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周期看,“講政治”才是中國資產市場真正的主導邏輯。而貨幣則充當了主要武器之一,進而成為中國政府的運用最嫻熟的常規武器。這種常規武器發揮威力的主要方式有兩種,一是財政政策,通過擴大或收縮政府直接(或能控制)投資來調節經濟。二是貨幣政策,通過調節貨幣量和貨幣價格間接調控經濟。我們關注政策時,已經潛意識的給每年做個組合來定調,比如今年是“寬松的財政政策+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而預期明年則是“寬松的財政政策+穩健的貨幣政策”,陷在其中而又自得其樂,其實,這不過是槍發揮威力的形式而已。真正在背后指揮槍的,是“政治”。
所以邏輯就很清楚了,自上而下,先是拿武器的人,然后才是武器本身。槍口對著哪,哪里就是風險,哪里就是“政治”要過問的地方。不過也要細細體會其真正的含義,有的是提醒,有的是壓制,有的就是要消滅。當然,槍也能作為正義的力量,扶植起一方勢力。地產行業是最典型的,過去十年,“放松價格管制+吸引貨幣流入”的兩發貨幣導彈扶植起了這一經濟支柱,促成了連續繁榮。而現在,限貸、限購、營業稅、物業稅等等發發子彈打響,當局的意思很明顯,你不能死,但也不能活的更好了。這就意味著,地產行業在趨勢上,價格重新管制,貨幣吸引力下降,跑輸M2基本確定無疑。
一個需要不斷強調的是,除非我們的政治格局發生巨大變化,否則“講政治”一定是我們要遵循的長周期歷史邏輯。而在這一前提下,我們嵌套上貨幣的邏輯,才是有本之木。我之所以格外重視貨幣邏輯,一定要它與長周期的歷史邏輯嵌套,就是因為“政治”是拿武器的人,貨幣是“政治”最善使用的武器,熟練的才是最常用的。而這熟練武器,也是在過去十多年磨練出來的(典型標志是中國人民銀行確認中央銀行的地位,似乎是94年?),替代成本太高。所以在中期來看,貨幣邏輯的可用性依然很強。
這“講政治”+貨幣邏輯的嵌套,應該是中國所特有的。簡單做個比較吧,大家如果讀過美國前財長保爾森的書《峭壁邊緣》,就會理解為什么美國不會有“講政治”的邏輯,他們的武器庫被議會把手的死死的,想領發子彈也要開會、辯論、投票。只有美聯儲受限制較小,所以現在只有它孤軍奮戰,貌似要拯救美國經濟。如果大家讀過吳曉波的《吳敬璉傳》,就會了解為啥是“講政治”,為啥會有這樣的威力。而貨幣這個武器,也是歷史造就的。
應用的角度看,我們做投資的,應該首先試圖了解政府的目標,然后分辨清政策的方向(扶植或打擊哪里),這代表著政府的態度。理解“政治”的意愿則有助于我們猜測貨幣的流向(哪里會有財政資金流入?哪里會有政策吸引資金流入?),得到跑贏M2的機會。
不是我們講政治,是講政治才能讓我們收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