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景]
8月-10月,在三特索道集團的發起和邀請下,《大武漢》參與主辦,著名評書表演藝術家、作家、湖北非物質文化傳承人何祚歡領銜以自駕方式“走讀湖北”。
靈秀湖北歷史悠久,文化源遠流長,旅游資源豐富,既有秀麗的自然生態資源,又有豐富的人文歷史景觀,山水名勝與文物古跡兼備。“2011何祚歡走讀湖北”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湖北旅游形象公益展示推廣活動。此次活動將以自駕游形式,通過何老師的眼睛和文化底蘊,來發現和挖掘不一樣的湖北。
2011 “走讀湖北”將按三條線路分三次進行,分別為恩施—咸豐—坪壩營一線,襄陽—南漳—古兵寨一線,咸寧—崇陽一線。這不僅是一次旅游線路的全面展示,更是一次湖北文化交流與探索。
活動將邀請湖北各地民俗、文化、考古等各方專家與學者參與,來一次對“楚文化”的大發掘、大展示、大碰撞。沿途將收集、發掘并影像記錄最詳實、最新的旅游沿線一手資料,注重楚地文化的采集,以期推動湖北旅游大發展,展示湖北新面貌。
8月2日,“2011走讀湖北”第一站來到了恩施咸豐縣的坪壩營原生態休閑旅游區。
打開錄音筆,坪壩營的記錄是一段在路上的聽覺大戲。主角是何祚歡,他時而說學逗唱,時而引經據典;配角是坪壩營的民間藝人們,他們爬著山路,唱山歌,說民謠;還有陪伴全程的,純天然的背景音樂:坪壩營的鳥叫蟲鳴、潺潺溪流。
正忙于創作的何祚歡,從接到邀請到啟程,前后不過半個多月時間。他的不猶豫,只因為多年前留存于腦中的那個天然的恩施。
以前到恩施,“要先從武漢坐船到巴東,再從巴東上岸,走得人腿癱手軟,吃下兩菜碗金包銀,抬起頭來,整個人都驚呆了。還要看什么景點,隨便哪座山都是好看的。”
吃著苞谷粑,看疊泉飛瀑
兩輛沃爾沃一路疾行,過高家堰,進恩施,從咸豐取道坪壩營。小雨初停,遠山如黛,一走進這幅水墨畫,溫度也瞬間降下來了。
海拔在800-1200米之間盤旋上升,霧氣越來越大,路兩邊多出幾家賣小食的攤子。我們圍上去,只見包成三角形的像粽子一樣的點心,從蒸鍋里拿出來時還冒著熱氣。
“這叫苞谷粑,要用油桐樹葉包起來蒸才有清香。最好吃的辦法是,把它埋在草灰里,在上面架起柴火微微烤,樹葉已經烤的油亮,粑粑比肉還香。”何祚歡一邊講,一邊津津有味的把一整個苞谷粑送入肚中。
空調自咸豐起就關上了,沐著窗外涼風,大家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有人打了個噴嚏,喊著好冷,坪壩營到了。
像是商量好了,沒人動彈,沒人做聲。暮色低垂,落眼之處全是深淺不一的綠。只聽見山間飛瀑跌落的聲音,小鳥歸巢扇動翅膀的聲音。
下了車,一路舟車的何老深深地吸了一空氣,精神為之一振。“我恨不得多吸幾口這兒的口氣,帶回武漢。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就像一個戒煙一年的人又碰到煙,恨不得生吞下去。”
他提出全程唯一一個要求,不坐車,走進景區。71歲的他經過這一路長途跋涉,像突然起了玩興的孩子,指著小山間的飛瀑流泉、停在路上的蝸牛、隨處可見的枯葉蝶講個不停。陪在邊上的土家族導游丁丁清唱起民歌,何祚歡也能像模像樣的和上幾句。
“景區動用當地少數民族資源唱民歌并不少見,但我能從她臉上讀到真誠和熱情,我已經被她的情緒感染了。早些年我去桂林,那些導游唱歌跳舞時完全沒有精神,為了表演而表演。游客的鑒賞力雖然參差不齊,但都有發自內心的感知,這誰都騙不了。”
夜幕降臨,小木屋邊上唱起土家民謠
步行近半個小時,走過一所學校,有背著小書包,一臉好奇的當地孩子走過。“學校是景區剛建設時就有的,加上校長只有4個老師,但我們把它保留下來,成為坪壩營的一部分。”
學校斜對面,是建在草坪間的木屋別墅。不是只模仿外表的空殼,每個細節,都精致而用心。露臺上有郁金香路燈,給夜行照明。護欄和階梯還保留著木頭的原始紋理,卻處理的光滑、易行。就連房內窗飾也加了一層竹簾,讓人想起《菊次郎的夏天》里溫馨的和式庭院。輕輕拉開的那一瞬間,仿佛能看到隱在綠色田野里的菊次郎和正男在大聲說笑。
何祚歡坐在木臺階上,不舍得進房間。他的身邊,是一簇簇茂密的鳶尾。它們頑皮的打個彎,將頭伸到木屋的正面。
顧不得豐盛的晚餐,顧不得敬酒歌,他的心就此遺失在通向木屋的那條小路上。他再次堅持要再走一段,這一段,能談湖北的方言,也能談某次偶遇。身后的密林是巨大的屏障,夜空中只看得到蝙蝠的影子忽閃。
“別講話,會擾到它們的。”何祚歡做出噓的動作。“它們是誰?”有人問。他順著電筒的光指指蹲在路邊的小蛙,引大家繞著走。
“干脆把電筒也關了吧。”于是,黑茫茫的夜中,時而飄蕩著咸豐山歌,時而飄蕩著何祚歡唱出的京劇,月光是白色的帷幕。
“坪壩營還有另一個奇妙的時刻。游人很少的時候,我們會在山林間放交響樂,你仔細看,山林會隨節奏起舞,那是人與自然融合的最高境界。”
快走回房間時,遠處有一塊空地燈火通明。那是最受游客歡迎的帳篷營地。不用擔心下雨帶來的潮氣,所有帳篷都凌空支起,在夜間就像一盞盞指路明燈。
撿一片鵝掌楸,覓到心靈棲息地
蓋上棉被,一夜無夢。清晨醒來拉開竹簾,卻看到住在那端的何老師已經換上一身白衣,在院子里打起太極。“不要拍。要說好看的拳有長拳,螳螂拳也不錯。縮在武漢的院子里或者屋里打拳都沒感覺,一定要在這種空氣新鮮,視野開闊的地方才好。旅游和吃飯一樣,吃在其時,游在其時。”
“我1984年第一次去昆明講課,去到大觀樓,看到那副天下第一長聯。原本在書本上讀過,再站到那個環境中,記起來就很動情,也非常快。待到一起玩的人回來,我基本上記下來了。今天打拳,也感覺和平時不一樣。”
休息的空隙,有人給何老師送來咸豐特產油茶湯。有人介紹制作工序,要先煮水、放雞蛋,加入米花、茶、花生、黃豆等六、七種佐料,這才能修成正果。何老師接過來,大口喝起來。“昨晚到今天,我時時發生錯覺,以為來這兒又是我自己的臨時起意,有一次逃離。像有年冬天思念羊肉泡饃,就從武漢逃到西安的鼓樓附近住下來寫作,到賓館了給我家婆婆打個電話說,我欠羊肉泡饃了。”
“其實,不是欠什么吃食。就是想離開熟悉的環境,跑到一個自由的地方。我第一次去麗江、去香格里拉,就想在那兒買個房子,留下來。后來發現,身邊也能找到這樣的地方,能讓心靈棲息。”
正式的游覽開始。雞公山上的鵝掌楸樹葉交錯變黃,變黃的鵝掌楸葉子像一件“黃馬褂”,黃一片,落一片。據導游丁丁講,它象征愛情,未婚的男子會爬到樹梢上摘下剛變黃的葉子送給心上人。這種舉目皆是的樹種,在武漢卻只有植物園的珍稀植物區才能看到。
這片原始森林中,有從未見過的高大的千年杜鵑王,丁丁說花是粉紅色;也有安逸生活著的錦雞、香獐和大靈貓,走著走著就能看到它們像從童話中跳出來一樣。坐上H形的索道,還能遠眺到密林中的竹背簍,也許是哪個采藥人遺落在那里。還有山崖上一閃而過的奇特小花,一朵花上有粉、白、紫三種顏色。
我們已經看得目不轉睛了。景區的攝影師高嵋卻不無得意的介紹,“秋冬的坪壩營看點更多。秋天的水杉林像座金山,黃燦燦一片。冬天的冰松圣潔莊嚴,與吉林的霧凇有得一拼。別處的風景要講意境,要生造一些內容進去,坪壩營現成的東西都看不完,我這些年已經拍過2000多種花,但肯定沒拍完。”
他常常忍不住往景區更深處走。那些未開發的區域,有長達30多米的瀑布,沿著只有狩獵和采藥人開鑿的路,能看到坪壩營的五色水,美過九寨。
不附著,不生造,風景順著自然的足跡成長
轉進四洞峽,又是一片新天地。原始森林不再是主角,神奇的地質構造讓人聯想到人類早期就有的生殖崇拜現象。飛瀑與疊瀑凌駕其間,人走在其中,像做SPA。
“坪壩營一年的365天,出太陽的日子不超過100天,所以在別處罕見的溶洞在這塊區域也是密集出現。”山歌唱到一半,丁丁腳下有點打滑,趕緊扶住木制欄桿。“這也是一個特色,我們的景區建設沒有一處是用其他材料仿制木頭,全都來自自然界。”
頻頻發出贊嘆的何祚歡早已忘記了只走一段的約定,步子越來越精神。“我喜歡這兒,沒有任何附著痕跡,順應著自然開辟。人們喜歡講人定勝天,實際上有時候這么做是違背自然規律,人和大自然終究是要和諧相處的。”
停下來的空隙,何祚歡興致勃勃的跟咸豐當地的民歌藝人李方慶聊創作。李方慶帶著哭腔拖尾的哭嫁歌(土家族喜事悲辦,悲事喜辦)讓他聽得雙目炯炯,額手稱頌。
“圍繞著坪壩營的區域,都是對自然、人文保護得極好的地方。大陸壩鎮最出名的是民歌,從小孩子到60多歲的老人張嘴就能唱,全靠口口相傳。我的一個徒弟,能空口唱出2000多首土家民歌。”何祚歡與李方慶討論著各種民歌的唱法,興致所致,唱起越劇選段,清幽婉麗的聲音飄蕩在山谷間,久久不散去。
“坪壩營附近的人個個嗓子清亮,和這兒的野蜂蜜也有關。坪壩營的蜜蜂比外面的大3倍,春天當地人把蜂蜜放進蜂筒,丟在山上,待到10月底再去收。那會兒蜂蜜已經凝固了,像白色的豬油凝脂。再放到11-12月,硬邦邦的一塊結晶,隨便割一點下來喝,都滋潤的不得了。當地的工作人員每年從山上帶野蜂蜜回武漢,都被朋友們哄搶一空。
萬躍龍是武漢三特索道集團的副總裁,也是坪壩營項目的總負責人。2006年,他第一次來這兒,馬上聯想到曾經生活過的歐洲小鎮。“人們來到這兒,不是看武俠大片,不是吃鮑魚,那樣的強烈沖擊只會迅速淡忘。我想以交響樂的層次感完成對整個景區的建設,目前是序曲部分,也是體驗初期。未來幾年里,溫泉、滑雪場、狩獵場等高端休閑設施都會落戶這兒。你能在坪壩營品嘗到各國地道的料理,因為每種原材料都是我們空運而來;你也能聽到保護得最原始的土家民歌,演唱者就是當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