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與律師有關的公共事件發生之時,當事關律師的執業權利受到侵犯之時,作為行業管理機構的律師協會,應當有何作為?尤其是律師掀起自我維權的高潮時,律師協會該如何亮相、如何表態?
北海律師案的發生,不僅將北海公安乃至政法機關置于微博、博客乃至媒體關注與議論的風口浪尖,同時也將律師協會擺到了一個令人矚目、讓人期待的焦點平臺。
焦點之核心是,在律師執業權利遭遇嚴重侵犯時,作為行業管理機構的律師協會,應當有何為?尤其是律師掀起自我維權的高潮時,律師協會該如何亮相、如何表態、如何作為?
在北海四律師偽證案案發一月有余的7月22日,中國律師網終于披露了來自于中華全國律師協會的“嚴重關注”:
中華全國律師協會對律師依法執業過程中,人身權利遭受不法侵害的情況表示嚴重關切,強烈要求北海市司法機關立即采取相應措施,保證律師人身安全,并切實維護律師會見、調查取證和閱卷等合法執業權利。中華全國律師協會將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
這番既不像“聲明”又不像“談話”的簡短“表態”,其實既寄予了全國律師尤其是全身心投入到北海律師案的律師長久而熱切的期待,又在不經意間透露了律師協會在當下行業管理中的尷尬與為難。
而這正是本文需要討論的主題,在北海四律師偽證案乃至其他類似的由律師行業話題演變成為的公共事件中,在過去、當下和未來,律師協會應當怎樣代表律師需求,怎樣回應律師關切,也就是律協究竟應該如何發揮作用?
有權無力使
按照律師協會章程,律師協會應當履行多達16項的職責,權力不可謂不大。但其實無非就是執業保障權、行規制定權、監督管理權、糾紛調處權、紀律懲戒權和行業代表權。
按照司法部的定位,目前我國的律師管理體制是由司法行政機關的行政管理與律師協會的行業管理相結合而組成。這一被業內稱之為“兩結合”體制的分治模式,自1993年至今,已經延續成了當下“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緊密現實。
作為最高司法行政機關,司法部這些年也一直在試圖改變這種現實。大約十年前的這個時候,司法部有關官員指出,今后,司法行政機關一方面應著重在扶持、監督、指導律協工作方向上繼續著力;另一方面,也要轉變觀念,讓渡權力,將本應該屬于律師行業管理組織的職能交還律協,使律協能擔負起行業管理的重任。
但十年后的今天,變化似乎依舊不大。律協依然未能建立起應有的權威。一方面,司法行政管理機構讓渡或委托給律協的權力極為有限,另一方面,律協在政治體制中沒有主體地位,不具有代表律師業表達自己訴求和主張,沒有與外部社會力量進行交涉的能力與條件。此外,律協的輻射力最多只能達到協會理事層面,不能具體影響到每一家律師事務所和每一個律師。
事實上,律協更主要成為常務理事們議事的機構,而并未真正成為全體律師的自治性組織;律協領導的職務也往往只是相關律師名片上的一個頭銜,并不表明他們在管理上有實際作為。在此情況下,對律協的管理不可能付以太多的期待。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律師協會的自治性質始終無法體現。
為此,全國律師協會曾多次提出立法建議,要求在《律師法》修改中,明確律師協會作為行業自治組織的身份性質,并增加律師行業準入權、年檢注冊權、行業懲戒權、會費收取及使用權、參與有關律師重大政策的制定權等行業管理權限。
然而,我們在最新版即2007年新修訂的《律師法》中,始終沒有見到相關的內容。我們所見到的現實是律師的行政化色彩,一如既往地主導了律師的專業性管理;而律師的屬地化管理,又愈加嚴重地遮蔽了律師業的行業化性質。于是,在一些重大的公共事件中,我們看到的多是司法行政機關對律師的監督重于服務,阻力多于動力。自始至終,毫無行業管理之言,更無行業自治之行。
敏感的“自治”
說到律師自治,現在似乎成了一個敏感詞匯。有的官員將其冠以資本主義屬性,有些領導將其不斷妖魔化,而有些部門則將其視為言行之禁區。按照有關學者解釋,“自治是一定的主體對其自己的事務相對外部的主體進行獨立處理的狀態”。其實,所謂“律師自治”就是由優秀執業律師組成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