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
來到這充滿著喧囂與麻木的塵世,哭過,痛過,愛過,也恨過。
還能留下怎樣的空白?讓孤單的信仰托出卑微的視野,在蔚藍的天空飄蕩。在寫滿失意與黯淡的歲月???,停靠成一列在鄉野上無法遏制平靜的火車,去采風,去描繪單純的喜悅,去把童年的歡笑一起從發黃的筆記簿中翻出來。
在陽光尚未鋪滿村莊的時候,領受這高貴的溫暖。
在這塵世上,我寫著,走著,給生養與給予立傳。完了,在堆積的文字上安靜地睡去。夜光下,晚風吹拂在這塵世上。
日常生活
我的日常生活是一幅素描的畫,
等待著我去填空。
我的日常生活是瑣屑的爭論,
辦公室的玩笑,教室里年少的面容,面朝窗外時內心的寂靜。綿延的情緒在腳步的移動之中,在黑夜的床頭上,看手表上流動的時間,恍恍惚惚地睡著,追憶青草與年華地老去。
夜幕下,一位年輕的執教者,幾十個比他更年輕的少男少女。
看著窗外那些忽暗忽明的燈火,這座小城中平常人家延續著的愛,柴米油鹽,一一走過,重復著,鈴聲響起又停下。
貧乏
最貧乏的事是坐在桌前,布滿了煩惱與指責。
坐著,什么都無心去顧慮,什么都無法平心靜氣。就這么坐著,不知不覺,時光已走遠,半天就這么過去,一天就這么過去。
從瀕臨黃河邊的閣樓下,到一座流淌著兩股細流,有著幾座山脈的寺廟和機場的小城;
從一間喚作鳳棲梧的書店旁出走,走在汽車上、火車上,走在西南與西北間的夢游中;走在貧乏的道路上,從此到彼的距離慢慢熟悉起來。
在夜路上清點著每一個凸起和陷落,每一個拐彎處冰凍的棱角,每一處上地裸露出的發青的手面,三輪車挨著三輪車的柄子,青菜,壓在箱底的香蕉。一個個來回注視著尋找的人力車夫,他們的衣服陳舊、臃腫,目光呆滯、單一;他們在整個冬季的清晨與夜晚,默默地承受著大地之上的炊煙與茫茫人海。
人群
稀疏的人群,密集的人群,每一個人就是一個人群。
他獨自充當著老者,少年與壯年;老嫗,少婦與少女。他身體的內部全部打開,
一個,兩個——一個個人形象生動地走了出來,
談論著,嬉笑著。
一個人的土地在隱隱裂變,許多人在一個人的載體上舞蹈,每一種歡笑與運動都是舞蹈。
他們在一個龐大的個體上生息,
民主與自由,寒冷與貧苦,仿佛一場戲,最終還是要落幕。
一個人的裂口又悄悄合上,許多人又成了一個人。
我一個人在這座荒廢的小城,突然間沒有了車鳴、燈光、高樓、或近或遠的人群。我成為了我惟一孤單的人群,走著,卻無法走出愛與孤單、遠方的牽掛、淡淡的陽光、那些走近又走遠的人群。
深山里的花園
入秋的時候,一朵朵開放的花,一株株站立的草,在微風中保持著謙和。
這里離城市很遠,這里離村莊很遠。最近的是一座座山,山里蘊藏著強大;最近的是逐漸靜下的心。
在去往童年的路上,時不時停下,對照紅磚白木的整潔,墻壁上靈動的牌號。
我所要歌頌的不會在此停止,我所要詛咒的不會因此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