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堵塞,衛生間臭氣熏天,我跑到橋頭,瞄上一個疏通管道的工人。他個子矮小,皮膚黑亮,身邊一個大帆布包在地上放著。見我上前,黑小伙子眼睛黑亮起來:“讓俺去看看,俺干的活包大姐滿意!”
我問:“多少錢?”
黑小伙子背起帆布包答:“看看堵的程度,再談價錢。”
我將信將疑將他帶回了家。
黑小伙子一進門,就直奔衛生間,左看右瞧,然后,穿上了長筒膠鞋,開始疏通管道。他將疏通探頭插上電源,嘟嘟嘟。一會兒,他同我說:“大姐,咱把話說明,這管道堵得厲害,價錢一百元,打八折,八十元!”我不懂行情,不知道八十元到底貴不貴?看我猶豫,他說:“大姐可能不相信俺的話,你這活,不給一百五沒有人愿意干的。
衛生間滿地污花,我的胃一陣陣翻騰,就說,八十元你干吧。捂住鼻子趕緊跑了。
黑小伙子開始干了,一會機器響,一會水管的嘩嘩聲,衛生間一片狼藉。一個小時后,小伙子終于將管道疏通了,還將衛生間清掃得干干凈凈。就在他將探頭收進帆布包時,一不小心,黑小伙子的手被一根鐵絲掛掉一塊肉,頓時鮮血直流。我嚇壞了,翻遍抽屜,就是找不到一個創可貼。倒是黑小伙子鎮靜自若,從帆布包里摸出個布條,三兩下便把傷口包扎好了。
我把一百元塞進他的手里,說,不用找了,你干的活確實漂亮,還受了傷。
小伙子摸出二十元以及一張名片給我:“談好的價錢,不能多收,有啥問題找俺。”他神情顯出一副尊嚴。
一股敬意,我竟然傻乎乎冒出:“你結婚了沒有?”黑小伙子下樓的腳步停住了,甜美地朝我微笑:“俺去年娶的媳婦,俺趕在麥頭里多賺些錢,媳婦快生小子了!”
黑小伙子微笑著離去,好半天,我還被他幸福的情緒感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