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時,日子是架斜著的梯子,斜斜的,高不過爸媽的頭頂。記憶中,爸媽的臉上總燦爛著最美的生動。為了分享那份燦爛,為了持久那種陽光,年幼的你我不厭其煩地在梯子上爬上爬下,其樂融融。
年少時,日子是架豎著的梯子,高高的,直插云層。總以為頭頂的太陽比氣球還輕,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你我免不了一次次被天真捉弄——沒有碰到太陽,沒有捉到星星。擁有的,只有十三四歲的悵然若失,懵懵懂懂的頭重腳輕。
青年時,日子是架超負荷載重的梯子。太多個血氣方剛,都在同一架梯子上爬來爬去,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爬上頂端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徘徊在底端的,無可奈何,垂頭喪氣。或渴望著錦上添花式的再次攀登,或期盼著東山再起重塑自己,梯子下總醞釀著些或相輔相成或相對相立的情緒。
老年時,日子是架放在墻腳的梯子。任何人都能輕易地登上梯子,都能一伸手就抓住一個屬于自己的氣球。閑置在墻腳的梯子是沒有高度的,但只要輕輕地豎起來,就有了高度,就有了誘惑——有了夕陽無限好的誘惑……
日子連著日子,就有了看似漫長實則短暫的歲月。梯子接著梯子,就有了足夠的高度,就有了撇開過去的距離,就可以讓云彩也成為榮耀的羽衣。爬,一如既往地沿著梯子向上爬吧,別一心想著超越什么——包括可憐巴巴的自己。很多時候,登不上天堂不要緊,只要一步步遠離地獄就好。
(編輯 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