先是互利合作，天然氣價格是根據經濟規則、按照普遍接受的方式制定的，以后也將如此。但并不是說，價格只能如此。你們可以提出建議認為怎樣做是對的，我們可以研究。但是，在達成更大的合作模式之前，目前還要執行幾年前簽訂的這個協議。

13.關于腐敗、警察與犯罪勾結以及內務部改革問題

在決定改革內務部、建立新的警察局時，我不幻想通過組織方面的措施就能建立起有效的工作結構。這是人的問題、錢的問題和組織資源問題，是法制文化的問題。

我不能在幾天、幾個月內建成新的護法機關。這些機關應該改變，但要逐步進行。但是，這些機構的領導不一定總待在位子上。犯罪的、自毀聲譽的、不能跟上形勢的，就要換掉。最近幾個月，我換掉了很多這樣的警察，規模可能是前所未有的。但是，問題不僅是換人，而是那些新上來的人要重視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崗位，能成為秩序的真正守護者，成為有威信的人，而不只是熬日子或者是偽裝的貪污犯。

我知道，我們要從已經發生的事情中吸取教訓，而且很多人被追究了責任，這表明事情在向好的方向變化。這是最近三四十年沒有過的。我認為，這對內務部和其他機構都有好處。要對付腐敗問題，各部門機關之間要協調機制、明確責任。另外，人們不冷漠、不旁觀的立場很重要。很多刑事案件都是從下面反映出來的。

我在推廣總統的靈活接待制度。人們可以到總統辦公廳與負責人談話，反映問題。國家領導人、國家級的領導們到各地區去看看、收集信息也很重要。同時，互聯網和傳媒也是如此。

14.關于遠東邊疆區的人口外流和發展問題

我們曾經采取措施，阻止遠東地區的人口外流，但是這個過程還在繼續。想要留住人，辦法就是增加就業機會，創造新的經濟增長點，發展商業，提高收入水平。只有這樣，年輕人才會留下來，誰也不會離開，都會很高興地留下來。

遠東有許多很美麗的地方，這就需要在國家和地區層面上，制定負責任的政策。首先，已經通過了重要的決定。一些計劃已經制定出來，正在實施，今后將繼續提供資金支持，其中就有發展遠東的項目。其次，我們需要非傳統的措施，更大程度地把全國團結在一起。對此，國家要不惜資金發展通訊、交通。我聽見有人說：我們遠東是這個樣子，而俄羅斯是那個樣子。這樣很不好，我們都是俄羅斯，我們是一個整體，這需要我們投入很多。

15.關于俄羅斯的投資環境和與普京的分歧問題

投資環境問題是我們取得成績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個問題將在不久后舉行的圣彼得堡經濟論壇上談到。大的合作項目是投資環境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俄英石油之間的交易結果將會怎樣，實際操作時情況會更復雜，但總體來講，這種交易對我國沒有壞處。

我所說的我與普京總理在戰略上的觀點相近或一致，是指我們有相同的教育背景、相近的價值觀，我們都希望國家發展、人民幸福。但這不是說我們的策略立場完全一致。我認為，這很好，因為真理總是在問題、立場的碰撞甚至沖突中產生的，這是進步的保證。比如在現代化問題上，普京總理認為，現代化應是平靜的、漸進的。而我認為，我們有機會有實力快速實現現代化，只要不損害已取得的成績。

16.關于可否恢復民選州長的問題

當時作出這一決定，是由于出現權力松動及其平民主義這樣的明顯趨勢。為了鞏固權力，采取了這個措施。我絲毫也不隱瞞，當時，在我的前任出臺這一決定時，我也是參與者之一。我認為，目前的程序符合國家的利益，因為我們的國家很復雜，有許多內部的、隱藏的矛盾。放棄目前這個方式，可能會導致出現上世紀90年代的緊張局勢。前不久，我說過不必改變這一程序，但現在我已經不那么相信這個了。我認為，在近期可預見的將來保留這個程序是正確的，因為它可以非常有效地管理國家。也許這個程序在未來10—15年內會改變，但是必須前提條件成熟。

事實上，各個國家在這方面的程序也各有不同，地區權力的效力不會因此而減少。而且我國經常有這種情況，有一些人偶然地成為了地區領導人，這正是因為遵守形式上最低限度的民主程序。地方的情況因此變得糟糕透頂。人們選舉出了具有平民主義色彩的人，而這個人并沒有工作能力。那怎么辦？因此我認為，這仍是將來應當解決的問題。

17.關于馬格尼茨基案件的問題

這個問題要仔細分析。俄羅斯會支持所有根據法律進行的程序，包括在瑞士進行的程序。總檢察長向我報告了這些質詢。我已經指示辦理。我與調查委員會和聯邦安全局的領導都談過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涉及一件很悲傷的事，即馬格尼茨基的死。死因也是必須調查清楚的。從這個意義上說，調查已經大大推進了。我接到報告說，馬格尼茨基死因的調查結果不久將會公布。至于說到這個案件，可能有稅務犯罪或其他犯罪，而不是像媒體上報道的那么簡單。要調查清楚，確定俄羅斯方面和外國的相關關系人。我傾向于迅速進行客觀、全面和徹底的調查，調查結果向社會公布。

18.對三年任期的工作評價

三年來取得的明顯和重要的成績在于，在近十年最復雜的發展環境下，在全球經歷金融危機及失業率上升期間，我們保住了國家發展的方向，我們保留了所有主要的發展項目。人民的生活狀況沒有發生顯著惡化。相反，我們很快從危機中恢復了過來并繼續向前邁進。

在我看來，我們執行的外交方針經受住了檢驗，改善了與很多國家的關系。這算是一項成績。這讓我們專心發展，不會被其他問題牽扯精力。但同時，我們也能保護自己，維護國家的獨立和主權。我指的是包括2008年的那些重大事件。我認為，為了不使國家解體，為了使國家感到自己的強大，這對國家很重要，不管其他國家作出什么解釋，這首先對我們自己很重要。

關于失敗和不足。我想，答案很明顯。我們沒有根本改善人民的狀況。我們在發展，但發展得沒有我們希望的那么快。我們解決了一些社會問題，但仍存在很多問題：貧困率很高，大概有13%的人。 這個數字很大，盡管不久前貧困人口還是30%。我們沒有能夠實現經濟的多樣化，還沒有擺脫資源型增長。投資環境尚未改善。這是未來工作的內容。

譯者單位：中央編譯局俄羅斯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