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拉伯新生代可能更愿意走新的轉型之路:組織政黨、參加公開的政治活動,通過選舉獲得政權
在2011年春季阿拉伯諸國涌動的民變中,25歲的本?拉登參加了以下活動:上街和平示威、出席民生問題沙龍、參與公開的政黨活動并在原統治者推翻后積極助選某個議員參選人。他使用Facebook和Twitter,不反對穆斯林女性進入職場。
2011年5月2日,他獲知一個叫奧薩馬?本?拉登的人在巴基斯坦被美軍海豹突擊隊擊殺。一時間,他在情感上接受不了,因為天下穆斯林皆為兄弟。但他并不認同這位恐怖組織頭目的極端理念。他和當下哈馬斯、兄弟會的主流主張一樣,認為恐怖主義沒有前途(過去因恐怖活動而聞名的哈馬斯已轉型為關注民生福利的政黨,并贏得了巴勒斯坦的議會選舉)。他關注自己的職業發展,關注本國的政治變革和民生改善,甚于關注奧薩馬?本?拉登。
這個叫做本?拉登的25歲年輕人,當然只是筆者虛擬的阿拉伯新生代中的一個樣本。
1990年,從阿富汗返回沙特的奧薩馬?本?拉登同樣是那個時代的阿拉伯新生代中的一個樣本:因痛恨王室的腐朽專制且容留美軍駐扎在沙特這個圣地之國,奧薩馬選擇了最極端的伊斯蘭原教旨主張,向強大的政治對手(沙特王室)發動和平抗爭。他在清真寺發表演講、散發傳單,很快讓王室感到了威脅。奧薩馬的行動受到了監控,同時也被當局約談。他選擇了出走。在蘇丹,他的公開身份是一位被吊銷國籍的沙特富商。也就是在蘇丹,他正式成為國際恐怖組織的領導人并開始發動一系列恐怖襲擊。
奧薩馬?本?拉登自這次出走之后,再也沒有回到他的出生地沙特。但他一直沒有忘記推翻沙特王室是他的3大愿望之一(另外兩個是把美軍從阿拉伯世界趕出去、解放耶路撒冷)。自“9?11”之后,在不多的幾次對外界講話中,他在批判美國的同時也批判沙特王室背叛了伊斯蘭教信條,并使該國數百萬普通人生活在貧困之中;他甚至還關注沙特王室做出的關于市政選舉和民主進程的承諾,認為王室根本沒有改革的意愿,期待祖國的民眾揭竿而起。
美國公布了奧薩馬?本?拉登手拿遙控器看電視新聞的視頻。在今年阿拉伯民變蜂起的時候,他想必會收看關于沙特民眾抗議的新聞報道。他一定會對沙特王室陷入左右為難的政治窘境而撫髯微笑。
今年25歲的阿拉伯青年本?拉登可能走的是另一條道路。他不太關注奧薩馬?本?拉登并不等于他就很認同美國。美國多年來在伊斯蘭世界扶植腐朽王權、動輒使用炸彈來解決問題的做法,加之宗教信仰上的諸多不同,使得阿拉伯世界已習慣了Facebook和可口可樂的新生代仍然怨恨和不信任美國。
難怪在開羅大學的講話中,奧巴馬痛心疾首地表示,應當結束美國與伊斯蘭國家之間無休止的“猜疑與不合”。盡管和奧薩馬?本?拉登一樣不親美,但是這一代阿拉伯人可能更愿意追隨哈馬斯、兄弟會的轉型之路:組織公開的政黨、參加公開的政治活動,通過選舉獲得政權。即便不走查韋斯式的始終與美國對抗的道路,也會走獨立自主的道路,而絕不會像王室政權那樣,因腐朽專制而不得不依賴西方的支持。
沒有人生來就是恐怖分子。一個恐怖分子的誕生,有著深刻的社會環境,其中就包括了專制政權下民眾中產生的極端的憤世思想。因此,在2011年阿拉伯民變之后,奧巴馬決定放棄原先的國王盟友、將軍盟友,轉而支持阿拉伯政治的有序轉型。他認識到,從長遠來看,民主化將減少針對美國的極端主義威脅。而“9?11”的主謀和執行者,都來自專制王室所統治的國家。
奧薩馬?本?拉登死了。作為策劃殺害無辜平民的“9?11”事件的主謀,他罪無可赦。
他出身富商家庭,原本是一個關心國家大事的熱血青年;他身為富商卻自認是窮人的代言人;他也曾經上書王室,希望把“阿富汗弟兄們”組建成一支義勇軍去打擊薩達姆,把科威特從伊拉克的占領下解放出來。但是,他屢屢失望,這使得他從一個理想主義者轉變成極端主義者?!??11”事件源于他的極端主義思維方式和對美國的深度仇恨。
這種極端主義思維方式,一直存在于人類本性之中,甚至,在我們每一個人心中都有可能萌生。這種深度仇恨,有著人性和社會方面的雙重根源。而人類的整體性在于:對于一個恐怖分子的產生,每一個人都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