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福州出差,多年不見的老同學請吃“佛跳墻”,這是一道有幾百年歷史的名菜,我也是早有耳聞,但一直沒有口福。菜上了餐桌,果然是香氣撲鼻,令人食欲大增。可吃了幾口后,我就覺得“不過如此”,無非是一個香字。為了不拂同學的面子,我還得言不由衷地贊嘆:香,實在是香,果然是名不虛傳!
友人從美國旅游歸來,我問他有何觀感,他也用了四個字來回答“不過如此”。城市是水泥森林,和上海、北京差不多;交通常堵得水泄不通,與國內沒什么兩樣;商品比國內貴不少,花樣卻不見得更多,多數商品還都是中國制造,如果不是滿街走的老外,那就跟在中國的大城市差不多。
一女同事終于如愿嫁入豪門,辭去工作,在家當全職太太。一日偶見,我問她少奶奶的生活是不是特幸福?沒想到她一臉落寞,頗為不屑地說“不過如此”。原來,她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打麻將,逛街購物,遛狗逗鳥,上網游戲,實在是枯燥乏味。錢確實是隨便花,什么活也不用干,可她卻覺得特“沒勁”,很懷念過去上班的日子。
人就是這樣賤,窮困時格外羨慕過錦衣玉食的日子,忙碌時特別向往游山玩水的瀟灑,勞累時竭力追求無憂無慮的閑暇生活,貧賤時極度渴望高官厚祿出人頭地,求偶時無比盼望能與心儀的情人結為伴侶,但當這些東西一旦千辛萬苦到手,慢慢習以為常,激情不再,就會覺得“不過如此”,無聊乏味,甚至還會產生逆反心理。因而,千嬌百寵,過慣鮮花簇擁生活的賈寶玉,竟遁入空門;前呼后擁、威風凜凜的陶縣令,偏要回家種地;幸福安逸的少婦娜拉,卻要離家出走;還有些原本恩愛無比的夫妻,難逃“七年之癢”,毅然走出“圍城”。
這種“不過如此”現象,其實哲學家叔本華早就研究過,并因此提出了著名的“鐘擺理論”。他斷言:“人在各種欲望(生存、名利)不得滿足時處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