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內地的習慣說法,溫州人應該是“富得流油”,才會玩出那些年利率可以高達180%的高利貸瘋狂游戲。透過官方發布的一些數據對比,就可以證明這一點。去年溫州的GDP是2925.57億(2010年末數據),在浙江省內排行老三,前兩者是杭州和寧波。
“民富”之后,大概就具備了大家都想玩“錢生錢”游戲的環境和土壤,可能才會有諸如“民營經濟之都”等一系列的雅譽上身,當地政府多年來一直鉚足了勁在力圖打造或謀求全國“民營資本之都”或“民營金融之都”等在其他城市看來想也不敢想的地位。
溫州人敢玩錢、也會玩錢的能耐與傳奇故事,不僅讓全國人民都知曉,更是遠及港澳臺和海外各地。溫總理近日不辭辛勞的率領國務院的一眾高官,二度親赴溫州救火與維穩,雖然總理對外堅稱“集中力量解決一個局部地區的問題,我們是有能力的”,但還是足見,溫州人確實把這場“民富”之下的金錢游戲玩大了。
溫州高利貸危機引爆后,市場的主要關注點,還是該次危機為何會爆發?以及為何單單會在溫州這個特定的地方爆發,而不是出在其他的省市?筆者很早看到這些新聞后的第一直覺就是在問自己,也在問周圍的人,為何溫州高利貸亂局沒有出在珠三角、或者別的什么地方?難道珠三角的中小微企業與溫州的同類企業有什么特別不一樣的地方么?
其后筆者勉力搜尋與思索,最終還是找到了一些在兩地之間明顯有區別的地方。
第一,溫州人的平均“民富”程度,即使放在廣東來做比較,也僅僅只是稍遜于東莞(市區)和深圳這兩個地方,而要大大超過珠三角的很多富庶地區,比如說南海、順德和番禺等,不論是當地的GDP、還是人均可支配收入等數據,這或許是與溫州人熱衷于玩金錢游戲有著很大及直接的關系;
第二,民間借貸在溫州或江浙一帶非常流行、且一直都有歷史傳統。有數據指,溫州當地89%的家庭、個人和59%的企業都參與了民間借貸,還有一些有頭有臉的公務員參與其中。但筆者在珠三角一帶,并不常聽聞有涉及大規模民間借貸的故事和傳聞被爆煲、或因此而出現“跑路”現象;
第三,依筆者所見,在深圳寶安、龍崗和東莞一帶的眾多老板廠中,極少數是由本地人經營,絕大多數都是外來的老板:有港澳臺、海外的資金、也有內地資金興辦的加工企業。筆者所看到的更多是,這些地方的廠房及土地,是當地一些村鎮所有及負責出租,但經營工廠的老板,絕大多數都不是當地人。而在溫州,據稱主要還是以當地人為主體在當企業老板。兩地這種企業老板構成的明顯差異,或許也為溫州得以滋生高利貸亂像提供土壤和溫床。
此外,當下的高利貸危局與溫州民間的雄厚資本大膽放棄實業、青睞投資“賺快錢”、玩錢生錢的游戲太有關系。據當地人講,在2000年以前,溫州資本基本還是在做實業。隨后,溫州商人發現了賺錢更快的方式:投資房地產。于是,溫州炒房團、進軍山西煤礦炒煤、收購新疆油井炒油等“暴富之路”,猶如潘多拉魔盒被打開而一發不可收。2008年金融危機后,溫州資本開始涉足創投公司、小額貸款公司等金融領域,并在銀根收緊的背景下的民間借貸市場大展拳腳。大批企業放棄制造業,轉向投資房地產和虛擬經濟。
這些溫州人的種種前無古人的驚世創舉,其實與近年的宏觀調控、包括金融管制有關嗎?好像不那么直接與明顯。反倒是被內地太多媒體所忽悠和誤導,以所謂的小微企業貸款極度困難為借口,過度渲染,娛人娛己和誤人誤己。
仔細看一看這些“跑路”的老板們出事之前的情況:1、有幾家公司是小微企業?2、這些人多數目前早就已經不做實業了,而是在玩錢生錢的富人游戲。包括巨資炒樓和豪賭,并被有些學者斥之為一幫“賭徒”;3、90多個出走的老板中,很多人并非是高利貸的直接債務人,而是高利貸這根邪惡鏈條上的一個關聯方,四處擔保而已;或者是既借錢、又擔保,甚至再擔保。這與所謂小微企業貸款極度艱難完全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