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不曉得要不要答應正在追求自己的學長。
冬季好漫長,學校很多學生都回家了。自己遠在千里之外,家是回不成的,昂貴的路費是自己好幾個月的生活費。就這樣蝸居在學校等待開學吧!
每天陪伴莫小北的是校園里那近千只烏鴉,呱呱呱的叫聲把整個城大的校園吵得熱鬧非凡。莫小北走在林蔭道上,頭頂的烏鴉叫聲不絕,正當從樹上掉下的烏鴉糞便砸中莫小北時,有人遞過一張紙巾,這人正是學長!想不到他遇到這么一個獻殷勤的好機會。
莫小北看著學長認認真真地擦得那樣細致,羽絨服上居然沒留下一點痕跡,高興地笑了,笑得那樣舒服,心里想著這個學長真不錯。
“謝謝你。”莫小北靦腆地說。
“謝什么?在咱們城大遭遇烏鴉糞便那可是常有的事,嘿嘿嘿,感謝烏鴉給了我這個與你親密接觸的機會。”學長調侃道。
莫小北嬌柔地推了一把學長就走了。
學長在后面緊跟著,“美女,你知道城大每到冬天為什么有那么多烏鴉嗎?”
這莫小北還真不知,她在城大才讀一學期,不過她也覺得好奇,在這繁華的都市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蔦鴉棲息在這里?她停下腳步,叫學長鄔小南說來聽聽。
“因為這里曾經是烏鴉們的老巢,修城大時,砍掉很多大樹,那時正是大冬天,樹倒了烏鴉們的家也垮了,不少烏鴉在那時都被凍死了。所以每到冬天就會有很多烏鴉回來祭奠它們的親人……”
“行了!你把我當小孩,給我編童話故事吧?”莫小北轉過身,譏笑學長的幼稚。
學長沒生氣,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不知怎么地,莫小北看著這張微笑的臉仿佛看到了暖暖的春天。
學長走上前幫莫小北把手里厚厚的書拿著,兩人就這樣并著肩在城大的校園里溜達。
這一天:莫小北覺得過得好快,身在異鄉的她渾然沒有了孤獨感。很多愛情都是在這樣不經意間發生的,莫小北也不例外,她心里認可了學長的愛意。學長有個好聽的名字,鄔小南!這名字巧嗎?一個北,一個南,兩人早就應該是一對戀人才對得起這個名字呀!
讓奠小北覺得怪怪的是,鄔小南竟然不對她說是城大什么系的、住在哪棟宿舍,他說總有一天會給她講,不過現在不會,因為他要給莫小北一個驚喜!
城大的南門是緊鎖著不讓任何人進出的,進校時,莫小北就聽很多學長講過,說城大的南門很邪乎,只要開著南門,那么學校這一學期必定會有一個學生要跳樓自殺。
聽到這些,莫小北一點都不信,堂堂高等學府怎么會信神信鬼?不開南門定是為了方便管理。她還經常到南門讀英語,那里最清凈,因為很多學生都怕,說那里陰氣重不敢去。
每天莫小北和鄔小南都在校園的林蔭道上相遇,這段時間,莫小北很有靈感,創作了幾篇愛情小說,都在雜志社通過了終審,將會得到一筆可觀的稿費。今天她打算奢侈一回,請鄔小南到學校旁邊的咖啡館喝咖啡。
咖啡館裝飾得很浪漫,很適合情人相聚,怪不得平常有那么多同學喜歡帶著情人在那里幽會。
咖啡這西方的飲料還真是愛情催化劑,相對而坐的鄔小南伸手握住莫小北,他學著西方的紳士輕輕地在小北的手背上吻了一下,那一吻像蓄著很多電荷,直電得小北全身舒麻,小北圓潤的臉蛋一陣潮紅。
“小北,我愛你!”鄔小南深情地望著莫小北。
暈乎乎的莫小北一時不知說什么,但是她心里很幸福,覺得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每次你走過林蔭道,我都會默默地注視著你。”鄔小南盡情地表白著,“多少個夜里,你的身影一直讓我魂牽夢繞。”他說著掏出一顆戒指套在小北的手指上,好漂亮的一顆戒指,大小剛好合適,戒指上鑲著一顆黑黑的寶石,很大的一顆。在亮光中那顆寶石閃著刺眼的金光,太美了!
莫小北眼眶濕潤,已經感動得飄飄欲仙了!
回到學校,在那條林蔭道上,鄔小南一把抱住莫小北,把他那久違的唇死死地壓在了小北的唇上。小北顫抖著,從未有過的激情一時讓她不知所措,雖然在自己的筆下寫過無數浪漫的愛情細節,可是親身體會還是讓她找不著了北……
寒假在浪漫中很快就完了,開學了,歸來的學生讓整個學校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莫小北依然喜歡一個人清早在城大的南門讀英語,她覺得這個地方真是讀英語的好去處,清凈得讓自己的記憶能發揮到極致。她的英語成績在學校算得上是頂呱呱的。
鄔小南開學后約莫小北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恐怕是學習負擔重,沒時間了吧!有時鄔小南一兩個星期都不出現一次。莫小北孤獨得很想去找他,但是她找遍了城大所有系,都沒見到鄔小南。她有些生氣了,難道自己遇上了一個愛情騙子?但每次生氣時,她看到那顆熠熠生輝的戒指,心里又安慰了許多,她相信鄔小南不會是那樣的人。
第三個星期后,莫小北正在南門津津有昧地讀英語時,鄔小南出現了。莫小北驚喜得丟掉手里的書,上前緊緊擁抱著鄔小南,在鄔小南的胸前撒嬌地捶打著,“你這騙子,為什么躲著不見我?”
鄔小南把小北死死地抱在懷里,撫摸著她長長的頭發說:“我怎么會躲著你呢?只是……只是我這段時間有點事,所以……”
“別說了。”小北善解人意地說,“我知道你不會不理我的,可我很想你,你知道嗎?我把城大所有系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你,好急啊!”
聽到小北說在城大所有系找他,鄔小南心里閃過一絲不安,他想對她說出心里的秘密,但是想了一會兒又忍住了。
擁抱了好一會兒,鄔小南看著淚眼婆娑的小北心疼死了,他突然對小北說:
“你以后不要再到這里讀英語了行嗎?”
莫小北很疑惑地看著鄔小南說:“南,為什么啊?難道你也相信那些鬼話胡說嗎?你看我天天在這里讀英語不是也沒什么呀!”“總之你以后不要來了,行嗎?我求你了!”
“那你告訴我一個合適的理由行嗎?”任性的莫小北硬要問個明白。
鄔小南看著莫小北那堅定的目光,知道不給一個明確的理由她是不會相信自己話的。
“那你答應我,我告訴了你,你得發誓以后再也不準來這里讀書了,行嗎?”
“只要你編的故事能說服我,我絕對答應你。”說完莫小北又像第一次聽鄔小南講烏鴉的故事那樣,不屑一顧地看著他。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讀的哪個系,我說過會給你驚喜的,想不到這個‘驚喜’是這時候給你說。”鄔小南說話時目光憂郁,語氣低沉。“小北,我其實不是人,我是一只烏鴉。”
“哈哈哈!”莫小北聽到這里,一陣大笑,“我的好哥哥,又在編童話故事了,不新鮮,換一個!”
“小北,你聽我說完!”鄔小南帶著哭腔,難過地說道。
看著鄔小南那認真的樣子,莫小北收回了笑顏,她拉著鄔小南的手說:“南,你說,我聽你的。”
“你知道城大為什么一直緊鎖著南門嗎?因為南門曾經住著許多烏鴉,修學校時,把南門的樹砍倒了,烏鴉的巢也垮了,可是你們人類只為了自己,從沒有哪個心痛過我們。那個冬天很多烏鴉都被凍死了,被凍死的烏鴉就是我的祖輩們,那時我的祖輩們就立下毒誓,要報復你們。所以,只要南門開著,我們就會詛咒,每年讓這里的一個學生或者老師因為精神失常而跳樓。自從學校修好到現在6年了,就有5個師生跳樓而亡。后來學校找能人看過,知道觸犯了生存規則,就把南門緊鎖了,所有師生都不敢到這里來。可是你不信,每天來這里讀英語,你每次經過林蔭道,我在樹上看著你曼妙的身材就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你。你每次在南門讀英語吵鬧得我的祖輩不得安寧,族人要詛咒你,要你精神失常而跳樓。可是族人知道我喜歡上了你,在我的央求下它們答應放過你,不過讓我給你講從此不要再到這里讀書了。但是我給你講了這個秘密后,就會失去陽氣衰竭而亡。”
說到這里,鄔小南急促地喘著氣,眼神已無光澤。莫小北早就哭成了淚人,她抱住氣若游絲的鄔小南喊道:“南,你不要離開我,我答應以后不來這里讀書了!”
小南貼緊小北的耳朵,鼓起最后一絲力氣說:“小北,這是我的定數,注定與你只能相愛這么短的時間,不過能與你相愛,我真的很值了。我死后你把我葬在那林蔭道下,我想天天都看到你,行嗎?”
“我都答應你,你不能死!”小北聲嘶力竭地哭著,一瞬間眼前的鄔小南像空氣一樣消失了。
莫小北傷心地往回走,走到林蔭道上,突然掉下一只烏鴉。莫小北捧起烏鴉,但是烏鴉已沒了呼吸,身體還是熱的,是才死亡的。她的眼里不禁掉下一滴眼淚,嘴里喃喃地念著:“小南,我永遠愛你!”
莫小北找來鋤頭,把烏鴉葬在了林蔭道邊,以后天天到林蔭道上讀英語,她相信鄔小南在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