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三先生”的學術貢獻

摘 要：胡瑗、孫復和石介被稱為“宋初三先生”，是漢宋學術在轉型期間開風氣的關鍵人物。其貢獻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提倡儒家道統，批判佛老時文；二是注重義理說經，批判章句注疏；三是致力內圣外王，講求明體達用。這些都對后來的程朱理學和“濂洛之學”有著很大的影響。

關鍵詞：宋初三先生；學術；貢獻

中圖分類號：G644.4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4117（2011）08-0128-01

胡瑗、孫復和石介，人稱“宋初三先生”，在宋代學術史、思想史乃至教育史上貢獻卓著，影響甚大?！八纬跞壬钡膶W術貢獻，我們認為主要體現在如下三個方面：

（一）提倡儒家道統，批判佛老時文。胡瑗、孫復和石介都提倡儒家道統，批判佛老異端，以傳承儒道精神為己任，指斥科舉時文?！皣依鄢∈?，不以體用為本，而尚聲律浮華之詞，是以風俗偷薄。臣師當寶元、明道之間，尤病其失，遂以明體達用之學教授諸生?！边@是胡瑗高足劉彝對胡瑗的評價，很明確的描寫出胡瑗對科舉時文的針砭態度。孫復著有《信道堂記》，并在其中寫道“吾之所為道者，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之道也…處于今之世，故不知進之所以為進也，退之所以為退也，毀之所以為毀也，譽之所以為譽也。”在孫復的另一篇著作《儒辱》中更是將儒家禮樂不興，而楊墨、佛老異端之說盛行稱之為“儒者之辱”，并且大加稱贊孟子、荀子、韓愈排擠異端學說的功績。

石介，字守道。其名之意就是要以孔孟儒道相守。宋史中有記載“介為文有氣，嘗患文章之弊、佛老為蠹，著《怪說》、《中國論》，言去此三者，乃可以有為。”充分證明了石介堅持排佛老、反時文、樹儒道的信念。盡管環境特定，佛老時文仍盛行，但他堅持崇尚儒道，“吾學圣人之道，有攻我圣人之道者，吾不可不反攻彼也。...吾亦有死而已，雖萬億千人之眾，又安能懼我也?！?/p>

（二）注重義理說經，批判章句注疏。一方面，胡瑗等人在經學的研究中都十分注重對義理的闡發。如他對經學著作有《洪范口義》二卷，就十分講求對義理的理解。“其說惟發明天人合一之旨，不務新奇。...雖平近而深得圣人立訓之要，非讖緯術數者流所可同日語也?！睂O復的代表性著作《春秋尊王發微》的主旨就是要“以天下無王而作”。也正是如此，孫復對《春秋》中所記之事都是帶有貶斥的態度。

另一方面，胡瑗等人都是批判注疏之學的。如石介的《上孫少傅書》中寫到“是非相擾，黑白相渝，學者芒然恍惚?！辈⒃凇朵浶C書魚辭》中將傳記的注疏和異端學說、詩文辭賦是為經書圣道之“蠹”，可見他對注疏之學的排斥態度。

（三）致力內圣外王，講求明體達用?！八纬跞壬睙o論在治學還是育人上，均以明體達用為原則和根本。 “君臣父子，仁義禮樂，歷世不可變者”即是所謂的“體”，“舉而措之天下，能潤澤斯民，歸于皇極者”即是所謂的“用”，這就是所說的“內圣外王”。就是使所育之人既有符合綱常名教的品行，又有治國安邦的才能。胡瑗的“蘇湖教法”的兩個方面是特別突出的，一是尊師嚴道，二是注重才能。關于尊師重道，胡瑗是一絲不茍的。而且不僅嚴于律己，還要求學生挺立人格、端正品行。如“徐積初見先生，頭容稍偏。先生厲聲云：積猛然自省，不‘頭容直 !’不特頭容要直，心亦要直，自是不敢有邪心。”在注重才能發面，胡瑗在教學中設置“經義”和“治事”兩個學齋，在“治事”學齋中要求“治民以安其生，講武以御其寇，堰水以利田，算歷以明數”。

在學術上，“宋初三先生”也是講究“明體用之學”的。如孫復有這樣一段話：“盡孔子之心者 大《易》;盡孔子之用者，是二大經，圣人之《春秋》極筆也，治世之大法也。”反映了孫復對于經典的選擇和認識，強調的事“盡心”和“盡用”兩個方面，其實也就是所謂的“體”和“用”。 “宋初三先生”的經學著作甚多，如石介的《周易解義》、《春秋說》，孫復的《春秋尊王發微》、《春秋總論》等，胡瑗盡管涉獵的經典要比前二人來得多，但是對于《周易》和《春秋》二書研究深入，成果豐碩，如《皇祐新樂圖記》三卷、《中庸義》、《洪范口義》二卷等等。

胡瑗等人的明體達用、內圣外王之學對后來的程朱理學和“濂洛之學”都有很大的影響。值得注意的是，胡瑗在《周易解義》中談到了性和情得問題，胡瑗認為“性者，天所稟之性也。天地之性，寂然不動，不知所以然而然者，天地之性也。然而元善之氣，受之于人，皆有善性，至明而不昏，至正而不邪，至公而不私?！边@些都與孟子的“性善論”很相近。胡瑗又將其分為兩種情況，而這兩種情況正是張載、程頤等人所區分的“氣質之性”和“天地之性”，只不過沒有后人研究的深入。

也正是因為胡瑗的不夠成熟，在某些方面和后人也就不盡一致了。譬如胡瑗認為情和欲都是有善惡區別的，像他所說的“圣人之情固有也 所以不為之邪者，但能以正性制之耳。不私于己 而與天下同也”。而“濂洛之學”的代表人物周敦頤和一些理學家則一般都認為情和欲都是惡的，明確指出“滅人欲，存天理”的觀點?！岸獭彪m然有時也區別“私欲”和“公欲”，但提到更多的是私欲和人欲。而這些在“天理”的原則下，將私欲和人欲全部剔除，只要是“非禮”，只要是不合“理”的做法，與胡瑗將情欲分為正或不正來區分顯然是不相同的。

通過這些認識，我們可以得出，“宋初三先生”確實是漢宋學術轉型期間的開風氣的關鍵人物，也因此有“學術之盛，安定、泰山為之先河”之說。他們關于儒家道統義理的性命之理的闡發是據有形而上的一面，即明“體”，后由二程、朱熹等人衍化、構建成系統精致的性理之學。；他們學術上的內圣外王、明體達用又是據有形而下的一面，即達“用”，后為歐陽修等人的發展和繼承，并由王安石發揮到極致。

作者單位：河北大學政法學院

作者簡介：楊雪（1986— ），女，河北保定人，河北大學政法學院中國哲學專業在讀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哲學理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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