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句子理解的最終表征

　　摘 要： 本文主要研究了中國英語學習者對英語花園路徑句和復合句的理解，實驗發現對這兩種句型理解的最終表征并不一定都是完全正確的，存在不完全理解的現象，句子理解認知機制中可能存在快速節儉啟發式理解。
　　關鍵詞： 中國英語學習者 花園路徑句 復合句 句子理解
　　
　　1.引言
　　對句子理解的研究有助于揭示人類認知理解的心理機制，因此一直是句法學、心理語言學、認知語言學研究的重點課題。其中，花園路徑句因為局部歧義的特點，更是研究熱點之一。
　　2.研究背景
　　傳統研究模型如花園路徑模型、基于制約的模型、同時作用模型等較多關注局部句法歧義句理解過程中，非句法因素（如詞匯、語義、上下文等）在何時、怎樣影響句法加工的。傳統研究模型認為句子理解是一個“非是即否”（all-or-nothing process）的過程，理解者要么正確理解了花園路徑句，要么理解失敗，完全不理解句子。對花園路徑句的正確理解應是一個完全、詳細而精確的過程。然而，最近有研究發現花園路徑句理解的最后表征并不一定是句子的完整體現，理解者有時會曲解這種局部句法歧義句，而且，即使對句法進行了重新分析，這種曲解可能還是存在，不恰當分析仍然維持激活，表現在最后表征上就是不完全的理解結果（Christianson，et al.，2001；Patson et al.，2006；Christianson & Slattery，2005，等等）。有研究者將曲解與消歧并存歸結于認知加工資源的限制，花園路徑句的局部歧義造成了較強的加工負荷，導致曲解殘留（如Christianson，2005；Ferreira & Patson，2007，等等）。隨著研究的深入，句子理解的不完全表征必將為越來越多的學者所重視，這種不完全理解理論勢必會引導學者對現有句子理解機制理論的進一步推敲。本文主要探討二語花園路徑句理解中是否也存在消歧與曲解殘留共存現象，這種不完全理解表征是花園路徑句句法歧義本身所引發的，還是反映著在正常的句子理解時語義分析和句法分析的心理表征的問題。
　　3.中國英語學習者句子理解實驗及結果分析
　　本研究首先采用改編的Christianson et al.（2001）的實驗材料對某大學30名在校生進行了花園路徑句子理解實驗。實驗材料共32組句子，每組句子包含一花園路徑句，一非花園路徑句，如：While the man hunted （the pheasant） the deer ran into the woods.（那人在打獵時鹿跑到樹林里去了。）實驗對象被要求回答對應“Did the man hunt the deer?”（那人獵捕鹿了嗎？）或“Did the deer run into the woods?”（鹿是不是跑到樹林里去了？）實驗材料的呈現采用了心理語言學中常用的自定步速逐詞呈現的方式，測試結果通過DMDX3.1軟件自動記錄下來。結果發現，被試在回答鹿跑到樹林的正確率幾乎達到了100%，但是47%的人不能正確回答第二個問題。雖然最初對第二個問題的理解是那人獵捕鹿，但在讀到句子后面部分時，被試發現被引入花園路徑后，為消除歧義，進行了句法再加工，賦予名詞短語“the deer”主句施事的角色，但同時他們仍然將其當做從句動詞hunted的賓語，初始錯誤理解并沒有被完全糾正。而被試在非花園路徑句理解上的錯誤率不到7%，花園路徑句理解和非花園路徑句理解的正確率存在明顯差異（p=.000）。研究結果表明，中國英語學習者花園路徑句中存在不完全理解的現象，句法歧義消解之后，不恰當分析仍然維持激活，存在句法加工后的不完全表征。
　　那么這種不完全表征是否只出現在花園路徑句理解中，還是在理解其他句法結構時，也存在此現象？為了探究這一問題，被試又被要求做了一套書面復合句理解測試，而且為了盡可能貼近學習者正常句子理解的情況，實驗采用紙質測試而非電腦上逐詞呈現的方式。復合句主要采用嵌入主語從句與嵌入賓語從句兩種復雜句型。例如：
　　a.The horse that kicked the cow pushed the lion.
　　b.The horse that the cow kicked pushed the lion.
　　實驗材料中嵌入主語從句與嵌入賓語從句各16個，且同一主干成分的句子只出現一次。為了檢查被試的理解程度，每個句子后，有一個相關內容的判斷句（“The horse kicked the cow.”或“The cow kicked the horse.”或“The cow pushed the lion.”或“The horse pushed the lion.”）。被試按自己的理解，判斷該句正確與否（True or False）。實驗結果發現，30個被試中，20人能完全答對嵌入主語從句的相關理解題，只有14個人完全正確做對了嵌入賓語從句的判斷題，兩種句子正確率的差異顯著（p＜.05）。這可能與嵌入賓語從句的理解需要更多的工作記憶資源有關。該句中同一名詞詞組的兩個不同主題角色的分配需占用更多的工作記憶資源，b句中“the horse”既充當主句施事角色，又充當從句“that the cow kicked”的受事角色，被試的正確率相對較低。仔細分析相關判斷句結果后發現，被試在理解“The horse that kicked the cow pushed the lion.”時，可以正確理解出“The horse kicked the cow.”，可是錯誤地理解為“The cow pushed the lion.”。在理解b句時，也存在理解為“The cow kicked the horse and the horse pushed the lion.”的現象。被試正確理解了從句部分，可是對主句理解錯誤。此種復合句理解中也存在不完全理解的現象。
　　以上實驗結果與母語理解研究中發現的不完全理解表征的結果相一致。Christianson及其同事把這些不完全的表征稱為“足夠好”的表征，也即，雖然理解者未能完全領會句子的意思，但是能夠正確地理解一部分，同時錯誤地理解另一部分。Ferreira等學者（2002）提出，這是由于理解者在加工句法相對復雜的句子時，在使用句法算術法則外，還使用某些簡單的快速節儉加工啟發式規則（heuristics）。句子理解包括一條按成分構成的（compositional）、遵循規則系統的（algorithmic）解析路徑和一條簡單啟發式（heuristic）的解析路徑。花園路徑句子理解服從“適合—充分”啟發式法則，句子中的單詞的釋義會與我們的知識結構保持高度一致。維持原先錯誤分析，最后構建出消歧與曲解并存的表征是一種啟發式解析，而消解花園路徑歧義，正確分析出解歧區后面的部分是傳統遵循規則系統解析的結果。被試在理解復合句時，嵌入從句干擾了主句的理解，在嵌入從句呈現前的信息在嵌入句加工后未被及時激活，在有限的資源下，理解者啟動快速節儉啟發式，產生不完全的或不精確的理解。
　　4.結語
　　本次研究發現中國英語學習者的花園路徑句和嵌入分句式復合句理解中，都存在不完全理解的現象。二語理解最終表征可以有效反映學生句子加工時的心理活動表征，有助于教師更好地掌握學生何以出錯，出錯在何處，有效探究妨礙中國英語學習者不能正確理解的原因，從而有針對性地進行外語教學，使學習者清楚如何運用該類結構。此外，本研究在一定程度上驗證了Ferreira提出的啟發式理解，理解者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可能會使用一些簡單的啟發式規則幫助完成理解過程，但這個結果以后還需要在更多句型（一般簡單句、被動句等）上加以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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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金項目：池州學院2009年引進研究生科研啟動項目（2009RC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