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后的角度看,2011年的上半年是典型的結構性熊市,這類市場的主要特征在于大盤整體波動不大,但行業與個股波動較為明顯。大盤整體跌幅較小,但個股及相應的投資基金損失很大。滬深300指數是多數開放式基金的業績基準,以它為例,上半年振幅為15.33%,跌幅為2.69%,差不多是上證綜指與深圳成指的平均,比較有指導意義。而看基金們的表現,就相差很遠。我用Wind統計了上半年股票基金及混合基金的凈值漲跌幅,發現564只基金中,僅121只跑贏滬深300,比例為21.45%,完全符合二八定律。
二八定律能適用于基金業績,我覺得可能與基金經理的一種操作方法有關,即在面對市場的風險時,他們往往會傾向于用倉位的結構性調整來規避市場風險,做法就是賣出自己認為風險較大的股票,而買入風險較小的或者價值遠高于風險的股票??上У氖?,驗證后的效果并不如預期,而我們進一步討論就會發現,這種資產結構的調整去規避市場風險的方法,只適用于特定狀態下的市場,而非萬能良藥。
我們可以簡單的將市場狀態劃分為四種,一是趨勢性牛市,比如2006、2007、2009年,雖然途中略有波折,但趨勢性非常明顯,股票不分種類的上漲。二是趨勢性熊市,如2008年,下跌的趨勢同樣非常明顯,股票同樣不分選擇的下跌。三是結構性牛市,如2010年,特征就是整個大盤的漲幅并不明顯,而板塊、主題、個股行情極為活躍,大盤股微漲情況下多數股票大幅上漲,也使得精選個股類基金有機會表現突出,比如華商基金就極為活躍,有兩只開放式基金排在前十。四是結構性熊市,今年上半年就是如此,大盤波動不大情況下,行業、個股表現很弱,大盤股微跌情況下的多數股票大幅回調,使得多數基金難有發揮空間。2010年表現良好的華商基金,在今年就損失慘重;而大盤股配置高的南方隆元則表現突出。
從四種市場的類型來說,所謂的倉位的結構性調整規避市場風險的做法,只適用于結構性牛市及趨勢性牛市。在結構性牛市中,市場處于活躍的狀態,波動很頻繁,波動則產生價值。而結構性牛市所尋找的正是高價值與低風險的股票,所以此時進行結構性調整,不僅是規避風險,還是獲取收益的手段。而在趨勢性牛市里,事實上不分品種,只要是股票就會有上漲的機會,而且漲幅上不會有很大的差異。所以,結構性調整能規避潛在的風險,而不會影響收益。但我不能理解并難以接受的,則是在另外兩種市場形態中抱守這個做法。今年的市場已經證明,結構性調整并不能規避今年的市場風險。今年以來的基金表現差異上,不只是配置大盤股或配置小盤股的差異所導致,更大的問題可能在于所謂的倉位的結構性調整規避市場風險這種手段上。
在結構性熊市中,大盤波動不大的情況下,多數股票下跌,這時利用結構性調整手段,去規避市場風險是徒勞的,因為在眾多股票中,選出抗跌或不跌的股票的準確度,可能高不過猩猩扔飛鏢的精確度,二八法則同樣適用,誰能確定自己所選的股票就在二里,而不是八呢,至少從概率上看,選錯的概率在80%。這時候,所有“人定勝天”的想法都是虛幻的。
在趨勢性熊市中,所有股票都下跌,此時還有此類作為,就不是幻想這么簡單了。很明顯,在結構性熊市與趨勢性熊市中,要規避風險,倉位水平的迅速降低,比所謂倉位的結構性調整要有效得多,雖然公募基金有契約的限制,但能有效利用這個底限的有幾個呢。所以,倉位的結構性調整對于防范市場系統性風險,只是個限定條件下的可用工具而已,而不是百試百靈的萬能良藥。規避系統性風險,首要的是對系統性風險的判斷,看所處的是哪種市場形態之中,然后再選擇規避市場的方式。
其實有時候,我不免陰暗的想,或許相對收益的考核基準造成了倉位的結構性調整的濫用,使得投資者成為最后買單者。如果是這樣,倒是解釋得通,我們在進行基金投資時也可以將其作為一種考量的手段,在自己擇時及買賣時,也就不再有對基金公司的愧疚心態。但如果不是基準決定行為,那或許就要質疑專業能力了,不知道這么說是不是更陰暗一些。但至少對市場的風險判斷不明,是專業能力問題,應對風險手段不適用,是管理能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