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04年2月16日,美國海軍軍官迪凱特率領“無畏號”突襲了的黎波里港,炸毀了被海盜俘虜的“費城”號戰艦,寫下了美軍海軍史上最英勇的一章。
19世紀初,由于美國商船在北非海岸屢遭海盜搶劫,海上貿易受到嚴重沖擊,為了生存,新生的美利堅合眾國與北非海岸幾個穆斯林領主之間爆發一系列海上沖突。1803年秋,美國海軍準將愛德華·普雷波爾乘坐旗艦“憲法”號指揮第三地中海戰隊遠涉重洋,出征利比亞的黎波里。在他剛抵達陣位后不久他就聽到了一個噩耗:“費城”號快速帆艦落入了的黎波里人手中,全艦官兵投降。為了炸毀“費城”號,迪凱特率領“無畏”號突襲了的黎波里港。
失望與崩潰
美國獨立后不久,很快就被卷入海外沖突。眾所周知,19世紀初,非洲北部沿海(北伊斯蘭教地區)主要有突尼斯、的黎波里、摩洛哥(實行伊斯蘭君主制)以及阿爾及爾(實行攝政制)等國。這些奧斯曼帝國的附庸國不同程度效忠于奧斯曼帝國,大部分實行地區自治。同時,該地區海盜猖獗,奴隸貿易發達,直到19世紀初仍嚴重威脅著地中海地區的航運安全。
18世紀,超過15萬歐洲基督教徒被巴巴里政權虜走,這些人不是被淪為奴隸就是被勒索昂貴的贖金才得以獲釋。美國獨立戰爭時期,北非的統治者建立了完善的納貢制度,因此,歐洲貿易國得向北非統治者敬獻“貢品”,說白了就是交付當今人們所熟知的“保護費”,以保證本國商船的安全。由于美國脫離了英國統治,其商船不再受皇家海軍的保護,況且也沒有收到英國的獻貢,來自北非附庸國的地中海海盜(當時的海洋霸主)經常襲擊通過地中海沿岸的美國商船,搶劫貨物,綁架船員,勒索贖金。
1801年5月,在勒索美國超過20萬美元的進貢沒有得逞后,的黎波里的巴夏對美國正式宣戰。托馬斯·杰斐遜總統針鋒相對,指派大量的海軍陸戰隊遠征地中海,保護美國商船。1801年,理查德·戴爾準將展開首次部署,但最終卻以失敗而告終。這支標榜“和平使者”的戰隊,嚴格按照相關交戰條例行動,只能打擊那些正在進行掠奪美國商船的海盜。該海軍陸戰隊取得的主要勝利是在直布羅陀,當時,兩艘的黎波里船只錨泊于直布羅陀,因此,戴爾命令塞繆爾艦長把“費城”號停泊在港內,以遏制的黎波里的小股部隊。然而,海盜心急如焚,等不及“費城”號離開就開始行動。相應地,戴爾沿著地中海分散部署了3艘軍艦,使用伴隨護航戰術,并逐個驅逐海盜船,最后海盜幾乎都銷聲匿跡了。
1802年,理查德·莫里斯準將率領“莫里斯”海軍陸戰隊離開漢普頓錨地,第二次遠征地中海。總統和國會放寬了交戰條例,但“莫里斯”海軍陸戰隊的表現卻很糟糕,與其說像海軍陸戰隊,不如說像“驢友團”。更有甚者,莫里斯把妻子帶在身邊,并在岸上長時間與家人團聚。美國駐突尼斯領事威廉·伊頓(1805年指揮美軍襲擊德爾納)在信中質疑,“莫里斯”海軍陸戰隊的船員們除了跳舞和通奸之外還做了些什么?盡管莫里斯擁有更多的戰艦和更積極的交戰條例,但其部署的可操作性比戴爾差。莫里斯的不作為及其麾下部隊糟糕表現的報告傳至華盛頓后,莫里斯立即被免職,并受通報批評處分。
1803年,愛德華·普雷布爾準將率領美國第三海軍陸戰隊遠征地中海。在與摩洛哥談判期間,的黎波里部隊俘虜了“費城”號(裝備有44門火炮)的艦長威廉·班布里奇,這是擺在普雷布爾面前的第一個燙手山芋。1803年11月,班布里奇在海岸邊發現了一艘海盜船靠著海岸平行駛向的黎波里港,于是“費城”號懸掛起的黎波里國旗,奮起追逐。班布里奇沿著岸邊向港口行駛,感覺很好,并仔細檢查他的航海圖,標記在42英尺吃水深處。隨著的黎波里船駛近入口處,“費城”號被迫逆風行駛,不僅讓的黎波里船逃脫了,最終還擱淺在水深12英尺處沒有標記的暗礁上。即便是扔掉船上的壓艙物、大部分武器以及砍斷前桅,美國人仍無法讓“費城”號重新漂浮起來。此時,的黎波里的戰艦已經從港內出動,并開始向擱淺的“費城”號開火。據船上官員描述,盡管使盡了渾身的招數和盡了最大努力來防衛“費城”號及使其啟航,但敵人的火炮已開始瞄準,為保證船員的安全,班布里奇向的黎波里人投降。由于敵人熟悉當前海域的潮汐和洋流,毫無費力就使“費城”號重新漂浮起來,并虜走貨物及300人。
“費城”號被俘后,美國(特別是美國海軍)的國際威望急劇下挫。同時,自前兩個海軍陸戰隊的不作為后,美國海軍領導層顯得非常愚蠢與無能。面對這樣的困難局面,普雷布爾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攻入的黎波里城內重新奪回“費城”號,解救班布里奇與其他被俘人員;要么制定計劃摧毀泊于的黎波里港的“費城”號。
有情報顯示,“費城”號正停泊在的黎波里港內,處于的黎波里海軍(共裝備有上百門重型火炮)的射程之內,同時也受到地面炮兵的直接嚴密保護。另外,由19艘戰艦、2艘帆船、以及1艘雙桅船(裝載1000多的黎波里船員)組成的混合艦隊錨泊在海港內碼頭。另據估計,港口堡壘還可得到25000駐城部隊的火力增援。然而,當時普雷布爾的海軍陸戰隊只有8艘戰艦、7艘帆船以及1060人(包括船上的美國海軍陸戰小分隊),因此,普雷布爾心知肚明,僅憑其可調動的兵力,擊敗帕夏攝政政權的機會微乎其微。
一個年輕而勇敢的軍官
只有通過非常規戰爭形式才能解救被俘“費城”號。斯蒂芬·迪凱特上尉是“企業”號帆船(裝備有14門火炮)的艦長,最近俘獲一艘的黎波里小帆船“凱奇”號。最初,“凱奇”號是法國為了拿破侖遠征埃及而建造的運彈帆船,后來賣給的黎波里商人,并改造成商用船只。當時,它易混入當地艦船,并且在發起攻擊之前的黎波里人極可能沒有察覺,因此,迪凱特發現這是天賜良機。
這位年輕的上尉在西西里島錫拉丘茲基地(旗艦“憲法”號與“企業”號都錨泊在此港)獲得了晉升,負責指揮此次行動。美海軍陸戰隊近距離炸毀“費城”號,將受敵密集炮火的威脅,但美國又不具備對該城發動全面進攻的實力。因此,迪凱特建議,把“企業”號船員編入俘獲的“凱奇”號,秘密潛入的黎波里港,然后登上并奪回“費城”號。按照迪凱特的行動計劃,一旦控制“費城”號,將駕駛它逃離港口,重歸美國的大部隊。
普雷布爾認真審核了這位年輕軍官的方案,并意識到這也許是可行的。1804年1月31日,普雷布爾將俘獲的“凱奇”號更名為“無畏”號,并下令迪凱特率兵遠征,攻擊的黎波里港。普雷布爾批準迪凱特,裝載30天的儲備,搭載75名船員和海軍陸戰隊士兵。鑒于此次行動的危險性,普雷布爾本著迪凱特個人自愿的原則。同時,他還從“憲法”號調來5名領航員(與旗艦上的意大利領航員一樣優秀),并命令查爾斯·斯圖爾特上尉率領“錫倫”號(配有16門炮的雙桅船)掩護迪凱特,提供所需支援。對于此次行動,普雷布爾準將的目標很明確,正如迪凱特所建議,徹底炸毀“費城”號。因此,他正式命令迪凱特,炸毀“費城”號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目標。一旦“費城”號著火后,瞄準并射擊18個桅桿中的2個,并攻擊主機艙,直至擊沉“費城”號。然而,無論迪凱特多么勇敢,快艇要想完全逃離的黎波里港,對于其部下都是極大的危險。
在加載儲備、武器和彈藥兩天后,“無畏”號在“錫倫”號的護航下啟航了。裝彈量達6噸的“凱奇”號帆船,原本設計為近岸航行,不適合長期遠海航行,因此,要遠程奔襲250海里確實有點捉襟見肘。此外,正在趕赴目的地的路上,“無畏”號的船員發現,許多儲備都已腐爛而無法使用。更不幸的是,2月7日,當駛近北非海岸時,一股大風襲擊了這兩艘美國艦船,“無畏”號的尺寸小、結構差,遠征行動差點毀于一旦。最終,他們在供給匱乏與風暴中幸免于難,但是卻散布著部隊已暴露的謠言,此時船員們的信心受到了嚴重考驗。
一次勇敢的攻擊
2月16日,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無畏”號緩緩駛近,直至可把的黎波里港收于眼底。暴風過后,天氣有所好轉,但并不太穩定,因此船員擔心第二次暴風雨會襲來。迪凱特召開軍官大會,研究當前形勢:儲備不斷減少,惡劣天氣即將襲來,船員的斗志日益低下。最后,他們得出結論:不能再等“錫倫”號。風暴后,“錫倫”號與“無畏”號分開,計劃傍晚后會合,掩護“無畏”號完成任務后撤退。當時,風剛好適合艦船進出港口,暴雨云似乎也完全消退。迪凱特命令船員清理甲板,躲進船艙里隱蔽起來,準備戰斗。在傍晚時刻,“無畏”號緩緩駛進港口。卡塔拉諾·薩爾瓦多(普雷布爾派來的意大利領航員)在地中海航行了幾十年,對該港口的情況了如指掌。他引導“無畏”號帆船從錨泊的艦船中間駛過,船體相對比較龐大的“費城”號在城市的燈光下清晰可見。正當“無畏”號駛近“費城”號時,一個哨兵突然大喊了起來,一個叫卡塔拉諾的地中海船員用混夾著地中海船員行話的當地方言應了一聲,并駕駛“無畏”號沿著岸邊行駛。“無畏”號迅速駛近“費城”號,并發起攻擊。
由60名船員和海軍陸戰隊組成的艦載部隊從船艙里傾巢而出,從側面爬上了“費城”號。大家英勇善戰、爭先恐后,候補軍官理查德·莫里斯(后來在1812年戰爭中指揮“亞當斯”號并晉升為準將)第一個登上“費城”號的甲板,候補軍官托馬斯·麥克多諾(后來成了尚普蘭湖戰斗的英雄)緊跟其后。美軍嚴格執行迪凱特關于嚴禁使用火器的命令,用劍和刀砍倒的黎波里衛兵,以防驚動港內的其它部隊。戰士們各司其責,快速展開行動,有條不紊地發起攻擊。打死20名并活捉1名衛兵后,戰士們開始安裝了炸藥。然而,幾個的黎波里人跳入海中,或者從停泊在“無畏”號對面的艦船逃脫,向港口發出了警報,隨后堡壘開火射擊。
卡塔拉諾環視海港,發現風仍適合撤退,港口的潮汐、水流和海況也好干預期。他向迪凱特報告,只要有一名骨干船員,即使沒有前桅他們也能引領“費城”號安全撤出港口。然而,迪凱特上尉有令在身,于是,他下令在庫房、彈藥庫、駕駛室和錨泊處甲板放火,并命令所有船員撤回“無畏”號,以躲避堡壘的炮火。當迪凱特回到“無畏”號后,火焰從艙口和港口迅速蔓延,燒到“費城”號的纜繩。在卡塔拉諾的領航下,“無畏”號一邊用4門大炮和步槍還擊,一邊駛往海峽。正當“無畏”號完全撤出港口時,“錫倫”號奉命加入了戰斗,掩護“無畏”號撤退(“無畏”號已提前發起了進攻)。“費城”號被大火吞沒,鋼纜被燒毀,最終停靠在堡壘上。在混亂中,的黎波里人無暇追擊正在撤離的美國人。在大風停止后,“錫倫”號給“無畏”號補充了船員及新鮮補給。最終,所有美國船只渡過了惡劣天氣的難關,并開始駛回錫拉庫扎。
有益的啟示
美國最杰出的海軍戰略家馬漢教導海軍軍官,研究著名軍事理論和實踐是研究歷史的基礎。雖然現代海軍作戰不能完全復制迪凱特對的黎波里海港的勇敢攻擊,但卻可從這一戰例學到不少關于應對非對稱戰爭的寶貴經驗,并從中總結出海軍非常規作戰原則。由于海軍試圖按照“應對非常規挑戰的構想”發展,討論歷史原則就顯得尤為重要,它們對未來行動的成功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這些歷史的原則又不能與勝利劃等號。馬漢指出,由歷史所確定的原則“沒有那么多像戒律一樣的約束或阻攔,在我們出問題時發出警告,以確保行動的正確性”。
有人認為,迪凱特的突襲稱得上海軍首次“特種行動”。然而,根據當今的條令,這并不是特種行動,因為當今的條令規定“特種行動和作戰是由特種組織、訓練及裝備的部隊來組織實施,在敵方有爭議的敏感地區以非常規手段達成軍事、政治、經濟和情報目標”。盡管這次任務肯定是非常規的和在敵區達成軍事目標,但沒有由特種組織、訓練及裝備的部隊來組織實施。“無畏”號的船員是匆忙從其它美國艦船志愿者中召集而來的,歷經19世紀早期海戰的規范訓練,并且沒有配備特種裝備。因此,最好把它歸類為“非常規戰爭”,而不是“特種行動”。
第一條海軍非常規戰爭原則被迪凱特指揮的突襲行動所驗證。事實上,“無畏”號的遠征行動屬于常規行動,并得到常規海軍部隊的直接支援。當時,美國艦隊已經掌握了地中海的制海權,的黎波里海盜船力避陸戰隊交戰,甚至經常在艦對艦作戰中逃跑。憑借著普雷布爾的常規海軍部隊在當地確立的壓倒性優勢,迪凱特勝算很大。用于炸毀“費城”號的大部分炸藥事先儲存在“錫倫”號,隨后才轉移到“無畏”號進行攻擊,顯而易見,沒有“錫倫”號的支援,這次行動可能會以失敗而告終。在“無畏”號撤離期間,這艘噸位稍大的戰艦就在附近游弋,頂著風暴提供支援保障。普雷布爾準將在他的報告中寫道,“錫倫”號為此次行動取得成功立下汗馬功勞,斯圖爾特中尉指揮的遠征行動是明智和相當值得贊賞的。雖然海軍非常規戰爭可由特種作戰部隊組織實施,但卻是常規海軍部隊的一項重要使命。海軍非常規戰爭需要艦隊提供支援,反過來同時也直接促進艦隊完成使命任務。
當這個原則應用于現代海軍戰爭時,應重點突出所需力量的平衡。艦隊必須能夠奪取和保持制海權,同時,能夠正確利用成功奪取的制海權來達成其它重要意圖,如打贏非常規戰爭。正如朱利安·科貝特先生在《海洋戰略原則》里所指,海軍部隊是打贏有限戰爭(通常需要非常規能力)的重要基礎。為此,美國海軍致力于提升其非常規戰力,并專門成立了海軍遠征作戰司令部。但是,某些海軍官員似乎認為,海軍遠征作戰司令部只要在前線部署船員即可打贏非常規戰爭。事實上,海軍遠征作戰司令部的職員經常覺得脫離了大海軍,但它們又不能單獨打贏非常規戰爭。因此,海軍常規部隊對海軍非常規戰爭的支援與引導,對“改變海洋版圖”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海軍非常規戰爭辦公室主任菲利普格林少將在防務新聞網論壇上指出,通常描述的非常規戰爭,實際上是海軍常規使命的組成部分。
第二個海軍非常規戰爭原則是在攻擊中所選擇使用的艦型。“無畏”號按照今天所謂的“商業標準”維護,在沿海和北非淺灘地區從事商業航行。爾后,它進行了武裝改裝,但沒有加裝重型武器。同時,它的排水量不大、吃水不深,便于撤離的黎波里港,“費城”號的擱淺也彰顯了在沿海使用大型戰艦(專門為編隊交戰而設計)的風險。然而,“無畏”號也有自身的不足。由于原本設計為瀕海船和建造質量差,“無畏”號在風暴季節橫渡開闊的地中海需要冒著極大危險,在兩次風暴中差點沉沒。“無畏”號只裝備輕武器,需要普雷布爾準將指派“錫倫”號進行火力支援。為打贏非常規戰爭,設計便于瀕海作戰或具備兩棲能力的戰艦非常重要,但它們在開闊海域執行傳統任務或編隊交戰時卻顯得特別危險,必須正確使用它們。新型瀕海戰斗艦(LCS)是人們重視裝備與造船業應對非常規戰爭威脅作用的開始,而遠非結束。
第三個海軍非常規戰爭原則就是需要具有某種特殊品質的領導,如令行禁止和好斗的年經軍官。斯蒂芬·迪凱特是曾被高級軍官與政府官員喻為延續“美國國旗的光榮與勝利”、前途無量的年經上尉軍官之一。在燒毀“費城”號5年前,斯蒂芬·迪凱特就從候補軍官中脫穎而出,接手普雷布爾的計劃時已指揮小艦將近兩年。換而言之,斯蒂芬·迪凱特提議這項非常規任務沒有任何損失,不用顧慮因行動失敗而影響升遷。
通常,年輕軍官是改革與創新的源泉,然而當今現代通信與信息技術的發展容易導致高級指揮官加大對戰術水平的重視。非常規任務分散,卻是大方案的一部分,因此,應賦予年輕軍官領導權,鼓勵其創造性地解決問題。除了現代科技引發細化管理之外,部隊編制結構和造船業的發展方向似乎也束縛了大膽而有能力的年輕軍官的發展。海軍計劃以瀕海戰斗艦取代巡邏艇和掃雷艇,這剝奪了海軍上尉及中校指揮官指揮海上作戰的最后機會。由于瀕海戰艦太昂貴,只分配給相當級別的指揮官,而不敢托付給這樣沒有經驗的年輕軍官。幾代的高級海軍軍官(包括斯蒂芬·迪凱特、切斯特·尼米茲和參謀長聯席會議現任主席邁克爾·馬倫海軍上將)都學會了平衡積極領導和風險的關系,他們都是在指揮小型艦船中不斷積累經驗。曾經有現役和退役軍官認為,海軍的領導文化過于強調預防風險,大膽又富有創造性的年輕軍官不允許失敗或因成功而得到獎賞。
第四個海軍非常規戰爭原則是,通過美國海軍的成員或當地的合作伙伴獲取當地和文化知識,這對于成功完成諸如迪凱特之類的突襲任務至關重要。如果沒有薩爾瓦多-卡塔拉諾或他對當地習俗和語言知識的熟悉,“無畏”號不可能隱蔽地靠近“費城”號而不引發警報。卡塔拉諾出生于巴勒莫,作為西西里商船船員,在的黎波里和馬耳他之間航行了十多年,不僅掌握著復雜的黎波里海港灘涂和淺海的第一手資料,還精通當地海事方言(阿拉伯語、柏柏爾語和其他地中海語言的混合)。他帶著兩位西西里王國的祝福,曾擔任“憲法”號和“企業”號的領航員。在巴巴里戰爭期間,西西里和英國在直布羅陀和馬耳他的合作代表著美國人的關鍵伙伴關系,不僅提供可靠的補給基地,而且提供在1804年被普雷布爾準將用于攻擊的黎波里的戰艦。
當今,雇用像卡塔拉諾這樣的當地船員是獲取當地知識一種途徑,這彰顯維護全球安全關系的重要性,與地方勢力合作可獲得取勝所需的知識。第二個取勝所需的知識的途徑是通過美國軍事情報機構和駐外機構。這些機構的專家對籌劃與實施非常規行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應增加這些機構的人手,以支援駛往戰場執行非常規任務的戰艦。相應,這些機構的專家的數量也正在不斷增長。從早期迪凱特的“海軍與海軍陸戰隊”的聯合突襲范例可看出,通常需要不同兵種聯合執行非常規作戰任務。如果缺乏掌握當地的知識或執行特種任務的海軍部隊,其他部門的專家或資源可提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