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與其上開心網偷菜,還不如去田里探探那些菜的真身;與其樂此不疲地在電腦上玩“植物大戰僵尸”,還不如去看看那些野外的植物都有什么樣的功能和力量。生活,總是需要一些新鮮的氣味和真實的顏色。這個春天,就讓我們一起走出家門,去踩踩泥土,曬曬陽光。在這個真真切切的大自然里,誰能有底氣告訴大家,你認得幾種植物?
你的記憶力,有沒有一座小花園
杭州第十四中學高二王子嵐
除了玫瑰和康乃馨,你還能說出幾種花的名字?讀宋詞時,讀到菡萏、辛夷、半夏、荼蘼、鳶尾,你覺得這些名字很美,可你知道它們說的是什么嗎?天天關在鋼筋混凝土的荒漠里,呼吸著冷硬的空氣,我想,如果不是記憶深處有一座小花園,我將忘掉所有美麗的植物,毫無知覺地接受和適應現在這缺乏生機和色彩的城市。
記得小時候,我生活的這座城市里還有不少平房。只要有平房的地方,就會有院子,有院子的人家就會種各種各樣的植物。爺爺家就有一個超大的院子,一排青磚瓦房前面有一個終年色彩斑斕的園子。園子被紅磚砌起來的花臺圍起來,里面種滿了植物,鐵樹、梔子花、桂花、薔薇、梨樹、橘子樹,等等。當然,角落里也堆滿了植物已凋零的花盆。這園子亂得毫無章法,卻生機勃勃。花臺的上面也不是空無一物,君子蘭、鴨舌花、水仙、吊蘭占滿了這條窄窄的花臺,隔出一個園子里和園子外的世界。
因為有了園子里的這些植物,四季總是不一樣的。春節,爺爺精心伺候的幾盆君子蘭會開花,長長的葉子像九品芝麻官帽子的兩只耳朵一樣垂下來,中間長出一朵橙色的端莊的花。倘若有的君子蘭不爭氣,爺爺也不會放棄它們,常常把最好的位置留給它們,等著來年開花。如果君子蘭的葉子邊上枯黃了,那他一定會讓我拿剪刀把枯黃的邊剪掉。那時我還很小,會很淘氣地把葉子剪成各種形狀,什么鋸齒狀、屁股樣,高貴的君子蘭常常被我修剪得端莊盡失,模樣相當可笑!
五月,月季、海棠和太陽花都會開。小學時我讀了《書劍恩仇錄》,里面有個香香公主,因為吃了很多花,體有奇香。我當時羨慕極了,便偷偷摘了月季的花瓣來吃,味道又苦又澀。吃了一陣子聞聞自己還是那副德性,便放棄了,后來才知道是上了金庸老人的當,還好月季無毒,不然虧大了。
夏天的園子令我有些畏懼。主要是因為纏繞在兩棵梨樹上面的葡萄藤會往下掉綠色的毛毛蟲。葡萄的長勢總是很好,枝繁葉茂,盤旋著就上了房頂,蓋住了園子和房子之間的天空,抬頭看天,天也是綠的,太陽好時,便在地上投下圓形和菱形的光斑。也是因為長勢好,毛毛蟲在這里就得了天下,掉在地上還好,如果不小心掉在裸露的胳膊上就慘了,立馬被蟄得又癢又痛。所以每年夏天,我都戰戰兢兢地貼墻邊走。有一天晚上,我摸著墻去廚房找吃的,居然在墻上摸到了一只又軟又黏的蟲子,從此噩夢便常與毛毛蟲有關了。
毛毛蟲雖然有點恐怖,但是夏天有美味的葡萄吃足可抵消這點恐懼了。葡萄的品種據爺爺說是“奶油玫瑰”,小小的綠葡萄很不起眼,但味道甜美,常常能收獲七八籃,最先成熟的葡萄要送給街坊鄰居嘗鮮,剩下的就掛在藤上,啥時熟啥時摘。整個夏天都有新鮮的葡萄吃。幾株葡萄藤能喂飽我的整個夏天。不過,房子拆遷時,園子里的樹都被砍掉了,從此我便再也沒有吃到過這么美味的葡萄了。
秋天,桂花會開,雖然院子里不管什么時候總有花香,但就數桂花味道最為美妙,尤其是雨后的桂花香,沒有一絲塵土味,清新極了。 因為搞城市建設,這座園子在5年前就被拆掉了。臨搬走前,我數了數,爺爺在這園子里種著40多種植物,算上殘破的小花盆,居然超過50種了。搬走后的第三個月,我回來看時,這里已經成了一座廢墟。被我們轉移到新家的僅有的幾盆植物,后來還因為水土不服陸續死去。之后,記憶慢慢褪色,只剩下了一些關于這座園子的片段,再也補不齊它的全部景象了。生命行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回頭看看才發現,那個離植物、離泥土最近的起點,才是我最渴望的生活模樣。
尋找野地
西安市東興高中高三杜斌鵬
“城市是一片被肆意修飾過的野地,我最終將告別它。我想尋找一個原來,一個真實。這純真的想念如同一首熱烈的歌謠,在那兒引誘我。市聲如潮,淹沒了一切,我想浮出來看一眼原野、閃電,看一眼叢林、青紗帳。我尋找了,看到了,挽回的只是沒完沒了的默想。遼闊的大地,大地邊緣是海洋。無數的生命在騰躍、繁衍生長,升起的太陽一次次把它們照亮……”
張煒《融入野地》
當班會課上,蘇琪給我們朗誦這篇散文的時候,我,宣宣,志杰,我們好多人都沸騰了,為了那城市之外的充滿了生命力的原野。我們也渴望告別這片被刻意修飾過,冰冷到讓人無從幻想的城市,回歸自然。
我們真的出發了,組成了一個科學考察隊,考察目的便是一路騎行去尋找野地。尋找野地對像我這樣從農村來到城市的孩子來說,不僅僅是一次冒險,更是一次回歸,因為我知道,金色的麥地、青色的山巒才是我靈魂的棲息地,我想回到那里,擺脫城市帶給我的飄零和無依。
清晨6點,我們整裝待發。一個小時的騎行,汗水濕透了衣衫,我們的眼前不再有高樓,曠野慢慢在眼前被初升的太陽點亮。天空一點點變更著它的顏色,清晨的太陽美極了,我們盯著這絢麗到極致的太陽,舍不得移開眼睛,任這光芒刺痛雙眼。沒來由的感動升騰起來,為的是什么呢?
這就是曠野,這是我們祖祖輩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麥地,太陽點燃了麥地,讓我們在一垅垅的田埂間看到了千百年來土地被耕作的痕跡。春天的麥穗已經鼓起了,蘇琪問我,麥子里長的是面還是米?我們都笑了,城市里的孩子沒有赤腳踩過泥巴地,又怎么分得清麥子和稻穗,苞米和油菜。宣宣探下身去,剪了一尾麥穗插在車筐里,大家興奮不已。農人們三三兩兩下田了,小時候的我也如他們一樣跟在父母后面赤腳下地,就在這沒有邊際的曠野中,人們一年年守望著,既絕望又期望。我脫下鞋襪,不顧宣宣他們的笑,走下泥地,土地溫潤而冰冷!青青的麥田延伸向遠方,就這一瞬間,我好像回到了家鄉。
我的家在秦嶺以南,陜南四面環山,那里更多的是稻田。很小的時候,清晨雞鳴,我就跟在父親后面下地。從家里通向那片稻田的是無數寬寬窄窄的田埂,赤腳踩著田埂,尤其是下過雨后濕滑的田埂,腳趾頭總是要牢牢地抓住上面的野草,以免一不留神滑落到老鄉們的田里,不是怕摔跤,而是怕踩壞了人家的秧苗。早上下田很冷,赤腳踩進冰水里,渾身都哆嗦,就這樣,一年年走進田地,看太陽一次次升起。
在家鄉,是看不到遙遠地平線的,因為滿目望去,田野的后面便是低矮的山頭。不上學不下田的時候,約上三五小伙伴,在山坡上瘋跑,山上有棗樹、山毛櫸、核桃樹、野栗子樹。收獲的季節,拿根長竹竿,爬上樹,便能把樹頂上長得最好的果子敲下來。地上灑落一地,拿衣服兜了,邊走邊吃。棗子是不用洗的,搓搓就塞進了嘴里,核桃外面裹著層青皮,得砸開青皮,再砸開里面的硬殼。有時候我們會專門去砸青皮核桃,弄上一筐,進縣城里賣,換的錢也夠我們幾個小伙伴偷偷吃頓烤羊肉串了。山上總有許多好玩的東西,大的動物沒見過,不過看見過小青蛇,也不咬人,“哧溜”一聲就過去了。野雞會在不遠處蹦蹦跳跳,一閃神它就跳沒了影兒。那時候,我們似乎總把大把大把的時間扔在山上,無憂無慮,在山上一圈又一圈地瘋跑,一直跑到山下炊煙升起。后來去了省城上學,做夢時還常常會夢見山上的樹林,在夢里,山林的風依然呼呼地吹,吹得人就像在飛。
我還沉浸在回憶中,突然,一句話傳入了耳朵:“走吧,我們去尋找野地。”蘇琪說。對,麥地不是野地,我們要尋找那最為純粹的自然,那沒有被人類染指的山巒,那喁喁響起的森林樹語。然而,我們真能找到嗎?還是野地從來就是我們生命中最美的一抹期冀?在我們走出混凝土搭建的灰色城市,走向野地的時候,我們已經開始了幻想之旅,在幻想中,我們走進了自然,赤裸了自己,我們是風,我們是陽光,我們是麥地;我們是山,我們是樹,我們是自然的一部分。
植物達人的誕生記
蕭山第十一中學高二章倩
我成為植物達人,絕對是個意外。因為就在上初三的時候,我還沒見過長在地里的西瓜和結在樹上的蘋果呢,那時,關于野草,我能叫得上名字的估計也就是“狗尾巴草”“蒲公英”之類。不過,兩年前,我看了一本韓劇《初戀》,里面文根英和權相佑的一段塵緣,純美至極,讓人十分感動。而幾次出現的那個四葉草書簽更讓人印象深刻。對于浪漫愛情的迷戀絕對是我擺脫不了的劣根性,那時候我就想,一定要找到一株屬于我自己的四葉草。
傳說中的四葉草是夏娃從天國伊甸園帶到大地上的,花語是幸福。它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三葉草的變種,一般只有三片小葉子, 葉形呈心形,葉心較深色的部分亦是心形。 最有趣也最特別的是,在十萬株三葉草中, 你可能只會發現一株是四葉草,幾率大約是十萬分之一。所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