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溫暖的樸素

　　張立農是多年的老友。立農近年來畫過了很多寫實的太行山風情畫。畫得好。
　　其實，立農自幼學畫具備了在同輩人中很少見的較高的具象繪畫能力。之后展開了不同方向的繪畫語言實驗和探索。有一段時間他沉湎于具有東方意味的意象風格的創作，很多作品已經非常成熟，引起圈內較高的評價。我也是從油畫古典風格逐步轉向意象結構風格的，對其中艱難深有體會。看過立農那階段的畫，心里暗暗想，立農有靈氣，如此畫下去，必會有好成就。
　　然而近幾年立農毅然轉向具象寫實的創作，突然間涌現出大量作品。我不禁為之驚訝，并在揣度其間的理由。我想，立農必定有了一個大清醒，大明白。當人云亦云地涌向同一個方向時，立農選擇回到本源，回到常態，回到樸素。回顧幾十年來，當年全國流行偽現實主義風格時，陳丹青的《西藏組畫》給人驚人的真實與樸素，就是一個例子。說明了回歸樸素不僅需眼光、智慧還需要膽量。回到具象，回到田園，對立農來說其實是一個大飛躍。
　　說立農這些畫畫得好，主要是作品中的溫馨氣息表達得充分。他將畫面中出現的人與景都處理得極有表情。這些表情共同形成人們久違了的、希望能棲居的家園。他將通過作品使人再一次想到荷爾德林那句老話：“返鄉，就是回到本源近旁。”
　　畫得好，另一個方面在于作品的流暢性。首先是用筆的流暢多年各方面油畫語言的修煉，使立農具備了這樣的優勢，具有書寫性的用筆的方向感和速度感。這種流暢符合了對作品牧歌般的精神表達。
　　畫得好還在于，他的作品能給人以時間感：他描述的那些生活場景能給人以從容的時間感。我們都有這樣的體會，每到鄉間，印象最深的是那里的人最大的奢侈是可以從容地享受時間。從容，是立農用從容的筆法去表達了從容。
　　想一想，從藝這件事本身，能像立農這樣，能像立農的畫這樣，不為潮流左右，不為成名困擾，信步踏歌于暖陽之中，偶爾環顧四野，那該是多么快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