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小老鼠,把家安在雞窩旁邊,以偷吃雞蛋為生。這天早上,小老鼠的表叔來登門拜訪,一見面,表叔就吃驚地問:“小三,你怎么這么瘦,毛發也稀稀拉拉的?”
小老鼠難過地說:“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天天凈吃雞蛋都胖不起來,身上的毛也老往下掉。”
表叔說:“光吃雞蛋怎么行?營養太單一了。我早就把魚、肉、蛋、菜、米搭配著吃,每餐還要加點油鹽。你看表叔這身板,這毛色,多棒。”
表叔果然身強力壯,毛色發亮,尾巴一甩,噼啪作響,打得洞壁的沙土紛紛掉落。小老鼠羨慕極了,可惜自己只有雞蛋,無法吃到魚肉。表叔說:“你可以拿雞蛋去鼠王開的超市換東西呀,超市里什么都有,隨便你換,有些老顧客還可以白拿。”
小老鼠第一次聽說有這種好事,他當即裝了一袋雞蛋,往肩上一扛,就跟表叔去鼠王的超市。還未進入超市,已經熱鬧非凡,老鼠們嘴叼背馱著各種東西,從四面八方涌向鼠王的超市。
超市門前設有一個關卡,一個皮毛油亮的管理員高聲喊:“鼠友們請注意,本超市最講誠信,凡是偷來的東西,一律拒絕接收。”
小老鼠一下子慌了,把尖嘴湊到表叔的耳邊嘀咕:“表叔,我的雞蛋全是從旁邊的雞窩偷的,這可怎么辦?”
表叔說:“不用慌,你就說雞蛋自己生的。”
小老鼠疑惑地問:“我是老鼠,而且是一只公老鼠,人家怎么會相信我能生出雞蛋?”
表叔不耐煩地說:“你怎么這么啰嗦?就說是自己生的,包你沒事。”
小老鼠忐忑不安地跟表叔來到關卡前,放下肩上的袋子,讓管理員檢查。管理員打開袋子,往里面瞄了一眼,問:“這些蛋是怎么來的?”
小老鼠底氣不足地回答:“我自己……自己生的。”
管理員見小老鼠說話結結巴巴,就多問一句:“小朋友,你真的能生蛋?”
小老鼠渾身一顫,嚇得差點如實招供。幸虧表叔反應快,很親熱地拍拍管理員的肩膀:“老朋友,這是我表侄,別看他瘦小,可會生蛋了,我親眼看見他翹一下屁股,啵,生一個蛋,再翹一下屁股,啵,又生一個蛋。你想不想吃蛋?讓我表侄給你生兩個。”
管理員被逗笑了,心領神會地眨一眨眼,就放小老鼠和表叔進了超市。
超市里果然什么東西都有,琳瑯滿目,都是好吃好喝好玩的。小老鼠用雞蛋換了一些魚肉,又憑表叔的關系白拿了一點米和油鹽。采辦了東西,小老鼠就跟著表叔在超市里隨意溜達,他忽然看見旁邊有個廣告牌,上面寫著:“毒鼠強,不可怕,祖傳解藥,起死回生。”
小老鼠的父母都是被毒鼠強毒死的,沒準自己哪天也會誤吃毒鼠強,他想買一些解藥回去。表叔卻拉拉他的尾巴:“假的,別上當。”
小老鼠問:“鼠王怎么讓賣假藥的到超市里來行騙?”
表叔說:“鼠王只知道聚集鼠氣,才不管廣告的真假呢。鼠氣旺,廣告收入才多,聽說,在超市里做一條廣告,要交幾百兩銀子。”
小老鼠恍然大悟:“難怪我說雞蛋是自己生的,也能混進來。”
表叔稱贊說:“你終于開竅了。”
小老鼠跟表叔直玩到太陽下山,才依依不舍地回家。當晚,他就把雞蛋跟魚肉摻雜著吃,還學表叔的樣,放了點油鹽,味道真是好極了。
吃過幾天魚肉摻雞蛋后,小老鼠感覺身體強壯了許多,毛色也漸漸好轉。他正想再扛一袋雞蛋去超市換東西,表叔就慌慌張張跑來,喘著粗氣說:“有一群母雞把鼠王告上法庭了,今天開庭審判,快去看看。”
表叔拽著小老鼠,跌跌撞撞向草原跑去。法庭設在草原中央,主審官是大象,審判員是野牛,書記員是斑馬。小老鼠和表叔趕到時,庭審已經開始了。原來,母雞們發現自己產的蛋莫名其妙到了鼠王的超市里,就聯合起訴鼠王侵犯她們的權益,要求賠償損失。
鼠王獨自坐在被告席上,面對幾十只母雞毫不怯陣,他振振有詞地辯解:“我既沒有到過你們的雞窩,更沒有偷你們的蛋,你們告錯了對象。”
母雞們說:“你雖然沒有直接偷我們的蛋,可你的超市是銷贓場所,你負有連帶責任。”
鼠王說:“我的管理員是嚴格把關的,對每只老鼠的貨物都仔細詢問,老鼠們說,那些蛋是他們自己生的。”
母雞們群情激奮:“老鼠怎么能生出雞蛋!”
鼠王一臉委屈:“我以為他們帶來的鼠蛋,我被老鼠們騙了。”
大象把驚堂木一拍:“你真不知道那些蛋是老鼠們偷的?”
鼠王恭恭敬敬回答:“確實不知道。”
大象又問:“你超市里的雞蛋可賣錢?”
鼠王更恭敬地回答:“我只是給老鼠們提供交換場所,自己分文不收。”
母雞們提醒大象:“法官,鼠王利用銷贓的超市聚集鼠氣,提供多種廣告服務,收取大量廣告費。”
大象說:“廣告是另一碼事,與本案無關。”
大象跟野牛和斑馬商量后,當庭宣判:“超市里的雞蛋雖然是偷來的,但鑒于鼠王一不知情,二不收費,本庭根據相關的法律法規,駁回母雞們的賠償請求,責令鼠王整改,嚴防被盜雞蛋流入超市。”
從法庭回來,小老鼠憂心忡忡,以后恐怕不能用雞蛋去超市換東西了。他問表叔怎么辦,表叔甩甩尾巴說:“傻瓜,你不會把雞蛋弄臟,說是自己拉的糞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