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詩的筑底階段
散文詩歷來是被人們誤解的文體,但又是最活躍的文體,許多作家都自覺或不自覺地寫過散文詩,散文詩的生命力,像巖石上的一棵松,只要給它一缽土,它就能生長出一片風景。
縱觀近百年的歷程,散文詩有著過山車式的起伏。展望21世紀,目前的散文詩用股市上的一句話來形容最為恰當,即是在筑底的過程,將來能不能飚升,看空方與多方的對決。
散文詩對詩歌的解放:最為典型的是昌耀后期的詩歌創(chuàng)作,昌耀說,“我并不強調詩的分行……也不認為詩定要分行,沒有詩性的文字即使分行也終難稱為詩。相反,某些有意味的文字即便不分行也未嘗不配稱作詩。詩之與否,我以心性去體味而不以貌取”。評論家認為,1990年中后期,昌耀經歷了一次大裂變,大徹悟和大誕生,有他一大批不分行的詩為證,他解決了詩歌分行不分行問題,成為大詩歌觀的實踐者和主張者。
當代詩人西川在他的詩集《深淺》前言里說:這是一本我期待已久的書。這既不是一本詩集,也不是一本散文集,也不是一本論文集。這是一個在諸多方面的胡思亂想。從1992年寫作《致敬》起,我就改變了寫作路數(shù)。一些了解我過去作品的讀者偶然讀到我近期的作品時,傾向于認為我現(xiàn)在的東西寫得凌亂,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看后,就果斷地認為,他寫的這些不分行的作品就是散文詩。但西川為什么不說是散文詩呢?是他不愿意嗎?還是他不了解?后一個理由幾乎不可能。
散文詩在小說里隱身:小說里不能缺少細節(jié)的描寫,散文詩最能在這里顯示長處,每一本優(yōu)秀的小說,都有被人津津樂道的細節(jié),這些細節(jié)就是因為具備了散文詩特征,如川端康成的小說《千只鶴》,對稻村小姐手巾上千只鶴的描寫:
作為茶室來說,當然是過于明亮,但它卻使姑娘的青春煥發(fā)光輝,就連適宜姑娘用的紅色小綢巾,也不顯得柔弱而讓人感到水淋淋的,小姐的手巾宛若開出一朵紅色的花。人們不禁感到,小小的,白色的千只鶴在小姐周圍起舞。
這里作家對手巾反復描寫,成就了它的詩意,單獨節(jié)選出來,毫無疑問就是一章散文詩。
散文詩與散文的關系,這更是密不可分了,就不舉例了。
散文詩的三缺少
1、缺少大獎。諾獎都可以授給泰戈爾的《飛鳥集》,我們魯獎為什么不能授給散文詩?假如散文詩有了魯獎,我想會推動散文詩核聚變,在整個文學史上都將是有意義的。
沒有大獎光顧我們。我們自己就要設一個具有權威性的大獎,每兩年舉行一次,這個獎要在散文詩里成為一個推動力,這些獲獎的作品可以拿到臺面上,與其他文學作品比肩,而不是一種和稀泥式的評獎。
2、缺少大師。一直以來,散文詩都缺少大師級的人物。這樣大師級的人物,在中國文壇上,有著顯著的地位,而不是散文詩小圈子里的大師。魯迅的《野草》是文壇公認的散文詩集,但魯迅早已去世了,假如魯迅要活著的話,他肯定會為散文詩說幾句話的,有他說的幾句話,散文詩的話語權就不一樣。
3、缺少強勢的團體。散文詩文體應當要與散文詩這個團體劃分開,不能捆綁著,混淆著。散文詩這個團體拖累了散文詩這個文體。散文詩這個團體,有點像巴勒斯坦,還沒有建國,更沒有能夠在文壇的“聯(lián)合國”上取得一席發(fā)言權,而且自己內部也是混亂的。散文詩團體的會議每年都有,但都沒有發(fā)出關于散文詩建設性的聲音,也不能推動散文詩向前發(fā)展。
以上三個缺少,導致了散文詩這個文體大量水土流失,許多人寫出了散文詩,但不作為散文詩來發(fā)表,這樣的現(xiàn)象比比皆是。散文詩的各種選本和評論要能跟上,對這些作品進行文本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