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從家鄉的大山出來,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來到這個大都市,想找個打工的活。他們各自舉著寫得歪歪扭扭的“家裝”二字的三合板小牌子,在一個裝飾城旁的橋洞子下蹲了七天七夜,也沒等到活。兜里不多的倆錢兒早花光了。沒錢買吃的,已經餓了兩天。肚子沒食不抗冷,乍暖還寒的初春早晨,仍然是零度以下的天氣。兄弟倆盡管披著棉被依偎在一起,可身子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哥咽了口唾液,說:“弟,這樣等不是法子,咱還是各自分頭尋尋吧!”弟也咽了口唾液,點頭同意了。于是,兄弟倆收拾好各自的行李,帶上工具兜子,一個往東,一個往西,離開了橋洞子。
哥沿著護城河走著,晨曦微露,四處看不見人,河的兩岸顯得異常的空曠。
弟正走在一個窄長窄長的胡同里,連個人影都沒有,胡同幽深寂寥。
哥看見遠處河邊有個人影,便想過去看看。未及走進,便從輪廓上猜到是個女的。
弟正在四處張望,見胡同的對面拐進一個人,正急匆匆地走過來。從身影和走路的樣子,他判斷是個女人。
哥放下行李和工具兜,向女人走去。
弟背著行李和工具兜,也迎向正朝著自己走近的女人。
哥看到坐在河邊的女人是個長得十分清秀的少婦。少婦正在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自己。哥便想,這樣大早的,她怎一個人在這呢?便產生了一種好奇心。
弟看到已經走得很近的女人是個少女,手里捧著的那種叫“煎餅果子”的食品的香味飄進了他的鼻子,“咕咕”作響的肚子極大地激起了無法遏制的欲望。
哥試探著靠近少婦,少婦驚懼地站了起來。哥沒有停下腳步,少婦膽怯地開始后退。
弟用貪婪的目光盯視著香氣撲鼻的“煎餅果子”。少女害怕了,心下猶豫是趕緊從側面沖過去還是返身逃脫?
在河邊,少婦用發抖的手指著哥說:“你要是再敢靠近我,我可喊人啦!”
在胡同,少女秀眉倒豎對弟說:“你敢非禮,沒有好下場!”
哥滿臉堆笑說:“我只是想……”少婦沒去聽哥說些什么,只在心里后悔不該因為一點小事跟丈夫賭氣,大清早跑到這兒來。
弟急不可耐,說:“我只是想……”少女嚇得耳朵“嗡嗡”作響,后悔不該挑剔母親做的早餐,自己任性出來買早點。
哥繼續向少婦走近。少婦轉身沒命地跑起來。可沒跑多遠,便被一堵跨河橋的墻壁擋住了。旁邊是高高的堤壩。少婦陷入了絕境。
弟疾步走到少女面前,伸手去搶“煎餅果子”。少女趕緊后退,當后背靠到胡同的院墻時,少女自知已沒有了退路。
絕望的少婦,將眼光投向河的冰面。心一橫,便踏了上去。
無奈的少女,用乞求的眼光看著弟,希望放了她。
哥望著少婦踩著“咔咔”作響的冰面向河中飛奔,立刻想到,她太年輕了,一定要拉住她!于是,便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
弟望見近在咫尺的少女,忽然改變了原來的想法,她太漂亮了,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只親一下就夠了!于是,便不顧一切地湊了過去。
薄薄的冰面驟然開裂,少婦隨即墜入冰冷幽深的河水中。
少女正要高喊“救命”,弟適時地將舌頭探入了少女的口中。
哥奮不顧身地跳入水中,向正在水中掙扎的少婦拼命游去……
弟的舌頭被少女的牙齒狠狠咬住,劇烈的疼痛迫使他將雙手緊緊卡住少女的脖子……
在當天的晚報上,人們同時看到兩則消息。一則的題目是:《一農民工不顧生命危險,勇救落水少婦》;另一則的題目是:《歹徒色膽包天,無辜少女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