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千百年來始終是一個頗“西化”的名詞,從古希臘與北歐神話到中世紀歐洲民間傳說,再到2011年《哈利波特》迎來大結局,變化無窮的魔法、魔咒、魔力、魔杖、魔戒……無一不充滿濃烈的西方文化色彩,如今,魔幻幾乎已成為西方神奇世界的象征。
若將“魔幻”一詞用于中國,是否同樣合適呢?答案似乎是肯定的。事實上,中國在古代年間便已擁有在想象力與創造力上不遜西式魔幻的江湖方術,諸如奇門神功、隱身遁形、雜技魔術,甚至一些與天文、物理、化學、醫學、心理等皆有關聯的“科學解釋”,令世人嘖嘖稱奇。
直至當代,這種“中式魔幻”也逐漸成為華語電影的一朵奇葩——尤其上世紀80年代的香港影壇,電影創作人舍棄對日本忍術的盲目模仿,轉而從中國民間發掘奇門異趣,陰陽五行、奇門遁甲等在歷史上用于解讀自然、推算吉兇的理論或術數先后被“法術化”,繼而進行更多亦真亦假卻天馬行空的演繹,在充滿傳統特色、擺脫封建迷信之余,更讓觀眾感受到親切的神秘感,這無疑是西方魔幻文化不具備又難企及的優勢。
如今,若謂2008年的《畫皮》復蘇了華語魔幻片的市場潛力,則三年后的2011年,《倩女幽魂》、《畫壁》與《開心魔法》等輪番攻市,更被譽為華語片的“魔幻元年”,奇門遁甲、超凡奇功與五行異術間的銀幕斗法,也將隨著電影技術的飛躍而踏入另一高峰!
但追根溯源,華語魔幻片在此之前,曾于光影長河中留下過哪些經典印記?當年的“魔幻片”與現今相比,在創意上有哪些特別之處?昔日電影人對中式魔幻的嘗試,為今日的類型片帶來哪些影響?
2011年,隨著陳嘉上再扛“傳奇玄幻”大旗的《畫壁》將映,能否可藉此探索出更多華語魔幻大片的“承前啟后”之道?千絲萬縷,不妨“白頭宮女說玄宗”一番,重溫昔日香港電影里的“奇門遁甲”與“五行異術”。
《畫壁》“五行”奇觀續寫魔幻
2011年,陳嘉上在《畫壁》中再次演繹中式魔幻,但這次并非“畫皮女妖”,而是法術各異的仙女,而她們也絕非施展“奇門遁甲”,而是具有中國魔幻意味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技能。
作為本片的女主角,閆妮曾如此形容《畫壁》中的仙女法術:“每個人都代表一種花,各有各的仙術,是根據金木水火土這五行來的。有的駕馭兵器,有的凝水成冰,有的噴火,有的卷土,再加上后期特效制作,絕對讓你看得過癮。”而陳嘉上也并未浪費這一魔幻創意,更特別安排了一場眾仙女大戰“刑天獸”的重頭戲,讓每一位仙女都各顯神通,或烈焰侵吞、或寒冰封體、或卷起黃土、或施展奇門兵器,與怪獸連番斗法,不到最后一刻還分不出勝負。
事實上,《畫壁》是陳嘉上以中式魔幻融合西式特效的另一番嘗試,因此無論正邪異獸及魔幻法術都從中國傳統神話取經,例如“刑天獸”便是取材自《山海經·海外西經》的“刑天與天帝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刑天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而陳嘉上之所以讓眾仙女以五行法術對戰“刑天獸”,更是如其解釋:“因為是個女兒國仙境,這個刑天獸其實是姑姑的寵物,它的任務就是為姑姑看守七重天底的牢獄。讓它跟那么多美麗的仙女對打,我不想它太嚇人。想更人性化一點,你甚至看它被仙女打倒,會有些可惜的感覺。”
至于仙女們的五行法術,陳嘉上也下了一番功夫,做了許多資料搜集,并借助創意將之投入銀幕。“我為了構思仙女們的五行法術可以說是絞盡腦汁,因為‘金木水火土’是我們中國觀眾非常熟悉的傳統素材,我在創作過程中,就不斷想著怎樣為它添上更多的魔幻色彩,最后決定讓仙女們各有特色,‘金木水火土’每人一個屬性,打出來各有絕招,為此我也讓我的特效團隊花了很多時間去設計她們的招式,怎樣打出來才好看、才有威力、才讓觀眾看得過癮,所以這次在《畫壁》里觀眾會看到仙女們每一招一式都帶有‘金木水火土’的特質,而每一招又恰到好處,但刑天獸又偏偏不是很好對付的反派,所以五行法術應該怎樣配合才能取勝,無疑是《畫壁》里最大的懸念之一。”
陳嘉上對《畫壁》中“金木水火土”五行法術在創意及視覺效果方面的自信,也同演來自Base FX團隊的輔助,令他得以更天馬行空地將之辦上銀幕。“Base FX是一個擁有國際水準的特效團隊,而且對我的很多創意都能很精準地表達出來,像水系冰封術、木系毒蔓藤、金系弓箭手等,他們都是反復地討論、設計之后才做出來的,讓我覺得相當出色,因此《畫壁》里的五行法術絕對能帶給觀眾不一樣的感覺。”
而今,《畫壁》將映,“中式魔幻”再次成為觀眾爭相矚目的焦點。當然,這并不是最后一次大銀幕的“魔幻”之旅,中式魔幻的飛揚神采,或應從三十年前說起——
傳統民俗篇:茅山法術與雜技
在80年代之前,如何詮釋、演繹“中式魔幻”,是曾為許多導演頭痛的創作難題。事實上,過去港片所謂的“魔幻”,若非拍成不倫不類的“神怪迷信”,便是盲目模仿、抄襲日本忍術——忍者本身擅長不用明刀明槍,而利用掩飾隧道、奇門暗器和掩眼法來出奇奏功,因此曾被夸張為神出鬼沒、變化多端的超現實人物,本身便帶有魔幻味。
然而過分搬演日式套路,難免失諸原創。故,在此情形下,洪金寶便以身試法,為“魔幻”添入更多中國民間趣味,繼而走上一條獨樹一幟的“中式魔幻道路”,而他當年的武器,便是幾乎未被同行大為發揮的茅山法術。
茅山法術向來是觀眾眼里的“奇門神功”,諸如神打上身、符咒護體、江湖雜技等,實質與西方魔幻片熱衷賣弄的超能魔法、神奇咒語、魔力對決等異曲同工,有時甚至較西方魔法更為神奇!嚴格來說,真正意義上的“中式魔幻”,始于茅山法術的銀幕化。
開路先鋒:《鬼打鬼》
最早為中式魔幻片披上神奇外衣的,并不是盲目模仿西方或日式特色,而是如洪金寶的《鬼打鬼》般,借中國的傳統茅山法術演繹魔幻。
事實上,茅山法術有許多值得借題發揮之處,洪金寶的聰明所在,便是將西式魔幻改為中式靈幻,因此在《鬼打鬼》里,觀眾能夠看見法師用茅山術操縱僵尸襲擊活人,黑貓跳過僵尸會將之帶起而直立奔跑,高潮部分更是神壇大戰,洪金寶通身畫上紅符,又穿上紅肚兜驅邪,更請得滿天神佛上了眾徒的身,大演神打功夫,甚至噴火打雷,效果非常熾烈。
盡管如今《鬼打鬼》多被歸入“靈幻片”范疇,但它在類型創作上強調的卻無疑是魔幻文化的中式包裝,其茅山法術的超現實發揮,與西式魔幻片的本質其實無疑,反而多了一些中國民間的神奇甚至詭異優點,對華語魔幻片的發展而言,影響深遠。
集大成者:《奇門遁甲》
盡管《鬼打鬼》為中式魔幻提供了類型上的可行性及有效的創意平臺,但真正將之發揚光大者,還屬1982年由袁和平掌帥的《奇門遁甲》。
值得一提的是,奇門遁甲在歷史上并非真正意義上的法術,《辭源》對此的解釋是:“術數之一,起于《易緯乾鑿度》太乙行九宮法……其法以十干中乙丙丁為三奇,依戊己庚辛壬癸為六儀。三奇六儀分置九宮,而以甲統之,視其加臨吉兇,以為趨避,故稱遁甲……遁甲當循甲,以六甲循環推數。”所謂奇門神功無疑是被誤解的觀點,但在袁和平的處理下,卻綜合了傳統中的江湖方術、魔術和雜技,在動作片中搞出新奇的式樣,很有民間趣味。
事實上,西方魔幻片在魔法的表現上往往是神奇而不拘常理的,只要擁有咒語及魔力,隨時能夠利用魔法打得天翻地覆甚至毀天滅地,雖然想象力天馬行空,但觀眾看多了難免會覺得不切實際。但中國電影演繹得“奇門遁甲”卻有所不同,反而有一定程度上的“科學解釋”:片中道士作法求雨就并非神打上身,而是借風濕骨痛及觀測天氣濕度等方式測雨,可以說是“孔明借東風”典故的魔幻版;另一場戲是老太婆用紙剪成蝴蝶,便可如真般飛起,表面同屬奇術,但科學卻證明在紙屑上涂一種對陽光由反應作用的石粉就能做出此效果,因此《奇門遁甲》里的神功應屬半真實、半狂想。
當然,《奇門遁甲》對中國民間法術的演繹,更多仍是天馬行空,因此電影里出現了神奇埕人、移形換影、隔空點穴、釘影定形、飛陀放劍、甚至活人般的“七星木頭人”等,更有潛入陰間搶令牌,搞出油鍋和紙橋等,大玩茅山法術。
后繼發力:《天師撞邪》
由于《奇門遁甲》將這一古代原為術數的奇法演變為茅山斗法及江湖戲法,推出后大受歡迎,袁家班遂于1983年再接再厲炮制了《天師撞邪》,走的仍是圍繞中國民間傳統方術的路線。
《天師撞邪》較之《奇門遁甲》,可謂將一系列充滿魔術及雜技趣味的神功進行更夸張及超現實的發揮,例如扯線噴火人斗水龍、骨牌陣法、屁股扮大頭公仔、手掌出火、后腦倒行、熱沙洗澡等,皆與江湖法術緊密聯系;而醉法師的身體能夠“伸縮自如”、在墻上的酒壇畫像上捅一個洞便可流出酒水,更近乎于茅山法術的“障眼法”,與西方魔幻片用魔杖一揮(或念咒語)即可出現物品的方式同樣相去不遠,可謂不折不扣的中式魔幻風味。
非但如此,《天師撞邪》在劇情設計上也較《奇門遁甲》更近似西方魔幻片,皆因直至2011年的《哈利波特》,丑陋不堪卻法力高強的邪惡魔頭(如伏地魔等)始終是魔幻題材的大BOSS,數十年后仍近乎“換湯不換藥”;而《天師撞邪》里同樣有一個被困堅牢多年的魔頭,被放出去后到處吸血提煉劇毒怪獸,而怪獸更會發出黏液傷人,必須依靠法術才能將之制服,而最后要抓住魔頭,則要施展九鐵環連鎖將它困起來,創意比不少好萊塢類型片更神奇有趣。
中西合璧篇:南洋魔幻大混戰
80年代初,香港魔幻片在創意上進一步跳脫茅山法術,上升至血肉橫飛的南洋巫蠱,從香港都市到尼泊爾的廟宇,無一不成為魔幻斗法的戰場。
事實上,以南洋為背景的魔幻片,曾是中式魔幻的重要素材之一,片中諸如巫師、和尚、喇嘛、降頭師等都擁有超現實的魔力,但往往被塑造成心地邪惡、千方百計迫害主角(一概為香港人)的壞蛋,而正派主角或為脫身或為復仇(甚至解救人類),通常會學成一些更厲害的魔法,與反派激戰連場,而至一度形成創作風潮。
起初,這類魔幻片的代表為桂治洪,而后王晶、藍乃才、程小東等都有所嘗試,而片中出現的魔幻奇術,也可被稱作為奇門遁甲的“南洋版”,兼有“中西合璧”的巧妙靈感。
經典跟風:《原振俠與衛斯理》
倪匡筆下的“衛斯理”與“原振俠”本是科幻人物,但1985年的《原振俠與衛斯理》,卻更近乎超現實主義的魔幻片,皆因影片回避未來科學,轉為演繹邪惡魔教的巫蠱傳說。
電影里的降頭頗多,諸如小鬼降、鬼面降、黑心降、血咒等,更有大巫師及怪獸“老祖宗”,素材相當豐富。事實上,《原》里的南洋邪降,在威力與殺傷力上都不輸西方的巫師魔法,而主角更要為解咒而攀登佛像取得舍利子,正如好萊塢的《奪寶奇兵》般,充滿強烈的魔幻冒險色彩。
從《原振俠與衛斯理》可看出,中式奇門遁甲、南洋巫毒邪術,與西方的神奇魔法實質是共同的,它們所展現的都是各自文化中最神奇的一面。
都市神奇:《奇緣》
1986年的《奇緣》,在劇情上走的無疑是超現實主義:尼泊爾某巫教發生“教主”之爭,正派巫女在危難之中帶著“至尊圣物”逃出,并認為香港游客(周潤發)是上天注定的大救星,極力要求其挽救教會命脈。影片中流露的優點,無疑是以逼人的映像拍出實感:尼泊爾的奇廟與原野本身富有異國風情,更突出的是在香港摩登城市建筑中施展出電光幻影和飛天絕技,高潮更讓周潤發與邪教魔王在夜香港上演生死決斗,從中環打到大廈樓頂,非但以超現實手法交接香港與尼泊爾,周潤發更刺破蒸汽喉凌空飛刺,相當過癮。
名著翻新篇:奇詭魔幻炫斗法
1987年,徐克監制的《倩女幽魂》為中式魔幻片打開另一個創意缺口,即將西方魔幻片的視覺特色植入《聊齋志異》等中國古典魔幻名著中,借此一方面翻新經典,另一方面也更得以符合現代觀眾對魔幻題材的追求:節奏猛烈迅速、法寶層出不窮——事實上,《倩》中樹妖“姥姥”的巨型舌頭、與寧采臣與燕赤霞闖入陰間大戰鬼王勇救小倩,不正是西方魔幻片中異形怪物及詭異魔界的“中國版”嗎?
非但如此,得益于挾“魔幻片”之類形發揮創意,“倩女幽魂”系列拍到續集《人間道》與第三集《道道道》時,越來越多的神功、法術大戰已將香港電影的特效水準提升至另一高峰,而這兩部續作正是再行顛覆《聊齋》,為香港電影構建了一個全新的古代魔幻浪漫世界。
另辟蹊徑:《倩女幽魂2人間道》
當年徐克為《倩女幽魂》開拍續集《人間道》時,已徹底舍棄第一集的“鬼魅”,全然炮制奇詭奪目的魔幻神采。《人間道》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鬼”,反而遍布妖魔鬼怪,包括巨人般大的食人怪獸及巨型飛天蜈蚣精,而影片最令人印象深刻者,則在于連妖怪都有許多絕招:例如“普渡慈航”令人迷惑的“索命梵音”,甚至出現到處虛殼“人繭”及蠶食血肉的怪蟲的“人間地獄”,仿佛西方魔幻片中的荒蕪魔界。
此外,《人間道》里的正派角色也有許多奇門神功,張學友飾演的昆侖派術士“知秋一葉”非但會遁地,更懂得用掌風開路及施展“定身術”;而午馬飾演的“燕赤霞”則會發出劍陣,非但能讓主角踏著飛行的利劍前進,即使元神出竅亦能使出“萬劍歸宗”之法將神劍匯集再放出,將蜈蚣精消滅。這類神功,更近乎于對武俠片的“魔幻化”,反而非傳統的“奇門遁甲”所能及,但在當時的香港電影而言,無疑是相當罕見的創新嘗試。
再接再厲:《倩女幽魂3道道道》
如果說《倩女幽魂》為中式魔幻片開了一個好頭,則第三集《道道道》更可謂將“三部曲”完美收尾:除了場面調度格外舒暢細致,服裝、美工、攝影、武打動感和斗法特技等更是進一步燦爛奇特,視覺效果逼人。
徐克有了兩集前作的經驗,《道道道》顯得更得心應手,尤其將“奇門遁甲”式的神功再行魔幻化處理,因此觀眾在片中看到的不再是吐著長舌頭的姥姥,反而變成了化身恐怖石人、地動山搖的“黑山老妖”,而和尚擊敗敵人的奇法,則是讓“十方”(梁朝偉)化身金身活佛升上半空、穿破云層透出陽光,自己因而變得金光四射,將魔幻電影的創意發揮到極致,難怪當年有影評人對此稱贊道:“此篇發揮電影魔術感之強,可以說是香港電影的驕傲。”
徐克始終不忘從中國傳統奇幻文化中挖掘靈感,例如片中艷鬼群舞飛天,創意便明顯來自《聊齋》的“畫壁”故事,但整體將仙女“鬼怪化”,而片中艷鬼也同樣像仙女般集體飛行,飄逸動人、美感十足,較之西方魔幻片的“空中飛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見,從《倩女幽魂》至《道道道》,中式魔幻片已上升至另一個高度。
日式魔幻篇:東方和尚戰怪獸
踏入90年代,縱觀蕓蕓中式魔幻片,茅山法術式的傳統路線已不再吃香,翻新原著的徐克走得太快,令同行難以企及,惟有再辟新途。在此環境下,日式魔幻片很快便在市場上誕生。
事實上,日式奇幻是西式奇幻和日本文化結合的產物,而日本文化中又有中國文化的血脈,因此當觀眾看到同類影片,無疑會感受到濃重的東方魔幻氣息。有了這種結合的基礎,香港影人遂開始改編日本魔幻漫畫,并借助日本制作及特效班底,拍出另一番魔幻風味,自藍乃才的《孔雀王子》后,諸如《阿修羅傳奇》、《天地玄門》等也紛紛冒出,市場反應也都相當理想,可見華語魔幻片在孜孜不倦的探索中,始終有突破市場的奇葩涌現。
成功經驗:《孔雀王子》
1989年,這部改編自日本漫畫《孔雀王》的電影曾在香港、日本風靡一時,劇情圍繞西藏與東京佛教弟子救助地獄圣女“阿修羅”,與妖怪使者“羅我”及大魔頭“地獄王”決戰,光看到此,便知這是不折不扣的魔幻片。
電影里最經典的神功,無疑在于“孔雀”與“吉祥果”借極陽力量發出的絕招:每當他們施展,口中定會念起“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源自東晉葛洪的「抱樸子」內篇卷篇登涉篇的九字密宗真言,是中國古代思想的一種,后為日本神道教所用),最終化身“孔雀王”消滅“地獄王”。可見,從原著到電影,皆有中式魔幻色彩存在,而《孔雀王子》為營造魔幻氣氛而打造的炫目特效,在當年的香港影壇更是代表。
奇幻之巔:《阿修羅傳奇》
與《倩女幽魂》近似的是,《孔雀王子》獲得成功后,香港影人很快便脫離了原著的掣肘,開始自由發揮,《阿修羅傳奇》便是較《孔雀王子》更自由創作的作品。
《阿修羅傳奇》再次嘗試魔幻風格,“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的極陽一式絕招依然存在,但敵人卻變得更強,非但有地獄魔宮,魔女更會變成巨型怪獸,簡直比《孔雀王子》的“地獄王”更恐怖,而最后也往往是阿修羅用她的功力融合“孔雀”與“吉祥果”的絕招方能消滅惡魔。事實上,魔幻片拍到《阿修羅》已是不惜工本,而華語魔幻片在此之后,也開始極盛而衰——想不出更神奇的絕招、制作成本不斷攀升、中式魔幻為人疏忽,地位越來越尷尬……DH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