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PK紅裝
我的第一次實習是在一家工業制造類企業的國際貿易部門,在那里最大的感觸就是與環境的不融合。這家公司的生產部門和其他部門在一起辦公,因此無論你是工人、銷售、跟單還是行政,都必須要在工作時間穿工作服。標準的灰色的制造業工作服讓我覺得特別壓抑。公司有自己的餐廳,午餐時間會響鈴,大家一起邊吃飯邊聊天,我發現他們講的笑話都是我很久以前就聽過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很是別扭。那個場面對我的觸動非常大,讓我意識到自己不適合這種整齊劃一、收斂個性的工作環境。于是我在實習期滿時毅然地拒絕了它的Offer。
到今天我都很慶幸自己當時的決定。如果我留在了那里,那接下來發生的事可能就是我和昔日的同學們聊天時講起一個過時的笑話,他們尷尬得不知笑還是不笑。你和你的工作環境是否合拍,會很大程度影響你的工作情緒和工作效率。我的一個同學為求安穩,聽從父母的話在老家一個又老又沒效益的國營廠里上班,每天都要忍受辦公室里幾個大姐邊嗑瓜子邊聊育兒經。她年紀最小所以每天去得最早,她說每天拿出辦公室鑰匙開門時都會在內心重復一句:“我恨這份工作。”雖然她的選擇讓父母感到安心,但我感受得到在那樣的工作環境下她一點幸福感都沒有。
競技場PK象牙塔
離開那個外貿專員的職位后,我開始探索新的領域。在校期間我常常發表文章,文字功底還不錯,就試著找了一家網絡媒體實習,期間我干的最多的事就是跟著其他老記者到處跑新聞。有一次我們采到一個消費者權益受損的新聞,其中涉及一個啤酒品牌的負面新聞。老記者壓根兒沒寫那篇新聞稿,我以為他嫌這個話題沒有競爭力不容易發稿,就自己把它寫出來了,然后發給主編讓他給我提提意見。主編給我提了幾點意見后說:“你可以回去再改改練練手,但是這篇稿子不能發,因為那家啤酒商是我們的廣告客戶。”我當時有點蒙,覺得怎么能這么商業呢。那天晚上我回憶了一下這次實習期間發生的事,很多時候很無奈,于是我第二天找主編,放棄了那份實習。
如今媒體公關已經成為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常常還會嫻熟地在品牌與媒體之間牽線搭橋。回想起當時那么義憤填膺的自己,覺得幼稚得可愛。實習是一個把自己融入社會,讓自己社會化和職業化的過程。在實習的初期,免不了用學生的眼光去打量周遭的一切,可能也會出現一些挑戰你是非標準的事。對待這樣的事情,我覺得“放下才能承擔”,放下自己固有的堅持,不需要完全接受,但得讓它們影響不到自己,也就是常言道的“外圓內方”。
商業味道PK文藝氣息
純粹的商業被我拒了,文藝一點的媒體也讓我給放棄了,同學都說我多事,有Offer就不錯了。我覺得不是那么回事,身處其中時心里會出現一種“我要干的不是這個”的聲音。我想什么事能把商業和文藝稍微結合一下呢,于是想到了廣告。也許,我可以試試做個文案?面試廣告公司的時候,我一進門就被辦公室的LOFT裝修風格吸引了,里面的人看起來都很年輕而且富有朝氣,立刻讓我有種“與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覺。主管問我學英文為什么要做廣告這行,我說喜歡,想試試。他特別跟我強調,廣告公司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光鮮,熬夜加班都是家常便飯,創意不被客戶認可更是工作常態。我一心想奔赴向往的領域,于是頻頻點頭說:“我知道,我了解,可我還是要來。”
所謂“內心的選擇”,是有一些征兆的。我在制造業企業時感受到的格格不入,以及我一進廣告公司感受到的興奮,都是內心的指引。正是在這些看似很微小的感覺的引導下,我摒棄一些領域,探索另一些領域,慢慢地把內心的選擇梳理出來,讓那件原本很模糊的“想干的工作”逐漸明晰起來。
王頻天//摘自《大學生》2011年1~2期合刊,黃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