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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研

2011-12-29 00:00:00李澤厚劉緒源
上海文學 2011年3期


  《漫述莊禪》發表后,錢學森專門來看望我
  
  劉緒源:1985年,你的《中國古代思想史論》出版了。這本書也引起很大的反響吧。
  李澤厚:對,反響不小,但贊成和反對的都有。我還記得一件事。《中國古代思想史論》里,有一篇《漫述莊禪》,那時書還沒出,這一篇先發表了,錢學森特別感興趣,寫信給我,還跑到我的宿舍里來看我。我那時住在煤炭部宿舍,我太太是煤炭部文工團的,我是她的家屬。我們搬到社科院分的皂君廟,那要到1986年了。錢學森專門到我家里,聊了一會兒,還拍了一張照,這照片我也沒拿給人看過。他對中國不同于西方的直觀方法,有很大的興趣。
  劉緒源:錢學森大概正在搞思維方式的研究,研究形象思維、靈感思維,等等。
  李澤厚:對,就是那個時候。后來他開一些思維方法的討論會,也一直請我去,我去過一兩次。但我從來沒去看他。其實我和許多大人物,尤其是一些領導人,交往非常少,我從來不主動去拜訪人,連打電話問候也不會。我從小就這樣。社科院的領導中,最重要的,大權在握的,應該是秘書長吳介民,我就不認識,一輩子沒見過面。副院長劉國光,很有名的經濟學家,我也不認識。當然胡喬木、胡繩、鄧力群、于光遠見過,那是他們有事找我,我沒有主動找過他們。其中胡喬木是院長,另三位是副院長。胡繩在胡喬木之前當過院長,胡喬木之后他又當了院長。還有,雖然人在北京,又長期在學術理論界,但我中宣部一次也沒去過,《紅旗》雜志上也沒發過文章,“文革”前當然不可能發,“文革”后《紅旗》組稿,但我沒寫。
  錢學森非常嚴謹。他想從中國思想中找到人類思維的奧秘。中國思想的確有特色,例如我在美國講課,講中國的陰陽五行,非常受歡迎,這種中國思維方式,外國學生聞所未聞。
  劉緒源:那時劉長林寫過一本中醫哲學的書,你還給他寫過序是吧?你和他一起去聽過中醫的課。因為有你的序,所以那本書我也買了。
  李澤厚:對對,那時去聽講《傷寒論》的課。劉長林也好久沒交往了。他比我年輕十歲。
  《中國古代思想史論》出來后,大概是1985年吧,在廬山開會,張岱年還是大講唯物論、唯心論。我當時提出多元論,后來對我進行批判。后來就是“文化熱”了。在你們上海開會,是1986年吧,我提出“西體中用”,又受到批評,杜維明他們都反對。那次俄國漢學權威學者齊赫文斯基,說“‘西體中用’,應改為‘馬體中用’”,現在想起來真好玩。
  劉緒源:這個會大概就是在龍柏飯店開的,我們去聽的。我在想,那時的“文化熱”,和你的那些文章,包括《美的歷程》和中國近代、古代思想史論的發表,和它們所引起的思考,有沒有關系?
  李澤厚:不敢這么說,還是時代原因使然吧,那時各方面的思考,都在往政治方向靠,想從文化的角度作出一些論證。
  劉緒源:但你那些文章至少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李澤厚:后來批判我了,就把這罪名加在我身上了。那時批判我的文章,超過批判其他人的總和。我從記載的目錄上看,批我的有六十多篇;有人說有兩百來篇。
  劉緒源:因為你的東西批判起來比較有味道,有東西可討論。
  李澤厚:文章比別人多一點,從而有把柄可抓吧。這些文章我曾分為三種,謾罵的,政治上綱上線的,也有討論問題的,我以前說過。
  劉緒源:主要批你哪些方面呢?
  李澤厚:主要是三個問題:一是“西體中用”,二是“主體性”,三是“救亡壓倒啟蒙”。
  
  當年的“文化熱”都是反傳統的
  
  劉緒源:其實在“文化熱”開始以前,你也受到過同行和年輕人的批評。
  李澤厚:是啊,我的《中國古代思想史論》一出來,就說我“轉向”了。那時正是反傳統的高潮,幾乎都是反孔的。當時有四大名將,包遵信、金觀濤、劉小楓、劉等。有人看了《孔子再評價》,認為李澤厚在倒退。因此當時這書沒什么影響,真正有影響是以后了。當時反傳統是主流。
  劉緒源:是,你這一說我就回憶起來了,你的《中國近代思想史論》出來時,大家認為你思想很激進,談晚清,很有現實感;到《中國古代思想史論》出來,的確感到你是在倒退,回到傳統上去了,開始維護中國傳統了;到《中國現代思想史論》出來,就又感到過去的李澤厚回來了。
  李澤厚:哈哈,是這樣。所以老挨罵,我寫這些書的時候從沒想過如何去迎合讀者,我只按照我的看法寫。
  劉緒源:但是到上世紀80年代后期,“文化熱”開始以后,贊成你的聲音應該多起來了吧?
  李澤厚:不,恰好相反,80年代后期特別是尾期,我成了被某人“挑出來”的批判對象,那時的“文化熱”不是回到傳統,而是徹底反傳統,《河殤》和批我的某人便是代表。我當時是明確表態不贊成的,我說這只有發泄情緒的意義,沒有理論學術或藝術價值。至今仍如此看。
  劉緒源:那“尋根”呢?尋根不也是回到傳統……
  李澤厚:尋根是回到民間,到民間去尋根,走向民間,不是到孔孟那里去尋根。這和“五四”一樣,“五四”不也反傳統嗎?當年周作人、鐘敬文則大力提倡民間文藝。所以80年代的“文化熱”,是“反傳統文化”熱。現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你是過來人所以理解,現在年輕人可能沒法理解,不知當時是怎么回事。
  我那時極不贊成把一切都歸到文化傳統上去。我當時說過,把一切歸到文化上,那就把板子打到每個人身上了,變成人人有責了;還是應該找更主要的原因,要進行制度改革嘛。對當時的“文化熱”,我并沒有極力反對,但是有保留,不贊成。
  真正回到傳統,那是現在,是現在的所謂“國學熱”,這我是明確反對的,所以我說擰,不合時宜嘛。兩次截然相反的“文化熱”,我都格格不入。
  劉緒源:那也是因為你有自己的思考,而且想得比較遠,不是光思考眼下這點事。你的一整套思路,每個時候拿出來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因此大家也不容易理解你,要到后來,你的作品大致出齊了,這才能夠作比較全面的理解。希望我們這次對談能達到一種比較全面,比較完整的把握。
  李澤厚:我不作如是想,我認為仍然很難。
  1985年,《中國古代思想史論》出版以后,緊接著就編寫《中國現代思想史論》,寫《啟蒙與救亡的雙重變奏》,這個文章寫得特別快,兩三天。寫的時候段落都沒有分,可說一氣呵成。給《走向未來》發表時只分了段,小標題是到出書的時候才加上去的。原來交給《北京社會科學》雜志,在那里壓了一段時間,終于不敢用,退給了我,才發表在《走向未來》這本民間雜志的創刊號上。
  “現代”搞得很匆忙,匆匆交稿,1986年交出去的。我怕搞得太慢了,出不了。插一個故事,人民出版社一位編輯說《中國近代思想史論》要是1979年不出,再晚半年,就出不來了。這話恐怕有道理。所以這次“現代”得趕快出。我當時感覺風向會變。
  “現代”是挨批判最厲害的,一度成為禁書。“西體中用”呵,“救亡壓倒啟蒙”呵,都在這本書里。我自己認為書里最重要的文章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但這篇倒沒引起人家注意,也沒受什么批判。最受批判的是“西體中用”和“救亡壓倒啟蒙”,奇怪的是當年有人以救亡中有掃盲、識字運動來證明并未壓倒啟蒙,至今天還有名學者仍如此說,真有點匪夷所思。難道西方的啟蒙運動、中國“五四”、康德講的啟蒙,是識字運動嗎?
  在這本書里,第一次批判了港臺“新儒家”,批評了牟宗三。徐復觀是搞歷史的,唐君毅淺一些。所以,在港臺“新儒家”里,我只承認了一個牟宗三。已經二十多年了,現在對他們包括對馮友蘭的批評,似乎仍站得住,不必修改。其實我所有的書除1979年出版的《批判哲學的批判》和《中國近代思想史論》兩種外,其余都沒作什么修改,有的甚至一字未易。也并不是什么千古不刊之論,而是一懶二固。固者,頑固也。
  
  劉緒源:再說說你以后的書吧?
  李澤厚:然后,就是1987年,胡耀邦下臺,那時我到新加坡去了。在那里我出了《華夏美學》。這本書在搞《中國古代思想史論》時已經寫了一半,是和《美的歷程》配套的。這是我一開頭便承諾的談中國美學的“內外篇”,內篇講美的觀念,外篇講趣味流變。同年在新加坡完成了《美學四講》,是我的美學理論。出版是1988年底,1989年在中國大陸也出了,當時沒有引起注意。這兩本書產生影響,那已是很晚了。
  三本美學書都譯成英文出版了。《美的歷程》和《華夏美學》的譯者,我不認識。《美學四講》是自己和一位美國同事就一個國內譯稿修改重譯的,有刪節改動。“諾頓選集”所選《美學四講》那節,有一句話標點有錯誤,影響了意思。是自己看校樣不留意造成的。我最不愿看校樣,中外文皆然,總留下不少錯漏。
  《李澤厚十年集(1979-1989)》,包括了“美學三書”。這以后,我就和美學告別了。
  《美學四講》可以算是我的第二個階段的終結。
  
  錢穆、梁漱溟更能抓住中國文化的要害
  
  劉緒源:最后一個階段就是出國以后了。
  李澤厚:對,出國以后,90年代寫了《論語今讀》,還有就是《己卯五說》。《論語今讀》是因為在國外教書,心思只能放在教書上,所以我就搞了這樣的書。
  我這半吊子英文教了八年書,因為教得好,認為我對他們學校有貢獻,學校給了我一個榮譽博士。教授們夸我英語好,我的確講得很流利,語速和中文一樣,相當快,用的是許多專業詞匯,也講究點修辭。這些教授們根本不知道,我一到商店或碰到中小學生,便話都講不出了,因為那些日用品的名稱,各種玩具、用具以及相關的動詞等等我一個也不會,真可笑之極。在科羅拉多學院好幾次整個課程結束時,學生一個個前來握手表示感謝。在威斯康星那一次,課程結束時全場鼓掌。都是對本科生的lecture,講課。研究生是seminar(討論)。我后來問林毓生,他說這在該校少見。我十分高興,高興的不是我英文好,而是我英文不好經奮力后能有些效果,學生滿意,認為確有收獲。我為這個冒險奮斗的成功而高興。因為我在國內從未用過英語講話。可惜一丟十年,現在英文又回到出國之前了。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劉緒源:你的課肯定還是內容取勝,這些大學生,其實是很幸運的。中國國內的本科生哪里能聽到你這樣的教授長期完整授課呢?這很讓人感慨!
  不過,詳解《論語》的書,過去已有不少了,很多都還是名著。
  李澤厚:對。
  劉緒源:不知你對錢穆的《論語新解》怎么看?
  李澤厚:我不滿意錢穆的書,覺得他的觀念迂腐。還有楊伯峻的書,沒什么觀念,只作注釋。這才寫《今讀》,后來發現古今講《論語》的書那么多,這個書名竟也沒人用過,便很高興。
  通過《今讀》,我主要也是發表我的一些哲學觀念,“情本體”便突出地提了出來。后來我發現,錢穆、梁漱溟對中國文化的了解,超過牟宗三、馮友蘭。這兩個人沒有受過西方的訓練,反而抓住了要害的東西。馮友蘭、牟宗三受過西方訓練,他們都有成就,這沒有問題,但總覺少了點什么。與馮、牟純以西方模式的“理”說中國哲學不同,梁漱溟、錢穆重視情本體問題,但沒有說道理。我想講點道理。
  劉緒源:你的“情本體”研究,主要是在出國以后?
  李澤厚:談不上研究,只是提出這個問題請大家一起研究。我在80年代就說過命運、情感、人性、偶然。這都涉及“情本體”。
  劉緒源:記得您在上世紀80年代的時候說過,您的美學研究和思想史研究,有一個共同的焦點,都指向一個新的目標,但現在不想說。后來又說過,不到六十歲,提出自己的哲學理論,連自己也信不過。我一直在等你的哲學論著的出版。先是等到了《論語今讀》和《世紀新夢》,到新世紀初才看到了《歷史本體論》。
  
  短期饑餓受得了,長期饑餓吃不消
  
  劉緒源:你這一生的寫作、研究生涯,還是比較順利的。
  李澤厚:哪里啊,我吃過很多苦。
  現在回想起來,我進研究所,是個很大的偶然。我一直想留在學校,首先是北大,當時系里想留我,包括任繼愈、馮友蘭,還有汪子嵩那時是系秘書,其實相當于系主任了,他們都要留我。本來分配人的權力是歸系里的,從那一屆開始,系里不能管,歸學校管了。把我分到復旦,復旦也不要我,又把我退回來。我路上還吐血了,我到北大又住了兩三個月。后來要辦《哲學研究》,那時還沒有哲學所,也不是社科院,是中國科學院,《哲學研究》還是籌備處,把我調來。一開始就我和一個老編輯,兩個人,上面是潘梓年領導。所以我的工作證是:哲字01號。
  劉緒源:那時學校為什么不要你呢?
  李澤厚:因為政治上沒有什么好的表現,不是黨員、團員。那時都要看政治表現。
  劉緒源:應該說你還是因禍得福的。
  李澤厚:不,如果在學校,可以多和年輕人接觸,會有很多啟發,可以寫更多更好的文章。不過在學校里,“反右”也好,“文革”也好,恐怕我是首當其沖的。在社科院,我絕對是小人物。“文革”開始的時候,1966年5月份,《紅旗》雜志發了鄭季翹的文章,批形象思維論,里邊點了我的名,是主要批判對象。我到北大看大字報,我的名字上都是打了叉的,說我是反動學術權威。可是到了社科院,我算什么權威啊?地位太低了,人家工資都是兩百塊、三百塊,我只有六十九塊錢,我算什么啊?那時社科院都是大人物,楊獻珍、張聞天、何其芳、俞平伯、孫冶方、侯外廬、錢鍾書、馮至、戈寶權,等等等等,一大批,誰還會管我這種小人物啊?所以也有好處。要是在學校里首先就把我揪出來了。
  大批形象思維我很緊張了一陣。姚文元上臺我緊張了一下。在60年代我和姚文元打過筆仗,《美學三題議》第三部分就是批評姚文元的。姚文元也批判過我,扣的帽子不小,說是資產階級。加上鄭季翹的文章,我想這下完蛋了。還好,居然太平無事。我想等姚坐穩了天下,就該整我了,學術問題也就變成政治問題了,但我也估計他們日子不會太長。
  劉緒源:話說回來,你這一輩子,畢竟還是沒有受到什么特別大的打擊。
  李澤厚:當然受過,當年被開除公職,還不算大么?當然這是十分羞辱的事。最有意思的是,我所有的檢討,包括所謂“犯男女關系錯誤”,也必須歸結到“與組織對抗”的結論上,歸結到“與組織對抗”的“小資產階級劣根性”的個性。當時是不準講個性的。“自由散漫”、“老自由兵”更是經常聽到的最溫和的批評。總之,我一直被認為是最需要改造的對象。如在大學,首先要作為“白專道路”的代表來批的,哲學所沒搞運動,所以沒有開大會批判。在所里,除了“右派”,我是下放勞動最多的。“四清”我搞兩次,勞動有好多次。勞動時,我自己也蠢得很,別人挑一百斤,我也想和人家比,也挑一百斤。那時受過很多苦,連看報的時間都沒有。記得我穿的棉毛衫,出汗出得變成了很硬的一個殼了,也沒時間洗,回來累得只想躺在床上,這個印象特別深。1958年那一年,半夜三點鐘起來干,怎么干啊,看也看不見,那天我帶著一塊油布,找個地方躺下,到天亮了,再起來干。農民也如此,但他們沒有我這奢華的油布可以抗潮濕。
  除了勞動,還有饑餓。1960年在鄉下真是餓得厲害。以前有過短期饑餓,是自找的,讀大學的時候,吃了早飯進城,逛書店逛到回去,晚飯已過,只能第二天早上再吃。一天就一頓飯。積了一點錢買一點便宜的書,那時幾分錢就可以買一本。短期饑餓還可以挨,所以我說我的胃腸很結實,能撐能餓,有便拚命吃,至今惡習未改。當年不吃飯是窮,是自愿的。長期饑餓不行,是被迫的。1960年那年可餓怕了。至今我可以浪費金錢,但對浪費食品卻很不習慣甚至難以容忍,為此還常常和老婆拌嘴,說她是浪費大王。1960年,中國餓死多少人啊,那種種情況今天的年輕人都不能想像了。中外學人喜歡高談精神世界,對物質生活(吃飯免餓是其中心)不屑一顧或認為不值一談,對強調經濟基礎的卡爾?馬克思也如此,我一直是頗不以為然的,是否也有挨餓這種個人經驗和情感在支撐作怪呢?也許可能。但我從不讓個人的情緒、情感干預自己的理論論點和論證,我提“吃飯哲學”便根本沒聯想到自己當年挨餓的事情。劉再復老說我“理性”甚至“太理性”,我只好回說“你是文學家,我不是”。所以我提出“吃飯哲學”與自己挨過餓可說并無關系,純粹是理性思辨的結果。
  
  劉緒源:這不能聽你自己說。不光是“吃飯哲學“,還有你的”情本體“的提出,未必沒有個人經歷上的原因。當然,直接用理論詮釋自己的經驗或經歷,那肯定是淺陋的,無深度的,而且往往會變成情緒的發泄,這就如同用情節圖解理念的文學一樣;可是那種間接的、深層的,連自己也意識不到的聯系,我以為,很可能是存在的。那要到潛意識里去找,開個玩笑,要用弗洛伊德的方法來研究。
  李澤厚:好吧,那就待研究吧。理論與個人經驗,這確實是個有趣的待研究的課題。
  
  歷史的“積淀”,是我所有研究環繞的
  “同心圓”的圓心
  
  劉緒源:對了,你的那篇重要論文《康德哲學與建立主體性論綱》,今天沒談。
  李澤厚:“主體性論綱”的內容其實就在《批判哲學的批判》里了。
  劉緒源:但這個論綱影響很大,當時看的人,好多都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李澤厚:那是印在一本多人文章合集里的,不是雜志。
  劉緒源:對,《論康德黑格爾哲學》,那本書影響非常大。你的“論綱”是全書的第一篇,第二篇是葉秀山的,第三篇是梁志學的,鄭湧也有文章在內。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的,1981年吧。
  李澤厚:上海有個讀者寫信來,把它和《共產黨宣言》并列到一起,讓我大吃一驚,那還了得,叫他趕緊別這樣說。那時說這樣的話,是不得了的事。
  劉緒源:那個論綱里的觀點,當時的確是很新的。對大家熟悉的馬克思主義的觀點,作了重新解釋,把你所認為的重點抽出來了,這就形成了新的思路。
  明天是不是把你的幾個論綱,它們相互間的關系,它們的變化發展,再說一說。包括一些提法上的變化。
  李澤厚:提法那是技巧,我鍛煉出了打擦邊球的技巧。“救亡壓倒啟蒙”為什么在《中國近代思想史論》里有了卻不直接提出來,不多作強調呢?不到時候啊。那是1979年,“兩個凡是”還在,不能多說,到1986年才能大張旗鼓地說嘛。
  劉緒源:包括內容上的充實,有些什么實質性的變化……
  李澤厚:思想上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變化,內容上材料上充實、補充就是了。
  劉緒源:還有你的美學研究、思想史研究,和你的論綱,到后來的“情本體”的提出,那些關系,都可以再展開說。
  李澤厚:這個我過去說過,就是“同心圓”。幾個方面的研究都圍繞著一個圓心,相互支援,相互補充,漸漸完善。圓越畫越大越圓而已。例如我用心理主義、審美主義來說中國哲學的特色。
  我的研究,著重心理。哲學也好,美學也好,康德也好,中國思想史也好,都如此。積淀也就是實踐、歷史、文化在人的心理上的累積、沉淀。所以我的哲學、美學、中國思想史、康德,在這一點上是同一的,同屬一個“同心圓”。
  劉緒源:是啊,你的“積淀說”,在你的所有觀點中,可以說是最核心的,也最有原創性的,它貫穿了你的所有的研究。
  我認為你有兩個觀點是最重要也最原創的,這是其中之一;另一個,也就是“情本體”了。
  李澤厚:從“積淀”這個“同心圓”出發,我認為,中國傳統應該起到更大的作用。
  劉緒源:剛才說,你最重要的原創性的貢獻,第一是歷史積淀說,第二就是“情本體”的提出。這兩點,和你所強調的中國傳統的特點,如,特別重視歷史(巫史傳統),情與理的分際不明顯,等等,正好對應起來了。這說明你的創造是在中國傳統的土壤里萌發的,不是無根之木,也不是只靠一人的聰明機智,而是有本土資源的,有幾千年的歷史、幾億人的生活,在給這理論作支撐。而馬克思、康德、海德格爾,還有達爾文、休謨……一直上溯到柏拉圖,也許就是它們生長的空氣和陽光了。
  李澤厚:我強調中國傳統和中國思維,但同時,我也認為,我們不能盲目自大。現在有些年輕人喜歡說一切都是我們的老祖宗好,要回到周易啊等等,這個我也反對。我仍然兩邊都不討好。
  最近和易中天的談話,大概把“自由派”、“新左派”、“國學派”都得罪了。“自由派”是想和美國主流“接軌”,“新左派”是和美國的學院左派主流“接軌”,都是搬外國貨嚇人;“國學派”想和自己傳統“接軌”,但仍停留在情緒層面,沒提出多少理論或學術的東西。我不接什么軌,仍然是我行我素,既反傳統又擁傳統,既學習西方又批判西方。年已八十,來日無幾,任人笑罵,一律不答,其奈我何。
  
  (李澤厚、劉緒源對話集《該中國哲學登場了?》將由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全書九章,本專欄主要取自其中的第二、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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