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鬧市街頭有一位常年擺書攤的中年人。無人的時候,他總是靜靜地在遮陽傘下看書,那份專注,那份執著,那份堅守,成了街頭一道亮麗的風景!
我曾多次光顧他的書攤,并從他那里淘得了幾冊所需的書,如二十四卷本的《聊齋志異》,1973年版的魯迅文集,80年代的舊雜志等等。時間久了,才知道,原來他曾在某廠的宣傳科任職,喜愛讀書,酷愛寫作,一直堅持了好多年,可是40多歲了,卻一事無成。“屋漏偏逢連夜雨”,三年前廠子破產,為了維持生計,他就買了一輛三輪摩托車,到處搜集廉價的舊書舊報,擺地攤,他說之所以干這行就為了自己讀書方便。
有次,我問他:“你以前干宣傳,發表過多少文章?”他不好意思地說:“以前多給領導寫發言稿整材料什么的,實際上也沒什么正經文章發表,現在想寫吧也實在勉為其難,于是就把那種難以割舍的情懷,寄托在這一車舊書上,邊讀書邊掙點小錢花花,也是一種活法。”說這話時,他的臉上露出了幾許羞澀,又有一種別樣的滿足。
就這樣,每次從他的地攤前經過,我都會駐足瀏覽一下,即使行色匆匆地一閃而過,我也會不自覺地朝他的書攤瞅一眼,每次總看到他靜靜讀書的身影……
我常常想,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多少人忙于功名利祿,多少人忙于商場打拼,多少人在干著唯利是圖的勾當。而他卻守著一個舊書攤,在清貧中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追尋著屬于自己的樂趣,那種“釣勝于魚”的超然的人生態度,本身就是一種高尚,一種執著,一種境界!
有人說,書店是一個城市文明的標志,而占據鬧市一隅,靜靜的讀書人,就是這個城市的一道亮麗風景!
選自《保定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