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家》:對于大部分普通人,您覺得欣賞音樂對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質有著顯著的意義嗎?
殷承宗:即便是沒有受過音樂教育的普通人,欣賞音樂也是十分必要的。無論是社交還是提升個人修養與品位,欣賞古典音樂無疑是最為有效的一種方式。
公眾需要引導,要告知他們,古典音樂推廣起來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困難。就音樂會的秩序方面,還是要演奏家彈得好才是最關鍵的。如果演奏能抓住人心的話,觀眾是不會吵鬧的。現在古典音樂的地位較先前來說更有接受的基礎,聽
眾的素質也是逐年在提高,前景還是很樂觀的。
《生活家》:鍵盤樂的發展史相當漫長,作品繁多;從巴洛克、古典、浪漫直至現代,您有特別鐘愛的音樂家或演奏家嗎?
殷承宗:年輕的時候我喜歡一些炫技的、浪漫派的作品,例如李斯特、肖邦和拉赫瑪尼諾夫;等年紀大一些成熟后,就喜歡相對純樸簡單安靜的曲子,例如莫扎特。最近我特別喜歡舒伯特,認為他的音樂有十分質樸動人的意境。為此我曾策劃了專場音樂會。鋼琴家中我偏好阿勞(ClaudioArrau,1903-1991)、布倫德爾(Alfred Brendel,1931-)和齊默爾曼(Krystian Zimerman,1956-),他們都是演奏中有真誠情感的音樂家。
《生活家》:現在古典音樂日漸式微,您覺得是為什么?
殷承宗:造成這種局面也是現實所困,現在的作曲家,很少有人愿意坐下來寫傳統的交響樂,因為既難又辛苦,沒有人來聽;我有很多作曲家朋友不樂意寫嚴肅作品,寧愿寫幾分鐘的廣告音樂,輕松又可獲利。這到底還是一個矛盾,
精神的追求是高級的,升華的,某些程度來說也是痛苦的。尤其在商業化的社會中,更需要個體作出一定的犧牲。并不是每個人都愿意付出這樣的代價。
《生活家》:您數次來漢演出,每次來對武漢有什么不一樣的印象?武漢觀眾的音樂素養發展如何?
殷承宗:我來過武漢很多次,每一次都感覺武漢這個城市在不停地擴大修建,顯得非常有野心犧牲某些環境的代價來換取經濟的發展騰飛,自然,這也是城市化進程的必然道路。對于聽眾,非常明顯的能感覺到武漢聽眾的素養逐年都
有顯著的提高。
《生活家》:能否用關鍵詞來談一談您對“生活家”的定義?什么樣的精神或物質的生活品質才是您所期待的?
殷承宗:很難用關鍵詞來定義,因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標準。在我看來,“精神需求”是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我對物質上的享受沒有那么高的要求,但精神需求正是人不同于其他物種的最優越性質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