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執行“阿塔蘭塔”護航行動的歐盟海軍聯合艦隊避免大范圍與海盜接觸時,船東們只好雇傭武裝安全力量保護自己的船只。他們所在的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貿易路線上的高危區域,海盜活動異常活躍。
故事背景
“GasChem Antarctic”油輪
船長155米,噸位1.375萬噸,屬于德國哈特曼航運公司,懸掛利比里亞國旗;不久前在西班牙卸下乙烯,受命前往阿聯酋把石油運往阿根廷。現在該船剛過蘇伊士運河,在從紅海經過曼德海峽前往印度洋的途中。懸掛利比里亞國旗是因為德國不允許商用船只攜帶武器,而利比里亞則沒有那么嚴格的限制,這有利于增加船員穿過索馬里海盜活動區域的勇氣。
船長托爾斯滕·科勒
46歲,德國人,有著豐富的反海盜經驗。在上一次通過索馬里海域航行時,科勒的船被海盜追蹤。他開足馬力加速行駛,用高壓水龍頭噴水,甚至還拿著自己制作的非常像AK-47的木槍恐嚇海盜。在他的頑強抵抗下,海盜最終掉頭返回。
詹姆斯·羅斯和麥格雷戈
英國一家名叫“尼普頓航海安全”的保安公司工作人員,均曾在皇家海軍服役。在該油輪通過蘇伊士運河后帶領幾位下屬登船,負責保護船只安全。
淚之門
指鏈接紅海和阿拉伯海的曼德海峽,風大浪高,狹窄礁多,航船常傾覆于此,以至船員航行至此便膽戰心驚甚至流淚,故名為“淚之門”。
“阿塔蘭塔”護航艦隊
歐盟各國組成的聯合艦隊,負責保護曼德海峽附近海域的航運安全工作。
歷險經過
上午,科勒船長與全體隊員在艦橋會面。羅斯介紹了他自己和團隊成員。警報拉響時,所有人必須躲到堡壘里面,只有兩名軍官及其團隊可以留在艦橋上,“這是一場戰爭。”他向船長強調,一場由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的先進戰艦與駕著小木船的索馬里人的荒謬可笑的戰爭。等待他們的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海域。今年前3個月,此處有7個人在索馬里海盜的進攻中喪生,34人失蹤。這片海域是世界上連接歐洲和亞洲之間最重要的貿易運輸路線,被譽為全球經濟生命線。但這樣一片重要的海域卻屬于無政府管轄狀態。因為索馬里周邊的漁場足夠富饒,與其說該區域的海盜是只為掠奪商船上財物的貧苦漁民,不如說是相對富足的部族為了追求更多的利益。
GasChem Antarctic油輪艦橋上的電傳打印機24小時不間斷工作,不停地傳送著國際海事組織發來的最新危險信息。該船越來越接近海盜活動區域,船長也向位于迪拜的海運指揮中心報告航線和航行時間表,該機構負責協調指揮保護航線安全的軍艦的活動。羅斯對油輪進行了安全檢測:檢查收音機和電話的工作情況以及窗戶和卸貨口的安全性,察看位于船腹部的掩體——海盜來犯時,船上所有人員均可撤退到此處。羅斯對掩體相當滿意,加固的鐵門能夠有效阻擋海盜的襲擊,關上門在里面能夠讓船失去動力,而且還有一部衛星電話。
周四午夜過后不久,“GasChem Antarctic”號收到第一次安全預警。當時船正行走在亞丁灣由歐盟海軍“阿塔蘭塔”行動艦隊守衛的安全走廊上。周五一大早,外面的溫度已經高達35℃。人們忙著給船邊以及所有的樓梯加上鐵絲網,把消防水龍頭固定在欄桿上。水龍頭噴口朝斜下方,當有海盜來襲時,噴出來的高壓水柱能夠阻擋海盜船靠近和混淆海盜的視線。晚上,科勒船長邀請大家去艦橋下方的餐飲柜臺,那里有食物和啤酒,忙碌一天的人們可以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周六,“GasChem Antarctic”號開始沿145航線向東行駛,早上船長便檢查前一天安裝的噴水設備,看是否能夠正常運行。而羅斯跟他的團隊則為自己的兩枝半自動步槍裝上彈匣。他們所用槍支的口徑為7.62毫米,與海盜們常用的卡拉什尼科夫沖鋒槍(即著名的AK-47)口徑一樣。不過他手中的槍使用了高能彈藥,3發子彈便可以擊沉一艘海盜船,“如果把這把槍扛到肩上,胳膊會被后坐力震飛。”羅斯談起手中的武器時說。為了確保安全,船上的人們都戴著經過防護強化的頭盔和防彈衣。
當“GasChem Antarctic”號上的人們關上窗戶上厚厚的鋼板時,天已經黑了。船艙里沒有發出一絲燈光,舷窗也被從里面鎖住并用鋼筋加固。所做的一切都將會給想登上船的海盜制造盡可能多的障礙。第二道防護措施是給消防水龍頭增加水量,左舷和右舷的瞭望塔同時工作。任何人都不允許出現在甲板上,即使是廚師想要倒垃圾,也必須登記。
晚上19點36分,“GasChem Antarctic”號出現在位于北緯16°20分的海盜事故高發洋面上。船上設備的燈光調到了最暗,此時船上的傳真機傳來了一份報警信息:北緯9°32分,東經58°07分位置出現一艘名叫“Orna”的海盜母船,沿著076航線行駛,速度8.2節。“海軍既然知道這是一艘海盜母船,為什么不采取行動?”科勒船長非常生氣地說。他懷疑在非洲之角投放海軍力量的意義:德國往這里派遣了“下薩克森”號護衛艦,有來自諾德霍爾茨(德國城市名)“齊柏林伯爵”海軍航空兵中隊的300名士兵,但德國法律規定海軍在公海上沒有權力抓捕海盜,雖然國際法允許這么做。
不知不覺已到星期天,微風輕拂洋面拍起朵朵浪花。在晨霧中,該船又穿過了哈尼什群島(位于曼德海峽北部),一個水手有點緊張地用望遠鏡觀察著周邊海域:“漁民和海盜根本分不清,這里的所有人都帶著武器。”
上午8點半,科勒船長開啟自動身份識別系統。這個系統能夠發送船只信息并被海盜接收到。9點18分,觀察哨報告說3海里外有兩只小船高速駛來。羅斯立馬抓起望遠鏡觀察,不一會兒這兩只小船開始與“GasChem Antarctic”號平行行駛,之后又稍微落后一點。9點31分,該船利用報警頻道向外發送海盜預警信息:“海盜信息,曼德海峽北緯12°35分處發現海盜母船。”
淚之門,兩個小時后“GasChem Antarctic”號將會到達那里。9點44分,兩艘小船出現在左船舷,它們開得比這艘油輪快多了,這種情況很少見。不一會兒,在海霧中出現了5條小船,它們剛開始沿著油輪的航線行駛,然后又折返回去。9點45分,一艘戰艦接收到報警頻道的信息并讓油輪報告詳細情況。而水手們則緊握望遠鏡,緊張地觀察著霧氣沉沉的海面。雖然在油輪右舷的遠方有兩艘法國軍艦以及一艘潛艇,那5艘小船還是在不斷地靠近油輪左舷,每艘小船上有6-7個人。其中一艘突然調轉方向,高速向油輪駛來。羅斯拿著望遠鏡觀察,而麥格雷戈則拿著武器瞄準,準備射擊。科勒船長用消防水龍頭噴水阻止小船靠近。最終,船上的人猶豫了一會兒,然后掉頭離去。
[譯自德國《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