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楊勇將軍住進301醫院。傷口稍有好轉以后,同一層的病友常來找他聊天,送文件給他看,有時干脆湊過來打撲克,熱熱鬧鬧的倒也挺愉快。只有一個人受冷遇。他是北京軍區的一個負責干部,也住在這層樓里,“文革”開始以來一直在臺上,“華北會議”后才下來的。有幾次,楊勇與病友們說笑得正熱鬧,他也搭訕著湊過來。眾人一見他,馬上冷了場,弄得他很窘。這時候,總是楊勇主動和他打招呼,幫他解圍。
一天黃昏,吃過晚飯,楊勇與林彬商量想去看看這個干部。林彬很惱火,極力反對,在一旁收拾碗筷的小護士也氣不忿地幫腔說:“首長,您可別去,甭看他現在倒霉,活該,誰讓他過去整人!”
“我知道他整過人。你看,”楊勇指著自己的額頭對小護士說,“我頭上這塊疤,就是在他主持的一次批斗會上被打的。可他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大家不該疏遠他。”
無論林彬如何勸阻,楊勇還是去看了這個同志,替他做工作,求得大家諒解。
實踐證明楊勇的做法是對的。在楊勇臨去世的前兩天,這個干部打來電話,泣不成聲地對林彬說:“……我想去看看首長,醫院不讓探視,去了幾次,都沒能進去……有好多話,我早就該對首長說,現在已經失去了機會,再也不能夠了……楊司令員是我這一生難得遇上的好領導,我對不起他……”
電話里傳來他的抽泣聲,林彬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易淇薦自《黨史信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