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是我們織布時最重要的一種材料,這是一種叫做棉樹的植物所生產的。這種植物高約1~2米,開大黃花,花心內有許多果實般的棉團,各個棉團都有雞蛋大,里面有絲質的棉絨,這種棉團有些是雪白的,有些帶點淺黃色,要視各個棉樹的品種而定。棉團的中央是棉籽。”
“我在春天好像也見過這類的棉團,一片片地從白楊和楊柳上飛下來。”克萊兒說。
“楊柳和白楊各自有細小、長而尖的果實形的絮團。在每年的五月里,這些絮團成熟了,放出雪白的絮,絮的中間是種子。倘若當時沒有一絲風,這種絮跌落下來堆積在樹根下,疊成一床如雪的棉絨。如果有極微弱的微風吹過,那絮便能帶著籽飄得很遠,無論在任何地方,都能留下來發芽生根。別的許多草類種子也有軟芒樣的、絲質的毛使它們能在空中長時間地飄蕩,飛到很遠的地方,散布它們的子孫。譬如,你們不是都認識薊和蒲公英嗎?它們美麗的絲絨樣的籽,你們不是都喜歡把它吹向空中嗎?”
“白楊的絮絨可以有棉一樣的用處嗎?”喻兒問。
“不能,它太小了,采集起來太難。還有,它也太短了,不能在紡車上紡。雖然我們不能用,但別的動物卻能用,鳥兒們撿起來鋪在它們的巢里。金翅雀是最聰明的鳥,它的巢特別的清潔和堅固。在幾根小枝分又的地方,金翅雀用楊柳和白楊的棉絮和從羊身上啄來的羊毛,為它的孩子們造一個杯形的褥墊。綿軟而溫暖,包裹小王子的襁褓哪里有這樣的好!
“棉團到了成熟的季節便裂開來,它的棉絨脫出來成為軟軟的棉塊,人們用手把它一團團地拾起來。棉絨鋪在地上放在太陽下曬干之后,便用打禾棒來敲,或是放在某種機器上軋,這樣,棉便從種子和殼上脫落下來了。此后,不需要再經過別的加工手段,棉便一大捆一大捆地運到我們的工廠里去做布了。
“要完成這樣偉大的事業,必須具備兩個條件:大規模的集合勞動力和機器的幫助。你們已經看到恩媽怎樣在紡車上紡羊毛了。那梳過的羊毛先分成一卷卷的卷條,再把一個卷條放在轉得很快的鉤子上,鉤子鉤住羊毛旋轉,把纖維絞成一根線,手指把卷條拿正,線一點點兒地添著卷條而長起來。等到線絞到一定的長度時,恩媽便把它徐徐地繞在錠子上(鉤的上端),然后她再繼續。
“但無論恩媽的手腳怎樣敏捷,從她紡車上紡下來的紗做成的布的價值一定很昂貴,因為時間消耗得太多。那么怎么辦呢?人們便制造機器來紡棉花。在一間比教堂還要大的屋子里,很整齊地排列著數百架專門紡紗的機器,那上面有鉤子、錠子和紗管。所有的機器都同時開動,精確而迅速,使人的眼都看花了。工作的時候,機器發出巨大的聲音足以把你的耳朵震聾。棉花的絨絮被數千只鉤子絞住!數不勝數的紗從一個紗管到另一個紗管來去著,并且自己在錠子上滾著。只需幾個小時,山一樣高的一堆棉花變成了紗,這些紗的長度可圍繞地球轉幾圈,那些機器所做的可以抵得上一大隊像恩媽那樣手腳敏捷的紡工。而現在,只需要幾鏟煤來燒熱水,水的蒸汽推動機器,使各部分都動起來。就能織布、印顏色……總之,從棉花變成布的各種手段都是最快捷、最經濟的方法。因此,所以一團棉花變成一塊白布時,只需賣幾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