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朋友談笑間,手機短信鈴聲響了,打開一看,那個許久沒有看到、沒有聽到、更不敢提起的名字呈現在眼前,內心霎時一陣微涼。短信上寫著:“嗨,很久沒聯系了,你還好嗎?”
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足以讓人眼淚泛濫。往事翻江倒海般襲來,一下子將佯裝一切風輕云淡的你擊潰。曾經,那個和你分享同一碗泡面的人、和你一起在雨中奔跑的人、和你手牽手看日出日落的人,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從你的生活里消失了,就像閉上一道門,關上一扇窗,再輕輕加把鎖。
一晃就是幾年,甚至十幾年,當初的容顏已消,模樣已變。心里卻始終留著一個名字。但還是故意要問:“你知道我是誰嗎?”其實不用問,大家都記得。而且,彼此的號碼從未變過。不想變,也不敢變。
其實這么多年,大家都是在死撐著,不愿意主動聯系對方,但又盼望著收到對方的消息。所以每次翻電話本找號碼時,看到那個名字,總會情不自禁地停一下,又輕輕合上。而當彼此都有了自己的家庭,翻到那個號碼時,只是微微一笑,不會再去想什么,一切自然而然地退去,退到沒有痕跡。
再見面,已經是中年模樣了。不會再用小名稱呼,心里也波瀾不驚,只是禮貌地握手,一起吃個飯。但始終還是少不了那句問候:“這些年,還好嗎?”回答也總是一成不變:“一切都好,你呢?”“我也好,一切都好。”
好像就再沒有別的什么可以問了,也確實不再需要問其他的,一句“安好”足以抵過千言萬語。
一個朋友,當初和她的男友分手時痛不欲生,發誓再也不見那個男人。愛情里,被傷害的一方,就像一株紫藤蘿,一下子沒了身邊的那棵大樹,即使擁有再茂盛的花朵,也會轟然倒塌,摔成重傷。不過經年累月,再與前男友相遇,她還是風輕云淡地微笑著,一切恨意,一切傷痛,都撒在了風里。
飯桌上,兩個人同時脫口而出:“你還好嗎?”又兩個人同時回答:“一切都好。”其實,我知道她過得并不是很好,結了一次婚,后來又離了,做著小生意,整天風里來雨里去,起早貪黑,忙到深夜,獨自對著電腦吃泡面。
愛過,錯過,但當一切都退去,歸于平靜,彼此也沒了瓜葛。再相遇時,告訴對方“我一切安好”,也許就是對彼此最好的回應。
歲月微涼,一切安好,愛情不就是這樣嗎?不卑不亢,無畏無懼,安然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