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那十萬中只拿了兩萬塊錢,將其他的又推了回去:“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看出了這只青花瓷瓶只是民國的一件仿品,最多只值幾百塊錢!”
我是一位古玩收藏愛好者,沒事的時候常常去本市的古玩市場轉轉。
一天中午,我在古玩市場的一角,看到了一個熟人正在賣一只印有青花的瓷瓶。我們是一個村的,從小在一起玩,一起上學,雖然我大學畢業進城之后已經多年沒有和他見過面,但還是一眼就可以認出他來。
于是我忙走了過去:“你是劉建吧?怎么,你也做起古玩生意了?”
他抬起頭,也一下子認出了我:“喲,是蔡哥啊!我哪會做什么古玩生意呀!我在家種了那么多年地,也沒有掙下什么錢,最近想做點生意,又沒有一點本錢。我聽說古玩很值錢,正巧我家里有這么一只瓷瓶子,是上幾輩傳下來的東西,我拿它來碰一下運氣。”
我拿起那件瓷瓶,認真看了一下:“你真的想做生意啊?”
劉建說:“真的啊!我那倆孩子沒錢上學,正準備退學呢。不過,我已經看準了一單生意,如果能有兩三萬塊錢做本錢的話,保證能賺很多錢,這樣的話,我那兩個孩子上學的錢就有了。”
我說:“那好吧,我給你兩萬塊錢,這件青花瓷瓶我就收藏了。你好好做你的生意,如果將來真掙了大錢,你還可以隨時再買回這只瓷瓶。”
我給了劉建我家的詳細地址,又到銀行取了兩萬塊錢交給他,然后取回了那只青花瓷瓶,放到了家里的博古架上。
過了半年,我打電話到農村老家,問我大哥劉建的生意做得怎么樣了,大哥驚訝地說:“他會做什么生意啊!整天只知道賭博,聽說他家的一件什么寶貝賣了兩三萬塊錢,不出三個月,就讓他全輸光了!……”
過了幾天,我帶著那件青花瓷參加了市電視臺的“鑒寶”節目,經幾位專家現場鑒定,這件瓶子是元代的青花瓷,價值達十幾萬元。
節目播出幾天后,劉建帶著兩萬塊錢找到我家:“我東拼西借,湊夠了兩萬塊錢,我想買回那只青花瓶子。”
我搖了搖頭:“你看過市電視臺的‘鑒寶’節目嗎?這可是價值十幾萬的東西,你兩萬怎么能買回去呢?我看你還是用這兩萬塊錢做本錢做點生意,看在我們從小是朋友的情分上,等你賺夠六萬塊錢的時候,我再賣給你吧!”
劉建見我不肯賣,只好回去了,真的做起了生意。
又過了半年,我又參加了市電視臺的“鑒寶”節目,經專家現場鑒定,這件青花瓷已經價值二十幾萬元!
節目播出幾天后,劉建帶著六萬塊錢又找到我家:“這是我做生意賺的六萬塊錢,全給你,這回你總得賣給我這只青花瓶子了吧?”
我說:“你沒有看到咱市播出的‘鑒寶’節目嗎?現在這只瓶子已經價值二十幾萬,六萬我哪能賣給你?但是,我們是一個村的,又是從小的好朋友,別人出二十萬我也不賣,可是如果你能出得了十萬,我一定賣給你,無論它將來價再高,我也不對你漲價了。”
劉建說:“那好,我們一言為定。你可得好好給我放著啊,不能賣給別人,也不能再漲價了!”
我說:“好,一言為定!我絕對不會再漲價,也不會再賣給別人!”
又過了一年,劉建又找到我家,坐下之后,他從提包里掏出十萬塊現金放到桌子上:“蔡哥,這是十萬,你把那只青花瓶子給我吧。”
我從那十萬中只拿了兩萬塊錢,將其他的又推了回去:“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看出了這只青花瓷瓶只是民國的一件仿品,最多只值幾百塊錢!”
劉建不解地問:“那你當時為什么給我兩萬塊?”
我說:“我只是想給你兩萬塊做本錢,讓你去做生意賺錢,好養家糊口,好供孩子上學。”
劉建說:“那些鑒寶專家怎么都說它價值二三十萬呢?”
我笑了笑說:“那些專家都是我的好朋友,是我故意讓他們這樣說的,也是故意說給你聽的,好讓你努力掙錢再買回這只瓶子。現在我打聽到你的生意已經越做越好了,還賺了不少錢,所以,我決定收回兩年前買你的這只瓶子所花的兩萬塊錢,這只瓶子你也可以拿回家作個紀念了!”
說完,我從博古架上取下了那只瓷瓶,交到了劉建的手里。
劉建疑惑地問:“真的假的啊?這只元代的青花瓷難道真的只是一件仿品?”
我說:“絕對是仿品,只要稍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劉建聽了,急忙說:“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但我不想再買回這只瓶子了,還是你收藏著吧。”
說完,劉建將青花瓷瓶放回桌上,然后從我手里一把奪回了那兩萬塊錢,和桌子上的錢一塊裝進他手中提著的包里,推開門,在我驚愕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我的家門。
不久,這件青花瓷被一位資深收藏家硬是以二十五萬的價格從我手中淘走。
這樣一來,我也迷茫了,再也弄不明白這件青花瓷究竟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