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01年起,《哈利·波特》的傳奇魔力從圖書界又延續到了大銀幕。《福布斯》曾預測,待8集影片壘映之后,羅琳最終個人財富將與35歲時的比爾·蓋茨比肩。在我敲打這些文字時,《哈》系列最后一部的壘球票房已達11.34億美元,成為影史第三大賣座片,僅排在《阿凡達》和《泰垣尼克》之后。
此前,季軍位置被另一部魔幻片《指環王3》占據了8年之久。也恰好在哈利成長的這lO年間,借助先進的數字技術與動輒上億美元營造出的瑰麗奇觀,往往使得魔幻電影的票房順利“TOPIO'’,這怎能不誘惑一些影視人蠢蠢欲動,并堅信一一入“魔”必“火”。
在中國,隨著越來越“不差錢”,某某魔幻大片開機開播開映的消息也不時傳來,但真正火起來的并不多。最近的一個例子是,BTV影視頻道原定8月7日播出的新版《西游記》,不知什么原因,被一家庭劇所取代,可這卻引來網民們的一片叫好聲。
毫無疑問,《西游記》最適合拍成魔幻片,它也確實被屢屢編成影視劇。1986年的央視版和1996年的TVB版曾紅極一時,而周星馳的《大話西游》則經歷了由冷而熱,再到“大火”的過程。其實,早在上世紀20年代,電影版《西游記》便問世了;60年代,邵氏投資拍攝了4部西游片。90年代初,張徹導演還赴內地拍攝了《西行平妖》。當然,更能游刃有余體現原著原貌的時期是現在。這里想插一句,美國影人在50多年前就注意到了一部在牛津、劍橋等大學城里流行的一本叫《指環王》的書,不過,為了將其搬上銀幕,制片商和導演居然肯等半個世紀之久,直到數字技術發展到足以創造出真實可信、富于質感的全息照相式奇觀影像才提上日程。
提到質感,可以說《哈利·波特》原著之所以吸引人的一點恰恰在于字里行間的逼真,盡管書中充滿了魔幻色彩,但看得出來,羅琳總是試圖把幻想的世界描繪得如同真實存在一般,以逼真為本性之一的電影理應如此。哈迷想必難忘啥利·波特騎著鷹頭馬掠過湖面的特效場面,傳說中的怪獸形象不但被完美呈現,而且還有豐富的表情,甚至心理活動。原著第4部所描繪的世界更加宏大和華麗——因魁地奇世界杯和另兩所魔法名校的出現。于是,影片特效團隊搭建出了歐洲有史以來最大的攝影棚,膠片上記錄的演員惶恐的表情也都是真的——被以假亂真的模型,如巨大的液壓墻等嚇著了!事實上,我們與國外同行的差距常常明顯于此。不少影片還停留在用煙霧、色彩為主要手段營造奇觀效果的階段,甚至較量雙方就會懷揣“遙控器”,只求宏觀上“硝煙彌漫”,獨缺微觀上“觸手可及”、歷歷在目的層次、細節與逼真實感。說到底,電影得有的可看。
或許還是“差錢”,但更主要的——除了電腦,還需人腦。具體到魔幻片,最考驗影視人的是想象力以及把想象變換成形象的能力。事實上,“想象問題”正給創意人才寄去挑戰書。正如一位專家所指出的那樣,具備強大競爭力的“想象”能否出現,與影視創意人才的文化積淀和人文理念密切相關。這位專家無不惋惜地以中國著名導演陳凱歌所執導的號稱“中國首部真正魔幻大片”的《無極》為例指出,為了迎合國際市場,該片中采用古羅馬元老院場景及制度,元老們穿著日式服裝,這些沒有任何歷史依據的國際大雜燴將影片進一步推向無聊鬧劇。“要賦予想象以靈魂和生命,就應在其中注入更多的內容,如體現具有更鮮明民族文化特征的價值觀。”
作為電影類型,魔幻片本來源于西方,當這些植根于古希臘神話、占星術、咒語、《圣經》的元素出現在中國人鏡頭里的時候,尷尬自然隨之撲面。而誰都清楚——中國自古不乏《山海經》、《封神榜》、《西游記》、《精衛填海》、《女媧補天》等是最富營養、最適合發揮想象的創作資源。
美國著名學者戴維·科爾伯特說,讀《哈利·波特》的樂趣之一,是可以發現其中游戲般地隱藏在文字中的歷史、傳說和文學典故。據報道,羅琳很感恩自己深受歐洲古代文明之一、與古希臘羅馬文明圈相對應和并存的凱爾特文化影響與文學前輩們啟發,我們也可以在其書中看出時代表情的同時,感受到它所顯現的更深的文化基因與文化擔當。而同樣值得影視人學習的是,《哈利·波特》并沒有像我們的一些改編片那樣隨意,從而成功規避了電影續集經常出現的“老鼠下崽兒,一窩不如一窩”現象,相反,每一部的壘球票房都在當年數一數二,雖說評價不一,但至少在歐美主流媒體的心目當中,它們從來就沒有淪為劣質電影過,關于這一點,專業評論網站Metacritic上的評分可以作證。
對于我們來說,植根于中國傳統文化,糅臺歷史與幻想,在技術手法上多嘗試、多研究,具體創作時想著運用本土元素,意識到自己的文明傳遞職責,才會有國產魔幻片的真正出路,才能創出“火”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