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例

窗外傳來一陣警笛，“大腹便便”的賈書記“風度翩翩”地被請上了車。這時，一幕幕往事涌上賈書記的心頭……

陽光，照暖心房。

“嗯，好說好說……”賈書記面帶笑容地說，“……一切都是為了人民嘛！我們這些當官的不就應該為老百姓服務嘛！你們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責任……”“謝謝您！真的非常感謝您，賈書記！”農民工老王激動地說，“如果不是您幫我們追回工錢，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賈書記目送著老王離開。看著老王背后留下的一串腳印，賈書記會心地笑了，笑容暖暖的，似乎足以將落在老王頭發上的雪融化掉。

“爸爸，快救救我！我酒后駕車撞死了人，快救救我，爸爸！”賈書記的獨生子賈寶跪在他面前聲嘶力竭地哭喊著。賈書記將頭轉向窗外，窗外春意正濃，花兒競相開放。“我就只有你這一個兒子啊！唉，罷了，罷了……為親情，破一次例吧！”

第二天，賈寶風光依舊地和那群所謂的朋友一起吃喝玩樂。賈書記看著“幸福”的兒子，像是在自我安慰似的說：“沒事沒事！為了兒子，破一次例吧……”

然后，越陷越深。

“賈書記，一點薄禮，略表心意，望您笑納！”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點頭哈腰地將“薄禮”呈給賈書記。“你這是做什么？賄賂我嗎？這是犯法的，你知道不？”賈書記厲聲斥責。“不不不，不！賈書記，我沒別的意思！您看您，為人民服務十幾年了，連幾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您看看人家周書記，才當官幾年，光寶馬車都換了兩三輛了，更不用說衣服了；再看看您，平日里還騎著‘鳳凰牌’自行車……”聽了青年的話，賈書記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好吧，就這一次……”

第二天，賈書記穿著一身名牌來上班了。

“謝謝您賈老，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這點薄禮，望您老人家笑納！”“好說，好說！應該的，應該的，干嗎這么客氣！”說著，賈書記順手接過來者手中的支票，放進口袋的同時，忍不住瞟了一眼上面的數字。

“賈書記，西郊公路被洪水阻斷，需要排洪維修，您過來指揮一下吧！”“哦，小李啊！我現在很忙，你幫著照顧一下吧，先掛了……”接著就是一陣忙音。

“你就給我買一套吧！只要200多平方米的就可以，好不好啊？”一個嬌艷的女子晃著賈書記的手臂，撒嬌地說。“可是，我們沒有錢啊！以后再說吧？”“不行！”女子厲聲喊道，“上級不是撥了許多款嗎？用那些啊！”“可那是用來修路的……”“不行！”女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那……好吧，我就破一次例吧！”“呵呵，你真好！”

第二天，只見三輛寶馬車一同駛向市中心的一幢別墅，車內嬌艷女郎挽著賈書記；而此時，西郊的百姓們正忙著尋找安身之所……

……

一陣警笛打破了夜空的寧靜。賈書記被警察押著，“風度翩翩”地走上了警車。就在車子開動的那一剎那，他依依不舍地看著他那正被警察沒收的車子及其他財產，喉嚨里發出一聲怪音。“嗚——”警車駛向了遠方，而此時，路旁的霓虹燈異常地耀眼。

“哎呀，法官大人，您就通融通融，破一次例嘛！您說，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滿足您！”賈書記哀求著。

顫抖著的手中，是那張死刑的判決書。望著漆黑的夜空，賈書記沉默了。“謝謝您！真的非常感謝您，賈書記……”耳畔又響起了農民工老王的聲音。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張帶著笑容的農民工的臉，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初那暖暖的笑……

此時，天空飄起了白雪，只是賈書記再也沒有了那能將雪融化的笑容。

往事歷歷在目。躲在黑暗的墻角，賈書記再也抑制不住，任憑悔恨的淚水沖洗著那張老臉。

“悔啊，悔不當初啊！早該想到的：有些例，它就不能破啊！不能破啊……”只聽“砰”的一聲，賈書記結束了他破了半生例的生命。

雪花灑落在西郊，它要將所有不能破的例全部遮住，死死地遮住……

【作者系山東省微山一中小荷文學社社員，指導教師：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