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不住的青春

明戰每年都會激戰千佘場，暗戰所引發的。停擺在NBA歷史上一共發生過五次——今年以前，惟有1998年的停擺持續的時間最長，并最終讓1998—99賽季成為史上臭名昭著的縮水賽季。那次停擺，勞資雙方用了191天才簽訂一份新的300多頁的勞資協議，然后用了13天才讓NBA這架機器重新運轉起來，又過了15天后，NBA才打了停擺之后的第一場比賽。

歷史是現實的鏡子，不妨讓我們回顧一下13年前那191天中都發生了些什么——或許，里面的很多事情在今年也會發生。

1998年NBA總決賽一樣創下了史上最高收視率紀錄，這個系列賽因為邁克爾喬丹的最后一投落下了一個好萊塢式的悲喜劇。然而，這個精彩的賽季收尾并不能改變各球隊不斷出現赤字，資方對現行的勞資協議十分不滿。

從1998年4月開始，資方就和球員工會進行了多次勞資談判，然而二個多月的磋商了無結果。無奈之中，NBA主席大衛斯特恩在6月29日做出了停擺的決定——從1998年7月1日凌晨零點零一分，NBA總部宣布各球隊停止一切活動，不能再與球員就合同談判、不能簽入新球員、不能組織，集訓、不能參與有關商業經’營活動、不能開會……能在做的只有預先確定的一些慈善比賽活動。“有些球隊如果下賽季不參加任何比賽，他們的經濟效益也許比今年好一些。”斯特恩說，“球員對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明白。”

NBA總部和各球隊老板認為，“與籃球有關”的57％收入變成了球員口袋中的工資，這就是許多NBA球隊虧損的主要原因。而“拉里伯德條款”中對自由球員的保護措施，進一步加重了球隊的負擔。

球隊老板們要求更改勞資協議中的某些條款，希望以“限制薪金上限”來控制球員們飛速上漲的工資，而對于球員工資增長的速度和“拉里伯德條款”，勞方的觀點恰恰相反，他們抓住了NBA與NBC和TNT兩家電視網所簽下的26億美元的巨額合同，來證明球員工資上漲是合理適度的。球員工會的執行總裁比利-亨特說：“單從NBA電視轉播收益的歷年增長速度來看，早已超過了球員工資增長速度。”

核心問題上形成的無法協調的矛盾，使勞資談判無法前進半步。球員工會主席尤因更表達了球員工會決不讓步的決心：“我們比三年前更團結了。”

1995年聯盟也發生了長達三個月的停擺，但在那年九月勞資雙方成功簽訂了新的勞資協議，按覿定這份協議將會在六年后才到期，但當中有一項條款規定，三年之后如。果聯盟跟籃球有關的相關收入超過51.8％的部分都被用于支付球員薪水的話，老板們就有權重新擬定合同。到了1997—98賽季，聯盟57％的籃球相關收入被用來支付球員們的薪水，所以，29支球隊的老板們舉手表決是否在1998年重新開始談判，結果以27票贊成兩票反對通過。

雖然勞資雙方有很多問題無法達成一致，但有一點他們卻持相同的看法：這次停擺會持續很久。無論是斯特恩還是亨特，他們都承認這場戰爭是“錢”引起的，說白了就是雙方在爭奪聯盟每年創造出來的幾十億利潤。

陷入僵局

停擺持續了三周之后，球員工會終于開始了反擊。他們另辟蹊徑，采取側面進攻，用上訴公堂的策略來打破僵局。

1998年7月24日，球員工會向美國國家勞工關系委員會(NLRB)上訴，宣稱NBA停擺違法。在長達一頁紙的上訴狀中，球員工會堅稱停擺中止了一切“有利于解決困境”的活動的進行。球員工會要求勞工關系委員會調查此事，并向法院起訴NBA，以結束停擺，恢復原來的勞資協議。

NLRB在美國職業體育界有著極大的影響力，1994年棒球聯盟大罷工就是由該機構出面解決的，當時勞方的權益得到了保障。NBA球員工會希望通過NLRB的力量與資方對抗，雖然成功的幾率不大，但卻能贏得更多的談判時間。NLRB表示將對此事進行調查，然后做出是否上訴NBA的決定。但這種官司有一個弊端，就是打起來耗日長久，這其實是球員方面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球員工會拖了這么久突然發力反攻，的確讓NBA有點招架不住。負責勞資談判的NBA副主席格蘭尼克此刻正帶著美國男籃(由大學籃球成員組成)征戰籃球世錦賽，斯特恩陣中無人，頓生孤掌難鳴之感。幸虧法律顧問米希金挺身而出接下了這一陣：“要想讓停擺中止，只能是勞資雙方都懷有誠意進行談判，并達成一個新的勞資協議后，才可能實行。”他還指出資方已經提出了各種建議，希望球員工會能夠正式開始談判。

看起來，這次談判桌下的交鋒球員工會占了上風，但真正能使停擺結束，并讓新賽季如期進行的方法，還是大家坐在一起進行艱苦的談判。7月25日晚，也就是球員工會上訴后不到24小時，亨特主動給斯特恩打去了電話，兩個“巨頭”終于商定，新一輪勞資談判將于8月6日在紐約重開。請注意這個時間：在新一輪談判之前，勞資雙方有整整45天沒有坐在一張桌子前。此時兩邊都知道，新賽季正在一天天逼近，拖延絕非上策。雙方已經打了一個來月的心理戰，都有點撐不下去的意思了，是時候坐下來“懷著誠意”進行談判了。

1998年8月6日下午1點30分，斯特恩和格蘭尼克、六位NBA球隊老板以及幾位法律顧問從紐約曼哈頓的一家法律事務所走了出來。在進行了15分鐘的磋商之后，斯特恩與資方代表突然退出了會場，停擺后的第一次勞資談判就這樣結束了。

其實這次談判是從該日上午開始的。和資方整齊的陣容一樣，尤因、亨特，幾位法律顧問和另外13名球員代表都出席了這次眾望所歸的談判。

上午90分鐘的談判過程根據格蘭尼克的描述是“氣氛和諧”的，資方提出了修改勞資協議的建議。在午飯后，雙方回到談判席上，這時球員工會針對資方建議給出了自己的答復——駁回。結果造成雙方矛盾激化，并使得斯特恩和資方代表憤然離席。

“他們的語氣簡直就是侮辱性的，令人無法忍受的。”斯特恩在法律事務所大門臺階上對記者說，“我們覺得及早結束這次不友善的交流，或許是擺脫僵局的惟一方法。”斯特恩這天的形象有點奇怪，他連胡子都沒有刮，眼神里充滿了煩悶和急躁。

當然，這只是資方的說法，事實上，球員工會代表們的火氣也不小，他們主要是受不了資方那種傲慢的態度——言不投機便揚長而去，這是對對方的“侮辱”。“他們的舉動把我搞糊涂了。”出席會議的卡爾馬龍說，“這簡直就是四歲小孩子干的玩意。”

在勞資雙方四月份的磋商中，球員工會曾建議將球員工資在“與籃球有關收入”中所占比例提高從57％提高到63％，這次他們取消了這條建議，認為已經做出了讓步。但同時他們又提出了另一條建議：要求每個賽季球員工資上漲速度不低于10％。

在談判桌上，球員工會的律師杰弗里克賽勒當時正在向勞方提出這個建議，結果卻引發了資方的憤然退席，這一幕也使得勞資雙方陷入僵局。

解凍無期

1998年8月13日，NBA球員工會突然從國家勞工關系委員會(NLRB)撤回了他們的一份訴狀。第二天，不少媒體都刊登了這條消息，并以“球員工會讓步”為題進行報道。

球員工會真的讓步了嗎?不僅沒有，而且比以前更加強硬。球員工會撤回訴狀，這是因為美國法律上那套東西太過復雜。而實際上他們在是否實行嚴格的頂薪制，以及取消“拉里伯德條款”的問題上，沒有絲毫的讓步，只是勞方的態度也異常強硬——NBA球隊老板們甚至揚言他們不在乎犧牲部分比賽或者取消整個賽季。

時間很快進入到九月，球迷們漸漸意識到，他們有可能不能如期在新賽季看到NBA比賽了。用《芝加哥太陽時報》的口吻來說就是：“現在NBAZ掙扎在地獄邊緣”。

NBA官方在1998年9月1日宣布，他們將取消原定于10月12日在以色列首都特拉維夫舉行的一場國際籃球比賽(熱火對陣馬卡比精英)。這種比賽的性質是開拓海外市場，影響不算太大，但仍然讓NBA遭遇到歷史上不光彩的一幕——此前還沒有出現過因勞資糾紛而取消原定好比賽的先例。

這時候，球員們的語氣也沒有勞資大戰初期那樣充滿信心了。卡爾馬龍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現在我們該考慮一下球迷和NBA的未來了，我們也許都太貪婪了一點。球隊老板受不了球員的高工資，想要球員讓步。其實我們雙方都應該做出一些讓步。”

所有旁觀者都希望勞資雙方能抓緊時間坐下來誠懇地進行談判，盡早修訂新的勞資協議。但勞資雙方都在等待中消耗著自己的信心，也在消耗著球迷的信心，“地獄”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他們的身上。

9月16日，NBA官方宣布新賽季的裁判訓練營與新秀入職計劃都將推遲。根據原有的日程安排，裁判訓練營應該在9月25日開始集訓。而新秀正式轉入各隊的工作是要在9月20日至23日之間進行，現在球隊和球員根本無法進行溝通，新秀們也只有在家里干著急，而無法為新賽季做任何準備。

這時候的輿論普遍都認定NBA新賽季也將推遲開始，因為訓練營已經是迫在眉睫的時候，停擺結束的日期依然是誰也不敢回答的巨大疑問。重重陰影之中，官方果然在9月24日宣布取消24場賽季前的表演賽，并將原定于10月6日開始的新賽季訓練營延期。就在官方宣布這兩個決定后，勞資雙方終于開始新接觸了，資方于9月25日提出了一份新的勞資協議文本，這被認為是拯救新賽季如期進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在勞方看來，這個新協議沒有任何建設性意義，也不能改變停擺的僵持局面。資方希望確定硬性的薪金上限來控制每支球隊的工資總額，又通過斯特恩提出的“用四年時間廢除伯德條款”來控制自由球員的薪金額度。但球員工會認定這兩手措施是“減少球員收入”的毒招，絕對不能妥協。

在新協議無疾而終后，按照最順利的情況推算，勞資雙方都必須在10月份第二周(10月5日到12日)以內達成新協議，新賽季才有如期進行的可能。

10月9日是雙方自從8月6日以來第一次進行會談，此時停擺已經超過了100天了。資方沒有球隊老板出席，球員工會也只有尤因、亨特和穆托姆博等幾人參會，結果較上一次不歡而散的談判“略有進展”——只是這次沒有人憤然離席，但在“硬性薪金上限”和“拉里伯德條款”這兩塊陣地上，雙方仍然不愿退讓。

在這次會談結束后第三天，也就是勞資雙方必須達成新協議才能讓新賽季如期進行的日子，兩邊又進行了一次會談。在NBA勞資雙方進行了三個半小時的會談破裂后，斯特恩只能作出了一項史無前例的決定：取消常規賽季前兩個星期的比賽。

35001場后的斷點

盡管NBA自從1946年成立以來，勞資雙方的矛盾從未停止過，但之前從未因此中斷過比賽，而這慘淡的一幕在52年后發生了——NBA此前連續進行了35001場比賽，第35002場沒能如期在1998年11月3日進行。“我的工作是為球迷舉辦比賽，而不是取消比賽。我感到非常失望，但是我們別無選擇。”斯特恩說。

取消比賽無疑是柄雙刃劍，但受傷最重的是球員一方。由于資方已經和電視臺簽署了下賽季轉播合同，比賽取消照樣拿錢，而且無需發球員工資，除了有損聲譽外，沒有切膚之痛；而球員則是少比一場少一份錢。

見此情景，球員工會決定10月22日在拉斯維加斯召開球員會議，準備拿出新的方案。結果，240名現役球員出現在“賠城”，包括喬丹、尤因、馬龍、皮彭和奧尼爾等等，這是NBA歷史上最大的一次球員集會，也是球員工會展現團結力量的一次集會。包括喬丹在內的許多球員紛紛發言，表示不向資方“屈服”的決心。

通過拉斯維加斯會議，球員工會達到了空前的團結，但勞資糾紛的局勢更加惡化了，誰也沒有退讓的跡象。在這樣的情況下，NBA又取消了整個11月份余下的比賽，這讓球員工資損失總數達到兩億美元，資方當然也是損失慘重。

雙方都知道取消整個新賽季，對誰也沒有好處，尤其是得罪了球迷，日后吃虧的還是自己。出于這種緊迫性，勞資雙方在進入10月底后在紐約緊鑼密鼓地進行了六天的秘密談判。門背后發生的事情人們都不知道，因為雙方不再像過去那樣到記者那里去訴苦和抱怨。美聯社的一個記者買通了參加談判的一個球員，在匿名的要求得到同意后，他透漏說喬丹和斯特恩吵得很兇。

僵局松動

停擺已經持續了差不多140天了，它的影響范圍之廣，夸張一點說，幾乎波及到美國經濟的絕大多數領域，首當其；中的是電視等媒體和各種直接與體育產品有關的行業。而勞資雙方最知道，最大的停擺；中擊波也許是它會傷到球迷的心。

早在美國職業棒球和橄欖球等聯盟因勞資糾紛而鬧球員罷工時，美國公眾就顯示了他們作為球迷的尊嚴：罷工過后，棒球聯賽和橄欖球聯賽因受到廣大球迷的集體自發抵制而一度使球市陷于尷尬境地，這種情況直到幾年之后才有所好轉。

對于NBA這場千萬富翁對億萬富翁之戰，許多球迷感到憤懣，因為那些自稱受了委屈、“付出多得到少”的球員，他們的年薪是普通美國人一輩子也掙不來的。“既使本賽季NBA還能舉行，我也不會再去現場看球了。”很多球迷都表達了這樣的心聲。

勞資雙方都明白，NBA若沒有了球迷的支持，在美國這個體育產業和制度相對完善的國度，要想還賺到以前那么多錢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在堅守自己陣地的同時，情緒上已經出現松動的跡象。

11月21日，斯特恩陰了快五個月的臉，終于放晴了一些，而亨特的笑容也在眼鏡后閃出光芒。這意味著勞資談判終于有了進展，雖然僅僅是一小步。這天勞資雙方進行了12個小時的馬拉松談判，取得了自停擺以來的第一次進展。雙方在誰都難以熬下去時，彼此都采取了妥協的姿態，結果發現對方并不是你退一寸、我進一尺的無賴。

這次進展來自于雙方在收入比例分配上都各自退讓了幾個百分比。資方同意接受將一定比例的球員工資變成“托管稅”，在七年合同的第四到六年中將百分之十的球員薪水放在托管基金中。這是比征收“豪華稅”更令資方感興趣的提議。資方提出新球員簽約四年后，資方有權在第五年拒絕合同和百分之五的工資浮動，而過去球員工薪浮動高達百分之二十。

雖然談判的僵局出現了松動，但人們發現勞資雙方依然面對一堆無法化解的分歧，許多問題還是談不攏。鑒于這些看上去都不是快刀斬亂麻的議題，所以勞資雙方簽署新協議的日子仍是未知數。

翻看歷史，除了聯盟成立之后的第一個賽季，NBA每年都要煞費苦心一番打造圣誕大戰，1998年圣誕節官方安排的是公牛大戰尼克斯以及湖人對陣太陽的比賽，但現在球迷只能在圣誕節這天唉聲嘆氣了。因為在11月24日，斯特恩宣布取消這兩場圣誕大戰，此舉也意味著，就算是還有新賽季，也肯定會在1999年開賽。

一天之后，比取消圣誕大戰更糟糕的消息消息出爐，NBA勞資原定于三天之后進行的談判被取消。這意味著停擺危機在剛剛出現一些曙光后，又走進下一個黑暗，1998·99賽季所有比賽距離墳墓越來越近。

“現在我們又變成一無所有，我們又回到了老地方。”格蘭尼克說。他轉交給亨特一封信，拒絕了對方的談判要求，因為，勞方在讓步后又退了回去。好戰的雙方已經拋卻了最后的溫存和諒解，彼此敵視和不信任情緒使他們寧愿同室操戈。

之前的談判突破也化為泡影，因為雙方在初步達成共識的“備份稅”提案上糾葛再起。勞方提出可將球員工資的10％至15％扣到一項基金中，如果賽季后證明球員工資依然冒頂，這些“備份”的款項則作為稅款分給經營不景氣的球隊。

舉例來說：資方付給球員的工資總額限定的目標為12億美元，但最終超額了2000萬，這就要從“備份金”中扣除。如果“備份金”只有1500萬，余下的500萬“缺口”就要再次征集，補給欠收的球隊。勞方同意補齊“缺口”，但資方卻要求“缺口”欠額要翻一番，也就是說，要再征集出1000萬才行。勞方在此細節上決定不讓步。另外，資方要求工會在57％的收入比例上再松動一下，勞方也堅決反對。球員工會的一個顧問嘆息地說：“我很悲哀，因為他們在拿上億球迷開玩笑。他們毫不顧忌球迷的感情，但球員在乎。我們急迫地盼望他們回到談判桌上來。”

看著球員們的工資因為一場場比賽的取消化為烏有，12月3日，亨特又一次硬著頭皮打電話給格蘭尼克，要求談談。這等于把自己一副熱鍋上的螞蟻相統統暴露給了官方一一亨特主動打電話就意味著服軟，他還偏偏放風出去說，球員工會準備在利潤分配的百分比和限制高額合同這兩個關鍵問題上做重大讓步，所以希望NBA考慮一下，也做相應的讓步。此舉讓斯特恩洞察到亨特急于求成的心理，總裁大人甚至賣個關子，說在談判那天先花兩個小時和對手“熟悉一下”，要是雙方態度不太“友好”，就沒必要進行長時間談判。

一天之后，勞資雙方進行了11小時的談判，仍然是什么成果也沒有。會后，斯特恩個人預測整個賽季被取消的可能性極大。“別讓我為取消這個整個賽季設定什么截止日，到時候賽季自然就完蛋了，而且我已經嗅到了這樣一絲味道。”斯特恩說。

12月7日，在經紀人法爾克和特勒姆的操辦下，球員們決定12月19日這天在亞特蘭大舉行一場表演賽。比賽收入將作兩個用途，一是慈善，二是補貼那些經濟困難的球員。一天之后，原定于賽季中期在費城舉行的全明星賽被取消，這是全明星賽自從1951年舉辦以來，首次出現因故停辦的事件。

1998年圣誕節前兩天，斯特恩和亨特在洛杉磯會面五小時，前者定下了1999年1月6日為最后期限。這意味著如果勞資雙方在未來半個月內要是仍不能簽訂新的勞資協議，整個1998-99賽季就將被取消。為了使整個賽季不被取消，斯特恩在12月27日的秘密談判中作出最后讓步，但以球員工會頭領亨特依然拒不接受對方條件，大有“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架式。

資方在新秀工資提升幅度上，在總收益勞資雙方分成上，在對中層收入球員的工薪等方面均進行了讓步。“我告訴勞方這是我們最后的條件，我們最后的讓步，成就成，不成毫無辦法。”斯特恩說。

在資方手中的牌全部亮出后，斯特恩呼吁全體球員對資方的最終方案投票表決，他希望聯盟中的415位球員對該方案進行最后表態。“取消這個賽季當然會使我們損失慘重，但我們這樣做是為了今后的繁榮。”

1999年1月4日，事態發展急劇惡化。斯特恩和格蘭尼克同意和亨特以及尤因見面，開了一小時會后，將勞方讓步后的“最終”提案拿回給勞

工關系委員會成員過目。結果，19名球員工會成員無一例外地拒絕接受這份提案，提議取消整個賽季。當晚，斯特恩將此消息公布于眾。

顯然，19名球員工會成員無法代表聯盟400余人的心聲，尤其是廣大的中下層球員。事實上，球員中對工會不滿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中很大一部分人希望在斯特恩已經下了最后通牒的情況下，勞方應該接受這份協議。最終，球員工會決定在1月5日，也就是距離最后期限只剩一天，進行全體球員投票表決，以決定是否接受協議。

斯特恩看到勞方屈從了他的投票主張后，態度略顯溫和。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他個人認為保留殘余賽季的機會尚存，這是他在停擺期間首次流露出“樂觀”態度。“我認為機會有五成以上。”斯特恩說。

從1月4日開始，各路球員陸續抵達紐約，不過最終只有不到200多名球員可以參加投票。而投票具體規則將于投票日上午公布，操作細節將不對外透露。

1月5日下午，184名趕到紐約的球員參加了投票，以179票贊成，5票反對通過了最新協議。糾紛化解后，縮水賽季可以會在二月第一周開始，訓練營則會在1月中旬開張，而自由球員轉會、賽程編排等只能加緊進行。

這場勞資之間的“圣戰”，為何在死纏硬泡的最后關頭云開霧散?其實，這是因為斯特恩和亨特一直在玩“看誰先眨眼”的賭徒游戲，他們之中沒有所謂的贏家，因為這場因貪婪引起的停擺大大動搖了52年歷史的NBA帝國大廈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