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岱爾出生的年代,正是貝特朗發其端,波特萊爾命名其《巴黎的憂郁》為散文詩,然后由初創到繁榮,由洛特雷阿蒙、蘭波發揚光大的可稱之謂“法國散文詩時代”。克洛岱爾以散文詩為其文學創作生涯之首選,該不是偶然的了。
克洛岱爾出生在法國香檳農家,那里風景優美,可俯瞰卑卡蒂平原。家有果園,是孩子們的樂園。他和他姐姐卡米葉就是在香檳度過童年的。姐弟倆都是天才。卡米葉是位出色的女雕塑家,是羅丹的學生和情人。她早期雕塑的弟弟頭像,將這個美少年的神情表現得惟妙惟肖。
全家遷往巴黎以后,他每逢星期二便去羅馬街詩人馬拉美的住宅參加聚會,受到象征主義的洗禮。有時,姐姐卡米葉也跟他一塊兒去。聽德彪西彈琴,聽馬拉美朗誦他的《牧神的午后》,在那里,他會碰到大胡子的羅丹,在眾人聚精會神的當口,和姐姐悄悄地離開……
這之后,克洛岱爾考取了外交官,開始周游世界,不能出席星期二沙龍了。不久,他被派往中國任職,在上海、福州、漢口、天津等地擔任副領事、領事等職。他說:“我曾在中國任領事,在那里度過了我生命中的十五個年頭。”在中國時,他寫了許多散文詩,陸續寄回法國,在《巴黎雜志》《法蘭西水星》等刊物上發表,后結集為《認識東方》,從1895年直到1905年,共得62篇,經徐知免先生全部譯出,由百花文藝出版社作為“世界散文名著”叢書之一于1997年印行。《禱祝未來》即從《認識東方》中選出。
克洛岱爾對中國是有感情的。不僅寫了散文詩,還研究中國古代文明、老莊哲學。他所作學術報告中曾引用老子的《道德經》。他懂得中國的美學:以白計黑,詩歌繪畫中“空白”的妙用。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中國人民的苦難。“……風俗腐敗,人民貧窮,災禍一天比一天嚴重。”(《中國今貌》徐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