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滿足人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的需要,人類發明了許多種經濟組織形式。歷經數百年的反復驗證,到目前為止,恐怕沒有哪種形式比市場經濟這種形式較能增進社會的財富了。前蘇聯和我們中國曾經試圖嘗試要以高度中央集權的計劃經濟來取代市場經濟,但事實告訴人們,高度的中央集權會極大削弱人們的自我決策能力,大大降低國民經濟的運行效率和發展水平。正是基于這種體驗,包括前蘇聯各加盟共和國、中國在內的數十個國家都逐漸放棄了實行多年的計劃經濟模式,而走上市場經濟這個屢試不爽且成效顯著的道路。
關于市場經濟,我們不能不提到一個人,他就是英國著名的經濟學家亞當·斯密。1723年6月5日,亞當·斯密出生于蘇格蘭的基爾克加特。1776年,亞當·斯密出版了足以讓其名垂青史的《國富論》(全稱為《諸國民之富的性質及其原因之研究》)一書。在此書中,亞當·斯密提出了震古爍今的被俗稱為“看不見的手”的自由市場經濟理論。
在亞當·斯密看來,人類幾乎隨時隨地都需要同胞的協助,但要想僅僅依賴他人的恩惠,那是絕對不行的。他如果能夠刺激他人的利己之心,使有利于他,并告訴其他人,給他做事是對他們自己有利的,他要達到目的就容易得多了。我們每天都需要的食物和飲料,不是出于屠戶、釀酒師或面包師傅的恩惠,而是由于他們自私的打算。亞當·斯密還提出,每一個人,既不打算促進公共的利益,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程度上促進那種利益,他所盤算的也只是他自己的利益,在這種場合下,像在其他許多場合一樣,他受到一只看不見的手的指導,去盡力達到一個并非他本意想要達到的目的,也并不因為不是出于本意,就對社會有害。他追求自己的利益,往往使他能比在真正出于本意的情況下更有效地促進社會的利益。總之,在亞當·斯密看來,要讓人們各行其是,而不要讓政府到處插手,干預人們的經濟行為,其結果將比政府胡亂干預要理想得多。亞當·斯密的著作為人類建立自由社會提供了堅實的學術基礎。可以說,當代人類建立的經濟模式無不是建立在亞當·斯密的理論之上。
由英國經濟學家亞當·斯密所說的“看不見的手”所操縱的自由經濟,因其一開始是建立在極端的私有化的基礎之上,在給人類創造巨大財富的同時,確實也導致社會逐步走向畸形的兩極化道路。《新約·馬太福音》中有一則寓言說:“凡有的,還要加給他叫他多余;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這就是著名的“馬太效應”的由來。在以私有制為基礎的經濟形態之下,奇特的馬太效應更是達到一種無以復加的程度。富者愈富,貧者愈貧;西方奴役東方;南方壓迫北方;男性壓迫女性;城市剝削農村,便是這種病態社會發展的必然結果。近幾個世紀內,階級斗爭連綿不斷,給人類生活的全面發展造成巨大災難。
對這種不利于人類整體進化與提升的兩極分化問題,人類并非無動于衷,相反,以英國、日本、德國、美國為代表的一些國家則提出建設全民福利國家的一系列政策舉措,以圖改變這種人間的不公平現象,而促進人類的和諧發展。1601年,英國頒布《伊麗莎白濟貧法》、1874年日本頒布《恤救規則》、1883年德國頒布《疾病保險法》、美國于1935年頒布《社會保障法》。尤其是到20世紀50~70年代,西方國家的福利制度建設更是進入鼎盛期。在這期間,西方各個國家陸續推出有關福利國家建設的規章制度,在實踐層面設立了現代福利國家制度所包含的主要保險項目和管理機構。各國政府對福利事業的投入力度也越來越大。到上個世紀70年代中期,歐洲國家平均社會福利支出占到其國民生產總值的25%,美國也占到18%。
社會主義運動與福利國家制度的建立,彌補了由單純市場經濟主導的社會缺陷,使當今社會逐步進入和諧化的軌道。其首要標志就是無產階級逐步擺脫貧困而成為社會財富的擁有者,即中產階級的崛起,并成為社會的主流階級或階層。馬克思時代所不可能出現的“無產階級資產階級化”現象如今已十分普遍。中產階級的崛起,為構建和諧的人類共同體創造一種極大的可能性。如今世界,全世界各個國家經常發生一些圍繞選舉而進行的各種游行、示威乃至暴力活動,但完全因經濟的分化而引發的沖突則明顯減少,這就是當代人類社會福利化的直接結果。
美國國家情報委員會的一份權威文獻指出,我們正在見證人類史上前所未有的時刻,那就是從未有過如此眾多的人口像今天這樣徹底擺脫極端貧困。僅僅在21世紀頭4年這段時間,就有幾乎超過日本總人口那么多的人口(約1.35億)告別赤貧,而到今天,全球告別赤貧的人口正在直追俄羅斯的人口。根據世界銀行的預測,在今后幾十年內,“全球中產階級”人口將從4.4億猛增到12億,占世界總人口的比重也將由7.6%猛增到16.1%。
或許上面的數據存在一個標準和統一口徑的問題,但起碼說來,雖然我們不能說現在的社會已經是一個均富社會了,但毫無疑問,那種“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現象越來越少見了。
就東方世界與西方世界的關系來看,也是如此。在距今500年的時間之內,我們這個地球就處在西方民族的“單極”統治之下。西方人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一切唯西方人馬首是瞻。而在今天,隨著東方日本、印度與中國的和平崛起,我們這個世界則越來越朝著平等的方向發展。
以信息、技術、資本、貨物、服務以及人口大流動為特征的全球化運動,雖然無法確保利益主體的均等化,雖然無法扭轉這樣一種趨勢,即只有那些能夠以最快速度接受和采用新興技術的國家和集團,才能成為全球化最大的受益者,但毫無疑問,全球化無疑會促進全球經濟的同質化趨向,并推進所有行業利潤的平均化水平。在全球化的輻射之下,一些原本只是單方面成為資源輸出者的第二世界或第三世界國家將獲得均衡發展的機會。中國、日本、印度、巴西等國家的發展就是其直接的結果。正如“二戰”之后美國的崛起徹底摧毀了英國人與歐洲人的傲慢一樣,近50年時間內日本與中國、印度的崛起同樣給歐洲和美國人的自信心構成致命性的打擊。如今,無論是印度,還是中國,其經濟都以接近兩位數的速度在前進,與西方世界緩慢的發展速度構成鮮明的對比。經濟上的差距逐漸縮小,必然促進全球政治格局也朝著平等的方向發展。如今在各種各樣的國際場合,很難看見西方人過去那種驕橫跋扈的模樣,取而代之的則是溫文爾雅的禮貌。姑且不說原本一直為西方所壟斷的諸如奧運會這樣的國際賽事不斷在東方舉行,而且在這些歷來依靠體力來進行比賽的國際性角逐中,東方人在諸多項目上不僅趕上西方,而且遠遠超過西方。尤其是在處理一些重大的國際性問題時,東方民族也不再是唯唯諾諾的旁聽者,相反,在如全球變暖、核不擴散、全球性貧困等問題上,東方人擁有越來越大的話語權。我們這個世界越來越朝著扁平化方向大踏步地邁進。
此外,男女之間、城市與農村之間、南方與北方之間,那種多年形成的裂痕越來越小,一個東西平等、南北平等、男女平等、階級平等、城鄉平等的和諧世界正在風風火火地向我們走來。
(摘自當代中國出版社《超越2012:世界危機與人類的選擇》 作者:李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