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瑜伽愛好者,我參練過形形色色的瑜伽班。在中國,瑜伽的派別之多,讓我這種喜歡嘗鮮的人樂此不疲。
最早的時候,跟著碟片里的蕙蘭練瑜珈。大學畢業剛入社會,每天一路忙到睡覺前,才有機會開電視跟著蕙蘭練瑜珈。悠揚的音樂響起,蕙蘭站在面海的巖石旁愜意地笑,我躺在床上跟著她:“呼——吸——呼——吸……感受你的眼睛在轉動,感受你的鼻子在呼吸,感受你的胸腔在舒展……”每次都沒等到“感受我的肚子”,我就已經呼呼大睡。半夜醒來,碟片還在重復播放蕙蘭瑜珈,剛想掙扎著起床關電視,只聽海水拍岸的聲浪滾滾,蕙蘭用氣音說:“呼——吸——呼——吸……感覺眼前出現一片針刺般的明亮……”我就又睡過去了。我第一次去瑜伽館練瑜伽的時候,老師聽說我練過一年的蕙蘭瑜伽,對我抱以莫大的期望。誰知我沒平衡感,沒力量,沒柔韌性,老師稍加按壓我就鬼似的叫了起來。那家瑜伽館我沒再去第二次,我真的怕疼。
我后來才知道,很多來練瑜伽的人,怕不疼。我就在一個塑身瑜伽的教室聽兩位會員提意見:“這個老師碰也不碰你的,還是之前那個男老師好,會幫你掰掰?!蔽医洑v過的最恐怖的一個老師,是一家武術館開的瑜伽課老師。我有一次遲到了,在門外就聽到教室里面傳來尖利的叫聲:“啊!我不行了……”然后是男人的聲音:“堅持一下,你可以的。”“??!我真的不行了。我放棄了,求求你了!”此情此景,甚是熟悉。我想起了我生孩子的那個不眠之夜……
這家武術館的瑜伽課老師很有意思。他不但下手狠,嘴也毒。大多數瑜伽老師都跟你說:“瑜伽最大的作用不是減肥,而是調理生理達到平衡。”這個老師仿佛看穿了眾多會員的心。他指著我的肚腩說:“一定要讓它有力。沒有壓力,它不會自動消失。”之后我當然也上演和別人一樣的戲碼:“我不行了,求求你,我放棄了!”我泄了渾身的力氣,跪倒在地。老師走向下一個學員的途中,頭也不回地說:“原來,你肚子上的,都是懶肉。”
有人問我這是不是最苦的瑜伽課?當然不是。那會不會是那個印度老師,讓大家趴在瑜伽墊上,從大家的背上一個個踩過去的?也不是。印度人發音很怪,一天到晚“打起右頭”,你一摸頭他就來摸你的腳,最后才知道原來人家是說:“Touch your toe。”
我經歷過的最辛苦的瑜伽課是風靡好萊塢的高溫瑜伽。人家瑜伽都有一段時間冥想的,武術館的那個瑜伽還讓你打禪。高溫瑜伽的老師說,躺下去休息。我就放松全身,準備放松我的頭發、眼睛、睫毛、鼻子、耳朵、嘴巴、脖子……小瞇一會。誰知我頭發還沒放松完,老師就像排球教練一樣叫起來,快坐起來,腿繃直,雙手觸碰你的腳,頭抵膝……
做完沒反應過來的人,老師笑著對他說:“不要著急,這個動作,我們接下來有得要做呢!”
哎呀,這年頭,胖女人傷不起,鍛煉又讓女人hold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