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是我國著名的大畫家。他畫的蝦,寥寥幾筆,清朗透明,生氣勃勃,成為人們喜愛的藝術珍品。
齊白石畫蝦,看似輕而易舉,信手而得,其實,輕易之中卻有一番不輕易的工夫。
齊白石畫蝦經歷了幾十年的不懈努力,正如他自己所說:“余之畫蝦已經數變,初只略似,一變逼真,再變色分深淺,此三變也。”“幾十年才得其神。”
最初,齊白石從臨摹別人畫的蝦入手,以后,面對真的活蝦,便細致地觀察蝦的形態和特征。在他的案頭,常常擺著一只海碗(特別大的碗),盛滿清水,養著活蝦。齊白石長時間地呆呆地伏在碗邊,觀察蝦的活動。小蝦自由穿梭,他怡然沉醉;小蝦上下浮游,他欣然自喜;小蝦嬉戲爭斗,他為之擔心;小蝦生命垂危,他為之嘆息。他以蝦為友,以蝦為伴,以蝦為師,一旦觀察有所得,便展紙研墨,揮筆作畫。
有一次,齊白石被小蝦激烈的爭斗場面所吸引。起初,小蝦雙方慢慢挪動,緊張相持,繼而,雙鉗齊上,周旋格斗,互不相讓。精彩的場面,激起了齊白石濃烈的畫興。齊白石提筆時,如見小蝦在雪白的宣紙上躍動,一會兒幾只活潑的小蝦便在筆下出現。畫好后,齊白石把畫掛在墻上,仔細揣摩品味,又不時走到碗邊,用小棍挑逗小蝦,認真對比畫上的蝦和碗里的蝦的異同。
對小蝦性格特征的深刻理解,促使了齊白石對蝦的造型特征的準確把握。齊白石筆下的蝦,由繁到簡,由形似到神似,發生了很大變化。
齊白石過去畫蝦,蝦的長臂和軀干變化不多,長須也多是畫成平擺的六條長線。后來畫的蝦,則姿態多變,栩栩如生。畫蝦破水沖躍,則雙鉗閉合,軀干伸展,長須急甩于后;畫蝦輕浮漫游,則雙臂彎曲,長須緩緩擺動。齊白石以往點睛,緊貼頭的兩側,后來發現,蝦在警覺時雙目橫出兩側,便改變了點睛方法,小蝦立刻顯得機靈了許多。齊白石把蝦的小腿從十幾只簡化為六只到八只,又加了幾條短須,使蝦的形態更加生動傳神。齊白石七十歲以后畫的蝦,已經到精妙的境地了。
【本報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