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北至南,沿著超過170公里的阿爾薩斯“葡萄酒之路”游走。從一個古老而優美的城鎮到另一個秀美之城,從一個酒莊到另一個酒莊,一路美景天成,美酒飄香。
歡迎進入微醺時刻。
開啟一場法蘭西尋酒之旅,這次的目的地不是波爾多,也不是勃艮第,而是有著非同一般的白葡萄酒的阿爾薩斯。
從北到南,阿爾薩斯有著超過170公里的 “葡萄酒之路”。 作為法國最頂級的白葡萄酒產區,阿爾薩斯釀造葡萄的歷史有1500多年。坐落在美麗的萊茵河與延綿的孚日山脈之間,著名的葡萄園如遍地春筍。
阿爾薩斯地處法國東北部,分別與德國、瑞士接壤。在這里,人們可以同時找尋到法國、德國和瑞士的情趣,在高盧與日耳曼相互融合的文化氛圍中,阿爾薩斯酒香愈發回味悠長。走進酒鄉,走進阿爾薩斯秋天的童話。
在阿爾薩斯葡萄長廊穿行
在阿爾薩斯的一個星期里,我們從北至南,在綿延170公里的葡萄酒之路上游走。
從有著2000多年建城史的斯特拉斯堡到阿爾薩斯的葡萄酒中心科爾瑪,從中世紀的秀美小城沃拜奈到被層層疊疊葡萄園所圍繞的恬靜巴赫;從阿爾薩斯最有魅力的城鎮凱塞斯貝格到盛產頂級雷司令的赫蓋維合;從誕生了阿爾薩斯歷史上唯一一位羅馬教皇Leo四世(1002——1054)的俄古易塞穆到陶瓷之鄉貝特希道夫;從一個古老而優美的城鎮到另一個秀美之城,從一個酒莊到另一個酒莊,一路美景天成,美酒飄香。
沃拜奈是阿爾薩斯葡萄酒之路上的重要一站。它位于St. Odile山腳下,其鄉村建筑是阿爾薩斯建筑業的典范,環繞在城市的城墻及城中眾多的園塔都建于中世紀。到沃拜奈的那天,天空下著小雨,天氣寒冷,可是沃拜奈滿城泉水滿城花,那些有著巧克力色彩的木筋屋,每一戶的陽臺上
都開滿了粉白、鮮紅、藍紫——顏色無比純正的天竺葵;有的房子整個就被鮮花所覆蓋;沒來由的讓人想起鄭鈞的花房姑娘。
青石小街的盡頭仿佛都藏著一個巨大的酒屋,門口碩大粗拙的酒桶往往就是其招攬的字號招牌,看著就讓人覺得溫暖。在阿爾薩斯的第一頓正餐,我們扎扎實實地感受了阿爾薩斯白葡萄酒配酸菜土豆燉豬手的魅力。
白葡萄酒在這里不僅是用于佐餐的,更是做菜的一個重要材料。在沃拜奈有著50多年歷史的La Dime餐廳,侍者給我們端上來一個足有臉盆那么大的橢圓形的陶盆,還沒有揭開蓋子,那股熱烘烘的香氣已經薰得人七葷八素,土豆、酸菜、阿爾薩斯白酒和豬手匯在一起,用文火燉上三個鐘頭,便形成了阿爾薩斯這道名菜。白酒很好地綜合了豬手的滑、酸菜的脆、土豆的粉,熨帖的香一直暖到我們的心底。
去俄古易塞穆(Eguisheim)那天,天藍得沒有一絲雜質,這是個童話般的小城,城內古老的建筑被高高低低層層疊疊的葡萄園所環繞。我們參觀了阿爾薩斯鼎鼎有名的LEON BEYER葡萄莊園,該莊園的主人MARC BEYER 先生不僅是有名的釀酒師,也是著名的品酒師和起司專家,他的肖像經常上當地的美食雜志。成立于1580年葡萄莊園,古老的酒窖至今還在使用著。
在地窖里,那些巨人般的橡木桶排練得整整齊齊,每一個桶身上都標明了它出生的年份、桶徑和容積。有的桶都有上百年的歷史了,還在服務著。從它里面流出來的酒,味道也格外醇厚吧。酒桶的木栓更加有意思,厚重的木栓常雕刻成魚美人的圖案,精美細致,每一個刀刻之下都有著歲月的閃光。位于酒窖上層的樓面更被主人用作展示釀酒歷史的博物館,在這里,可以找到從久遠年代到如今的各種各樣的釀酒工具,從葡萄榨汁機、裝瓶器、酒栓、酒婁、到制作橡木桶用的鐵勒、疏松砂土用的犁耙等應有盡有。
走進迷宮一般的地窖里,在幽暗清涼的石室里,我們看到了封存于1938年、1942年和許多很久很久以前的酒,記得李敖曾把好酒的成因總結為:時間的沉淀、橡木桶的滋養和絕對安靜而無光的環境。想來,他所謂的安靜而無光的環境,大概就是一種與世無爭的自我沉淀吧。不知道阿爾薩斯的好酒是否也要歸功于這份與世無爭呢?也許,好酒就像是一個人的內心,長長久久的積累之后,最終綻放包容的、豐富的、令人沉醉的魅力。
葡萄收獲,親手摘下一串浪漫
在阿爾薩斯的日子,剛好趕上葡萄收獲的季節。大報小報連篇累牘報道年成好壞、葡萄長勢和產量預測。
在大大小小的酒鄉酒莊里,已經可以嗅聞到全面忙碌起來的興奮與緊張氣息,阿爾薩斯葡萄采摘季節大約從9月下旬開始一直延續到11月下旬,每年的時間不盡相同,要依照當年葡萄成熟的情況而定。
在赫蓋維合(Riquewihr)的Zellenberg葡萄園,我們見到了做事風風火火的Martine Becker女士,她是這家當地有名葡萄莊園的女老板,每年出這里出口到世界各地的葡萄酒達到10萬多瓶。
我們去的那天,正有上百箱的雷司令和灰皮諾準備運往加拿大和日本的客戶。說話和走路頻率都極快的Martine Becker女士帶領著我們參觀藏酒地窖、品酒室和正在收割中的葡萄園。
該怎么形容眼前這忙碌而甜美的景象呢?燦若云霞的葡萄園里,工人們正動作熟練地采摘葡萄,裝盛葡萄的小桶在從一個手里傳到另一個手里,拖拉機突突突地一會就又裝滿了一車累累的果實。
采摘者有年輕的帥哥,也不乏動作有力的大媽,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微笑,那種從心底流淌出來的喜悅讓我們這些菜鳥們心癢難耐,紛紛拿起剪子在園子里一試身手。
不要以為采摘葡萄是很容易的事,其實這是一份既耗時間又辛苦的工作。由于必須不斷地蹲下、剪枝、站起、審核,再掐掉壞的,剪切好的,我們這些“菜鳥”忙活了好半天,進度也不過七八米。
不要說干一天,就是一個小時下來都會腰酸背痛 ,但洋溢在收獲者心中的那份甜蜜與幸福卻是實實在在的。
沉醉酒鄉,空氣都美得冒泡
在阿爾薩斯的一周里,我們完成了一趟嗅覺和味蕾的旅行。
幾乎每一天,都在品酒。總是面前一字排開六七個漂亮的玻璃杯,莊園主“嘣”地一聲打開一瓶,倒酒、晃杯、聞香味、淺啜、吐掉(每個人前面必定會有一只吐酒用的酒桶),然后再“嘣”地一聲,倒酒、晃杯、聞香味、淺啜、吐掉……然后告別莊園,去下一家,再品嘗六七款葡萄酒。
每一次的“嘣嘣”聲都是一個快樂的破折號,連空氣都美得冒泡泡。
一周下來,我的嗅覺得到了充分的鍛煉,草莓、覆盆子、櫻桃、杏仁、朱古力味、礦物質味、麝香味……那都是葡萄酒在橡木桶里發酵時產生的種種味道,正是這些味道的不同組合,讓裝瓶后的葡萄酒有著自己的個性:明亮的、狂野的、濃郁的、強勁的、飽滿的、圓潤的,余韻綿長的……
在這里,我們還學習到了一些評價酒質的有趣的詞,比如,這瓶酒就像一個有著遠大前程的青年;那瓶酒像萊茵河的美麗傳說……
其實在阿爾薩斯,氣候、土壤和釀造的技術都基本一樣,不同酒莊的酒之所以有它們的個性,除了葡萄園坡地的高低、砂石的細微差別和不同橡木桶的包容醞釀外,我想大概和釀酒人的本身個性也不無關系,像性格爽直的Becker女士釀出的酒應該口感直接一些,而溫柔敦厚的Marc BEYER 先生釀出的酒則充盈著醇厚和細膩。
在阿爾薩斯的每一餐都充滿歡樂和甜蜜。常常是在任何一個小巧精致、花團錦簇的小村,隨便找一條小巷的小餐廳坐下,露天的餐桌椅灑滿陽光,每個椅子上都前坐了人,而人的面前擺滿了漂亮的食物和葡萄酒杯。
人聲混合著笑聲,說到高興處,很自然地舉起酒杯碰一碰,充滿了快樂的感染力。直至此刻,雖然與和阿爾薩斯相隔千山萬水距離,然而,只要打開一瓶阿爾薩斯白葡萄酒,曾經看過走過經歷過的人事地物風景,便一點一點地,隨著揚起的酒香清晰浮現眼前,比任何圖片和文字記錄,都還要真切綿長。 編輯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