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連線]
安房直子,日本著名的女性童話作家。1962年發表《月夜的風琴》走上童話創作之路。成名作為1969年的《花椒娃娃》,獲第三屆日本兒童文學者協會新人獎,從此走上幻想小說創作之路。她的童話代表作有《手絹上的花田》《狐貍的窗戶》《北風遺忘的手絹》《遙遠的野玫瑰村》《誰也看不見的陽臺》等。“安房直子幻想小說”包括:《花香小鎮》《白鸚鵡的森林》《遙遠的野玫瑰村》《風與樹的歌》《黃昏海的故事》《銀孔雀》。
安房直子的童話帶有典型的東方色彩。在童話中出現的各種動物精靈,帶有古老傳說中動物精靈的平靜和靈性,它們是大自然的化身,只有善良、心境清明的人,才能見到它們,與它們交往,從它們那里得益。
[內容介紹]
那是一個奇幻的國度,一個精靈出沒的世界,那里有狐貍
的窗戶,那里的樹枝上全都落滿了白色的鸚鵡,那里聽得見女孩的靈魂在嚶嚶抽泣……五十一篇讓少年與成人一起著迷、一起分享的魅幻故事。凄美而魅幻、傷感而溫馨的短篇幻想小說經典,宛若現代版格林童話……
[精華分享]
狐貍的窗戶
桔梗花異口同聲地說:
染染你的手指吧,再用它們搭成一個窗戶。
我采了,一大捧桔梗花,用它們的漿汁,染了我的手指。然后,喂,你看呀——
是什么時候了呢,是我在山道上迷路時發生的事。我要回自己的小屋去,一個人扛著長槍,精神恍惚地走在熟悉的山道上。是的,那一刻,我是徹底的精神恍惚了,我不知怎么會想起過去一個特別喜歡的女孩子來了。
當我在山道上轉過一個彎時,突然間,天空一下子亮得刺眼,就好像是被擦亮的藍玻璃一樣……于是,地面上不知為什么,也呈現出一片淺淺的藍色。剎那問,我驚呆了。眨了兩下眼,啊呀,那邊不是往常看慣的杉樹林了,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原野。而且,還是一片藍色的桔梗花田。
我連大氣也不敢喘。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走錯了,競冷不防闖到這么一個地方來了?再說,這山里曾經有過這樣的花田嗎?
“立刻返回去!”我命令自己道。那景色美得有些過分了,不知為什么,讓人望而生畏了。可是,那里吹著讓人心曠神怡的風,桔梗花田一直延伸到天邊。就這
么返回去,未免讓人感到遺憾。我在那里坐了下來,擦拭汗水。就在這時,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刷地一下從我的眼前跑了過去。我猛地站了起來,只見桔梗花“唰唰”地搖出了一條長線,那白色的生靈像個滾動的球似的,向前飛跑。
沒錯,是一只白狐貍。還是個幼崽。我抱著長槍,在后面緊追不舍。不過,它速度之快,就是我拼死追也追不上。砰,給它一槍打死倒是簡單,但我想找到狐貍的老窩。那樣,我就能逮住里面的一對老狐貍了。但小狐貍跑到了一個稍高一點兒的地方,我還以為它突然鉆進了花里,它卻就此消失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簡直就像看丟了白天的月亮一樣。真行,硬是巧妙地把我給甩掉了。這時,從后面響起了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歡迎您!”
嚇了一跳,我回頭一看,身后是一家小店,門口有塊用藍字寫的招牌:印染——桔梗屋。在那塊招牌下面,孤單單地站著一個系著藏青色圍裙,還是個孩子的店員。我頓時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我覺得好笑極了,好吧,我想,我就假裝沒有識破,逮住這只狐貍吧。于是,我強擠出一臉笑容說:“能讓我歇一會兒嗎?”
變成了店員的小狐貍甜甜地一笑,給我帶路:“請,請。”店里面沒鋪地板,泥土地上擺著五把白樺木做的椅子,還有一張挺好看的桌子。下帽子。
“是嗎,托您的福了。”狐貍恭恭敬敬地端來了茶水。
“叫染屋,那么,染什么東西呢?”我帶著半是嘲笑的口氣問道。想不到,狐貍出其不意地把桌子上我那頂帽子抓了起來,說:“什么都染。這頂帽子就能染成漂亮的藍色。”
“真——不像話!”我慌忙把帽子奪了回來。
“我可不想戴什么藍色的帽子!”
狐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道:“這條圍脖怎么樣?還是襪子?褲子、上衣、毛衣都能染成好看的藍色啊!”
我臉上顯出討厭的神色。這家伙,在說什么呀,人家的東西怎么什么都想染一染呀,我發火了。不過,大概狐貍和人一樣,一定是想得到報酬吧!也就是說,是拿我當成顧客來對待了?我想,茶都給倒了,不染點什么,也對不住人家啊。要不就染染手絹吧,我把手往兜里伸去,這時,狐貍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對了對了,就染染你的手指吧!”
“手指?”我不由得怒上心頭,“染手指怎么受得了?”
可狐貍卻微微一笑:“我說呀,客人,染手指可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啊!”說完,狐貍把兩手在我眼前攤開了。白白的兩只小手,唯獨大拇指和食指染成了藍色。狐貍把兩只手靠到一起,用染成藍色的四根手指,搭成了一扇菱形的窗戶。然后,把這個窗戶架到了我的眼前。“喂,請朝里看一眼。”狐貍快樂地說。
“唔唔?”我發出了不感興趣的聲音。于是,我勉勉強強地朝窗戶里看去。這一看,讓我大吃一驚。手指搭成的小窗戶里,映出了一只白色狐貍的身姿,那是一只美麗的雌狐貍。豎著尾巴,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看上去,宛如在窗戶上貼了一張狐貍的畫。
“這、這究竟是……”我由于過度吃驚,競發不出聲音了。狐貍只說了一句:“這是我媽媽。很久很久以前,被‘砰——’地打死了。”
“砰——是槍嗎?”
“是,是槍。”
狐貍的雙手輕輕地垂了下來,低下了頭。沒發覺自己的真面目已經暴露了,不停地說了下去:“盡管這樣,我還是想再見到媽媽。哪怕就是一次,也想再見到死去的媽媽的樣子。這就是你們所說的人情吧?”
我連連點頭稱是,心想,這話怎么越說越悲傷了?
“后來,仍然是這樣一個秋日,風呼呼地吹,桔梗花異口同聲地說:‘染染你的手指吧,再用它們搭成一扇窗戶。’我采了一大捧桔梗花,用它們的漿汁,染了我的手指。然后,喂,你看呀——”狐貍伸出兩只手,又搭起了窗戶,“我已經不再寂寞了。無論什么時候,我都能從這扇窗戶里看到媽媽的身影了。”
我是徹底被感動了,不住地點頭。其實,我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我也想要這樣一扇窗戶啊!”我發出了孩子一般的聲音。于是,狐貍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那樣的話,我馬上就給您染吧!請把手在那里攤開。”我把雙手擱到了桌子上。狐貍把盛著花的漿汁的盤子和毛筆拿了過來。然后,用蘸滿了藍水的毛筆,慢慢地、細心地染起我的手指來。很快,我的大拇指和食指就被染成了桔梗的顏色。
“啊,染好了。您快點搭成一扇窗戶看看吧!”
我的心怦怦直跳,搭起了一扇菱形的窗戶。然后,忐忑不安地把它架到了眼睛上。
于是,我的那扇小窗戶里,映出了一個少女的身影。穿著花樣的連衫裙,戴著一頂扎有緞帶的帽子。這是一張我似曾見過的臉。她眼睛下面,有一顆黑痣。
“這不是那孩子嗎?”我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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