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首歌的旋律,細數(shù)流年,有暗香盈袖。
羅大佑的歌,似一味中藥,彌散著木質(zhì)的關懷、浮沉的斑駁、隱約的苦澀,有時犀利如刀,有時透明似水,服久了會讓人上癮。日子在沙啞的感動里流淌,就像老舊的織布機上來回穿梭的布,一片片滑下,又一片片接上。
流光不拘,幾度景深。攬一壺月光輕下酒,你的身影是帆,我的目光成河,思念像一株墻角的草,反復生長了多年。子將無怒,秋以為期,擇一個白露為霜的日子,以夢為馬,芳香流離。
十年前,每個微寒的夜晚,我偏安一隅,寫一些天馬行空的文字,做一個站在墻角望燈火的“天行者”。今夜,我著一襲白衣,站在燈火里望那堵墻,是自己思想的“踐行者”。窗外傳來啾啾的蟲鳴,把瀲滟的背影唱成淡淡的清秋,星光浸過堤岸,蕩起一片水聲。啞然的歌者,掬一捧靜,月光傾城。心事像淺溪里的水草,被流動的光捋順。
每一顆相思的心都可能是一顆愛情的參天大樹的種子。當我清醒時,你在秋風里。當我聽歌時,你在往事里。我在小橋上,你在湖光里。我在書桌旁,你在信封里。你的舞臺,掌聲如海。你的微笑,經(jīng)年盛開。月光長長,你的目光是高貴的憂傷,回不去故鄉(xiāng),到不了遠方,于是冬眠,在路上。曾經(jīng)的誓言,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終歸是愛過,短暫而熱烈地盛開,剎那燎原,繼而凋零。詩歌里的秘密,斑痕錯頓。那段故事睡得好沉,仿佛剛一進來,我就踏著了它的鼾聲,然而,那顆心也許一直是醒著的,甚至能聽得見每一株松樹的低語。花戀暖陽,我的耕地,曬在陽光里,向著最溫暖的深處瘋長。
落雨篩晚陽,梧桐綠又黃。這細風微雨的向晚,層林盡染。我低頭走在有你腳印的小徑,過額的銀杏來回揣度來人的心思,水洼里有你微傷的臉龐。多年以前,你也這樣靜靜地走著,你輕輕地嘆息,如一朵青蓮初畫。我的心隨你搖擺的裙角,量晴較雨,弄月嘲風。二樓的房里,瘦瘦的燈光亮著,有窗扉不掩。在曾經(jīng)相遇的亭子小坐,閉目傾聽秋天淺淺的吟唱。
一曲終了,一墻欹矣。
平生唯有雙行淚,半為蒼生半美人。用一首歌的長度作證,成真、老去、遺忘,浮生若夢。雁群,詩篇,夢想,我著魔般誤入,遺忘了歸程。說一段過往,半生浮沉,去留皆愁。兩兩相望,美好的過往,殷殷的守望妖冶成燈火里的舊照片。寥寥幾個章回的散句斷行,你的,我的,美麗碎片。
微瀾處,我們還有多少年輕可以揮霍?很多人都在期待,更自由的意志,更自由的行走。當明天醒來時,也許早已忘記,曾一起度過,光陰的故事。
別了,那段絕版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