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酷暑時,我開發了新的運動地點,游泳池。
我是標準的旱鴨子,幾乎沒有游泳、下水的經歷。但是不妨礙我興致勃勃地采購了齊全的游泳設備,大到游泳圈,小到耳塞,雄赳赳、氣昂昂地奔向游泳池。
套著游泳圈,什么也不怕,優哉游哉地在水里漂著。東看看,西瞧瞧,形形色色的泳者。有嚴厲的父親,把吱哇亂叫的兒子撲通一聲扔進水里;有年輕的情侶,或比肩調笑,或男托女腹,教授游泳經驗??
我見有人在水面漂浮,輕松至極,于是毅然扔掉了泳圈,伏于水上,豈料咕咚一聲沉了下去,起來,失去重心,再次跌倒,嗆水。如此反復三次。幸虧相公有心,耐心給我講解。不久,我也臉朝下,成了著名的“鐵掌水上漂”。人都是不滿足的,會漂浮了,就想游了。我天生四肢發達,加上相公做我的私人教練,在水里撲騰幾下后,我居然可以潛泳了。于是,深吸一口氣,開始在游泳池里竄來竄去。
在游泳池里竄來竄去,看似輕松,對于初學者來說,絕非易事。人往泳池跑,怎能不挨腳?尤其是在泳者云集的階段。我這廂剛剛游兩下,冷不防一個黑影竄過,躲閃不及,對方蛙泳腿一蹬,我腰上立刻吃了一記佛山無影腳。原來,這佛山無影腳是“一蹬”大師的,威力著實不小,疼了半天。萬事都有兩面性。我是受害者,同時也成了施暴者。在水里一個趔趄沒穩住,跌倒的同時,拼老命死抓一棵救命稻草——我身邊的一個人。站起來,摘下泳鏡,說謝謝對不起的同時,發現這位男士白皙的肩膀上留下了五道紅色抓痕。
艱難地度過了潛泳階段,喝了幾口游泳池牌飲料后,我也開始以不大標準的泳姿成為了“換氣一族”,并總結出換氣秘方三條:肘夾水,腿夾水,膝蓋微曲再浮水。
休息一會,一頭又扎進游泳池,游啊游,忽見池底躺著一個人,仰面朝天。觀察幾秒鐘,一動不動,我心底一沉,不好,怕是溺水了。游到池底,拖了此人兩下。不成想此人居然一動,復活了,兩下躥出水面,順便竟把我也拉了上來,然后摘下泳鏡,抹了抹臉上的水,喘著氣對我說:“您這是干嗎呢!我好好地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在水底練習憋氣呢!”
甘淼//摘自2011年8月2日《北京青年報》,龐礴/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