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因工作調動,裝了一車的家什舉家遷往外地。
汽車要到省城的時候是晚上快12點了。車一拐彎,前面一片燈火通明。忽然,一束強烈的探照燈光向汽車照過來,路邊上有好幾個警察在揮停車牌,我急忙叫司機停車。車剛停穩,就走來五六個警察。
“請問你這車上裝得滿滿的是什么東西?”一個大個子警察問。
我不慌不忙地掏出了上衣口袋里的調令和相關手續遞上去:“工作調動,搬家。”
大個子警察看了看調令,問:“除了搬家,車上還裝了啥東西?”“除了一些家具和生活日用品外,再沒有啥。”我笑容可掬。
“對不起,我們在執行公務,要上車查一下。”“這……”我猶豫起來。“這什么?”大個子警察頓時警覺起來。
“噢,我們這篷布不好綁,一解開里面的東西都散架了,再綁麻煩得很。”
大個子不理:“不麻煩,我們再給你綁。”他一揮手:“查。”說時遲,那時快,五六個警察“三下五除二”就把篷布全解開了。一個在車上的警察大聲叫開了:“指導員,這車上果然有輛摩托車,還是新的呢。”
我心里坦蕩得很,這輛摩托車是一個月前我用積攢的稿費買的,發票齊全。
大個子又說話了:“對不起,最近省城有一股盜賊專門偷盜摩托車,然后運到外地銷贓,我們在查堵贓車,請問,你這輛摩托車有手續嗎?”
“有。”我急忙朝內衣口袋里掏,因為是新車,臨走時我特意將那摩托車發票從皮包里找出來,揣在了內衣口袋里。可我翻騰了半天,最后將內衣兜里的全部東西都掏出來也沒有那張發票,我有點蒙了:剛才交過路費時從兜里掏錢時掏丟了,還是妻子中途跟我要錢時,發票夾在錢里面掏給了她?
妻子急忙上駕駛室找,那大個子警察也跟了過去。我跑到了檢查站的燈光下,從里朝外翻找。正在這時,大個子警察高喊道:“你們幾個快幫他們把篷布綁好,他們可以走了。”謝天謝地,發票果然在妻子那兒。
汽車上路了,我問妻子:“把發票給我,路上別再查。”妻子一臉驚訝:“發票?沒找見啊。”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妻子:“什么?沒找見?沒找見他們讓我們走?”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剛才我在駕駛室的那個包里翻發票,包里掉下一個紅皮本子,落在那大個子警察腳下,他撿起看了一眼后就扔了上來,然后就喊讓我們走。”
“那紅本子呢?”我問。妻子立即從包里取了出來,我借著城市馬路的燈光一瞅,原來是我的“全市優秀共產黨員”獲獎證書。我鼻子一酸,緊緊地將那證書捂在胸前……
(鄒思穎薦自《江門文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