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殺害英籍女講師而被全國通緝的男子,逃到日本南部的無人島上過起了狩獵采集的自給自足的逃亡生活。負罪感、恐懼感和孤獨感始終緊緊圍繞著他。最終,他也沒逃過警察的追捕和法律的制裁。在獄中,他寫下了一本手記,記錄了他的逃亡生活及對親人及受害者家屬深深的懺悔,渴望得到他們的原諒。然而,這一切都太晚了。
痛苦的逃命之旅
2007年3月26日夜,市橋在千葉縣市川市的住所遭到警察的突然搜查。市橋隨即倉皇逃竄,藏在某個民居的角落里,躲過了警察的追截。
穿著撿來的破涼鞋和夾克,手頭帶著數萬現金,市橋逃竄到了上野。在那里,他進行了第一次整容。“我躲在無人的衛(wèi)生間里,用帶細線的鐵絲在鼻子里像縫針一樣穿來引去,忍著劇痛,把鼻子變細了。”
他又來到了青森(日本北部一地名)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在青森車站前的公園里,市橋露宿了一周左右,然后嘗試了第二次“整容”。“我用剪刀割破了自己的嘴唇,當時流了很多血,我的嘴上從此留下了傷疤。”
之后,他又輾轉到了大阪,并在那里第一次發(fā)現了貼有自己照片的通緝令。他立刻離開了大阪,前往四國。“我想起了小說《死國》(日語里發(fā)音和四國相同),想在四國找個神社參拜,也許受害者最后沒有死吧?”
帶著這種妄想,市橋繼續(xù)前行。為了避人耳目,他總是找人少的偏僻小路前行。“到達高知的時候是早上,一直下著雨。我聽收音機,新聞里提到了我的名字和案情。經過沿海地區(qū)的某個派出所附近時,我又看到了張貼的關于自己的通緝令。我想人跡所至的地方恐怕我已難以存身,這樣遲早會被抓到的。當時我想起了一個詞——無人島。”
無人島的艱苦歲月
市橋先是到了那霸(地名,屬于沖繩),然后從那里坐船到了久米島,接著又途經奧武島,最后在奧武島的邊上找到了一個面積0.37平方公里、周長只有3公里的小島。在那里,他開始了艱苦的生活。
他對著小島深深地鞠了一躬,心里想著:拜托了,希望能在這里順利安身吧。他隨身攜帶的背包里只裝了能夠維持一周左右的食物。 “上島前我準備了魚線、桔色的漁浮和魚鉤,但是由于不知道魚線和魚鉤該怎樣正確系在一起,只能胡亂打了個結,掛上魚餌就扔進海里了。然而,魚線總是隨著波浪被打回來,根本無法釣到魚。后來,我逮了些寄居蟲做餌,在光禿禿的巖石上垂釣。可能水太清了,魚兒能看到我的身姿,我仍然一無所獲。我用紗網想捉些海蝦,也以失敗告終。我找了根木棍,用刀子把木棍前端削尖,制成一把魚叉來刺魚,然而根本不起作用。有一次,我突然感到右手刺痛,然后就發(fā)現右手有紅腫出現,我猜測肯定是被什么東西蟄了。我怕有毒,趕緊吮吸傷口,把毒液吐出來。”
從2007年夏天開始,市橋逐漸開始了自給自足的生活。“一周一次到臨近的島嶼上取淡水。我一天平均消耗2升水。我的背包里裝著7個容量2升的瓶子,我每次游過去,裝夠一周的水,再游回來。” 每次游水的時候,我就找些大的垃圾袋,充滿空氣后把口封緊,再把這些充滿空氣的垃圾袋系在身上,這樣可以增加浮力,減少體力消耗。”
市橋甚至在那霸買了做飯的工具和蔬菜。“我爬上4米多高的崖壁,在山崖的北側垂釣,在那里還發(fā)現了許多類似蝸牛的貝類。我先是把這些貝類烤了吃,發(fā)現會導致頭痛,后來就把它們當魚餌了。”“關于吃魚,后來我還有了心得,那就是上午不要吃魚,下午吃魚感覺最好。一次能釣到2-5條魚,大小都在20-25厘米左右。釣到魚之后,我一般都會先給魚放血,然后喝魚血止渴。魚的味道也還不錯。”
由于長期在這種危險的自然中生活,他學到了很多東西,“按住蛇的頭部,蛇頭被砍下來的瞬間,如果從蛇的牙齒處有液體濺落并發(fā)出滋滋的聲音,說明那是毒蛇。毒蛇頭部有毒囊,內臟也有病菌,不過除去這些之后,把蛇串起來烤著吃,還是很可口的。”
島上生長的植物,當然也是他的食用對象。“島南側的樹林里有類似蘿卜一樣的東西,用海水煮著吃,也不錯。”過著“0元生活”的市橋,在島上還發(fā)現了一處不錯的住處——一間用混凝土搭建的小屋。在小屋前的空地上,他種上了胡蘿卜和黃瓜。偶爾看到蜂巢的時候,他就用火把蜂巢點了,然后吃燒焦的蜂卵。有時,他也到隔壁的島上偷些西瓜和玉米來充饑。他就這樣過著自己的孤島生活。
終于被捕
一直到去年1月23日,警察對該島進行了搜查,他們在市橋居住過的小屋里采集了相關的證據和信息。事實上,市橋是在名古屋進行第二次整容時被人發(fā)現行蹤并被最終抓獲。
去年5月,市橋向受害者的家人寫了封信表示謝罪,遭到了受害者家屬的拒絕。而在獄中寫的那本手記的末尾,市橋再次向受害者家屬以及自己的父親表示了懺悔。
然而,目前仍居住在老家的市橋的父親表示:“我不管市橋是出于什么目的寫這些手記,今后我將斷絕和他的一切聯(lián)系。”這也是市橋逃亡2年又7個月的代價之一吧。
[譯自日本《新潮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