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帶植物的魅力(上)

　　 溫帶北起熱帶，氣溫比起熱帶要低些，夏季雖有高過30℃之時，但持續時間較短，冬季較寒冷，四季分明，雨量比熱帶少得多。北京位于溫帶地區，年降水量不過600～800毫米；比北京緯度高的地區，降水量更少。
　　說起溫帶植物，總讓人想起溫帶森林，它是由闊葉樹種組成的夏綠林，也有針葉林，有灌叢世界，還有廣闊的草原和荒漠。
　　溫帶植物多集中在緯度較亞熱帶高的地帶。以北京為例，位于北緯38度。東北長白山也在溫帶，位于北緯42度。放眼望去，亞洲、歐洲、北美洲都有溫帶區，都有上面提到的那些植被類型。
　　
　　為什么叫夏綠林
　　
　　所謂夏綠林，是因為這種森林中的闊葉樹總是在夏季這樣氣溫高的季節才有綠色的葉子，一到秋冬，葉子紛紛掉落，只剩下光禿的枝椏。
　　為什么夏綠林木有這種變化呢？這是由于溫帶地區冬季氣溫較低，土層上凍；此時，即使土壤里含有水分，樹木也無法吸收了；樹木將葉子掉落，可以減少水分蒸騰，免去對生命的危脅。冬季落葉是夏綠林的一種抗旱抗寒本領，是長期適應自然的結果。
　　夏綠林木的芽差不多都有芽鱗保護；芽鱗上還有蠟層，既可防止芽中水分喪失，又能抗寒，以保證來年天暖時能夠正常地抽芽發葉。
　　
　　風媒傳粉有絕招
　　
　　夏綠林中最多見的樹種有楊樹、樺樹、櫟樹、柳樹、椴樹、槭樹、花椒、白蠟樹等。每逢春暖花開之時，它們便“醒”過來，抽芽發葉。
　　楊樹先不出葉，而是先長出花序來。它的花序由許多小花組成，雌雄異株，雌花序、雄花序都像毛毛蟲一樣，一根根掛著，在風中飄蕩。這種花序叫柔荑花序，花里沒有蜜汁，昆蟲不來。原來，楊樹的花無花被（即無萼片和花瓣），雄花向外散布的花粉，靠風傳播。如果有花被，反而會妨礙楊樹向外散布花粉。風會將花粉吹得滿天飛，飛到別的楊樹上，為雌株的雌花傳粉、授精。植物異花傳粉、授精產生的后代，生命力更強。
　　樺樹也如此，也是生出花序，葉子稍后幾天才長出來。花序也像毛毛蟲一樣，一條條下垂。樺樹是雌雄同株，也是靠風來傳粉，花中也無花蜜。樺樹的雄花序也同楊樹一樣，只是葇荑花序要瘦得多，花也小得多，雖然沒有花瓣，但有小的花萼裂片。
　　上述兩種樹都是靠風傳粉，人們稱其為風媒植物。而椴樹的花有蜜汁，有香氣，雖在密林中，也能為昆蟲尋得，借其采蜜之機幫自己傳粉，故為蟲媒植物。
　　
　　夏綠林中的“美人”
　　
　　白樺樹有森林“美人”之譽。這是由于它的樹皮潔白悅目，立干修長，枝條柔韌，葉片三角卵形，整體外觀令人賞心悅目。白樺的分布很廣，除我國華北、東北以外，俄羅斯也有分布。俄羅斯人對白樺情有獨鐘，筆者記得，上世紀俄羅斯有以白樺命名的小白樺舞蹈團、小白樺花園、小白樺學校和小白樺商店等；此外，還有長篇小說《白樺》、詩篇《白樺》等。
　　我國人民對白樺樹也有很深認識，除了贊美其外形外，還注重其實用價值，在少數民族中有以白樺樹皮做小船的，它是十分輕巧的水上交通工具。白樺樹皮可入藥，有消炎、解毒的作用，用于治療急性扁桃體炎、支氣管炎、腸炎等；外用還可治燒燙傷、癰癤腫毒等癥。
　　
　　夏綠林的杰出樹種
　　
　　夏綠林中有幾類杰出樹種。所謂杰出，是指它們不僅種類多，占優勢，而且在植物景觀上有特色。
　　水青岡屬于水青岡屬，常被人稱為山毛櫸，有大約10種，我國有5種。水青岡在西歐分布廣密。西歐北方草原上有純林，在歐洲南部，則分布在山區，它的下面是櫟樹林或栗樹林。在烏克蘭和高加索地區也有水青岡林。水青岡有多個種，但它們的差別不是很大。
　　水青岡有極大的耐陰性，它們的葉子能忍受相當于正常光照強度1/80的光照，這是許多植物受不了的。因此，水青岡林下沒有樹木和夏天生長的草本植物；但是有個奇異現象，即水青岡林下，當樹木尚未發葉的早春，天氣稍暖一點兒時，會有許多短生（也稱短命）草本植物爭先恐后出土開花，如闊葉林銀蓮花（屬毛茛科）、西方雪花（屬石蒜科）、石芥花（屬十字花科）。這些短生草本植物在春天樹葉未出時，由于林下光照條件尚好，它們迅速發芽、開花、結實，趕在水青岡發芽之前，就結束了一個生命周期的活動，得以保住性命，并將生命延續下去。雪花地下有鱗莖，地上部分死亡后可以在下一年靠鱗莖發芽生長。雪花內層花被片內側有蜜溝，由昆蟲來采蜜傳粉。
　　在黑海、亞速海和里海之間的高加索山脈，水青岡森林占有很大面積。水青岡林有多種類型，隨山地海拔不同而不同，其中分布最高的達到了海拔1980米。這種水青岡林非常有趣，所有水青岡樹木主干都是平臥的，其枝條全部彎曲成刀狀，有點像我國東北長白山高海拔處的岳樺林。岳樺林由于所處海拔高，生長環境的風比較大，所以均長成斜向順風的方向，很少有直立生長的，因而成為長白山一大奇景。顯然，高加索高海拔水青岡的奇異景象也是由于常年刮風造成的，只是其主干平臥，幾乎倒向地面。這是什么緣故呢？植物學家觀察發現，該處冬季降雪量極大，冰雪覆蓋厚度可達8米以上；水青岡雖被雪壓在下面，但生命力十分頑強，春天到來時，它能在雪蓋下生葉、開花。
　　北美洲也有水青岡林，它們生長在美國東部和加拿大東南部。與歐洲水青岡林相比，美洲的水青岡林種類較多，比較有名的為槭樹科槭屬的多種，其中又以糖槭（又稱糖楓）最為著名。這種樹的樹干中含糖汁，可食。在加拿大，人們采用在此樹樹干上鉆孔的方式，收集糖汁，提煉制成“楓榶”。
　　槭樹屬多個種每逢秋季來臨，葉子就會變成鮮紅色，十分美麗。加拿大蒙特利爾市有一家植物園，專有槭樹種植區，每到秋天，棵棵槭樹葉色如血，十分耀眼，與我國北京香山的紅葉一樣美麗，只不過后者的紅葉是漆樹科黃櫨的葉子。
　　美洲水青岡林下有許多草本種類，也有不少藤本植物，如葡萄科的野葡萄和蛇葡萄屬的植物，我國華北山區闊葉林下也有葡萄科的上述兩屬植物種類，只是種有所不同。
　　
　　人參、西洋參的故鄉
　　
　　人參與西洋參都屬于五加科人參屬，只是不同種，二者均為多年生草本植物。人參產于我國長白山闊葉林下，西洋參產于北美洲加拿大和美國東部闊葉林下。清代時，我國東北林區尚有許多野生人參成片生長，后來由于濫采濫挖，野生人參如今已成鳳毛麟角。
　　西洋參的發現源于我國人參。據說，當年西方傳教士將我國人參介紹到歐洲后，引起西方人的極大興趣。后來，一位法國傳教士在加拿大魁北克一帶森林中發現一種類似人參的草本植物—西洋參。二者外形相似，但藥性不同，西洋參為涼性，中國人參為熱性，西洋參更適合用于補養、抗衰老。后來由于人類濫采濫挖，野生西洋參遭受了與我國野生人參同樣的命運。
　　
　　栗樹之王
　　
　　溫帶闊葉林中殼斗科植物種類也多，特別是櫟屬許多種，它的亞熱帶的種為常綠的，溫帶的種為落葉的，完全與氣溫相關。我國長江以南的種為常綠的，到北京和東北則為落葉的。殼斗科中的栗屬，種類不多，不過10多種。我國著名種為板栗，其堅果可食用。
　　歐洲也有栗樹，國人知之甚少。歐洲的栗樹古即有名，據記載，意大利亞平寧半島有一株古栗，傳說有一年有個國王帶了百騎人馬去游玩，暴雨突至，一時不知所措，忽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大樹，樹干極粗，樹冠廣闊濃密，于是，急忙跑去避雨。而該樹樹冠恰好可以容下百騎人馬。后來，當時的畫家將這一情景描繪下來，令人驚嘆。
　　我國人工栽種栗樹的歷史悠久，北京懷柔沙峪鄉南冶村有一株老栗樹，樹高16米多，主干直徑超過1米，有8個分杈，占地半畝。年成好時，該樹產栗可達300千克，差時也有50千克以上。據推算，該樹已有300歲了，當地人稱其為板栗王。
　　此外，山東沂水縣東頭鄉下巖峪村有一株樹齡400多歲的老栗樹，主干直徑近2米，高14米，年產板栗500多千克。據說，抗日戰爭時，當地軍民即以此樹所產栗子為食物，稱之為“救命樹”。
　　【責任編輯】趙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