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某的小狗取了一個和徐某女兒一樣的名字,徐某就買了條京巴狗叫張某的小名。沒想到,張某又買條母狗,故意取徐某媽媽的名字……一場因寵物名字引發的血案,造成兩鄰居一重傷一被捕。
喚女兒招來寵物
2010年6月上旬的一天晚上,在山東省菏澤市牡丹區康莊小區,業主徐平成像往常一樣,吃過晚飯后帶著4歲的女兒金金到附近的小區廣場玩耍。徐平成年近40歲才有了女兒,因此把金金看成心肝寶貝,每天只要有時間,就會帶金金到這里玩。正當父女倆玩得高興的時候,不遠處有一個人大聲叫著:“金金,金金,過來。”女兒金金聽到喊聲,疑惑地循聲走去。徐平成也循聲望去,只見鄰居張全瑞正在逗一條貴賓狗玩耍。原來,張全瑞叫的“金金”并不是徐平成的女兒,而是他的狗。
徐平成當時既尷尬又惱火,但他并沒有太在意。第二天,當他帶著女兒金金來到小區廣場,不料又遭遇了頭天的那一幕。這次,徐平成有點不高興了,心中嘀咕著,張全瑞干嘛給小狗取了和自己女兒一樣的名字。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2008年,他和張全瑞的弟弟合伙做了一樁化肥生意,結果因為算賬的事情兩人打了一架,從此不再往來。他琢磨著,張全瑞是不是在替弟弟報復自己呢?他越想越不對勁,就找到張全瑞交涉。張全瑞聽了后卻不以為然地說:“‘金金’已經叫了幾個月了,現在要我們改名字,我家‘金金’哪里會習慣呢?再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家孩子也叫這名字啊!”
徐平成回到家對妻子孔艷說了此事,孔艷也很生氣,當晚就去張家理論。張全瑞礙于老鄰居的面子,表示愿意給自己的狗改名字。
一個星期后,徐平成又帶著女兒到小區廣場玩耍,見女兒跑開了,便大聲喊:“金金,金金,快過來。”話音剛落,小狗“金金”卻跑到他面前。徐平成當即找到張全瑞,氣惱地說:“不是說好把你家小狗的名字改了嗎?”張全瑞說:“我們試著改了,可是叫它的新名字它不聽,我也沒有辦法。”說罷,張全瑞還向徐平成建議:“你以后就帶你家金金換個地方玩吧,免得鬧誤會。”徐平成一聽非常惱火,說:“人給狗讓道啊?虧你說得出口!”張全瑞一聽徐平成的話,也有些惱火,賭氣說:“改不改名字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著!”徐平成憋了一肚子火,卻又無處發泄,郁悶極了。
一天,徐平成在小區廣場叫女兒金金時,又把小狗“金金”喚到了面前,氣惱的他當即踢了小狗“金金”一腳,“金金”嗷嗷叫著跑回了主人身邊。張全瑞不高興了,跑過來對徐平成說:“打狗欺主,你也欺人太甚了吧!”徐平成毫不相讓:“你不把你家狗的名字改過來,我就要打它!”張全瑞也不示弱,當即與徐平成大吵起來,幸虧鄰居及時過來相勸,才平息了戰火。
徐平成的做法讓張全瑞心里很不是滋味。此后,他只要發現徐平成帶著女兒在小區廣場玩,就把小狗“金金”牽下來,一邊喚著它的名字,故意從徐平成面前經過。徐平成氣得七竅生煙,但也沒有辦法,只好減少了帶女兒到小區廣場的次數。
孔艷知道后,心想,張家人也太不近情理了。她的哥哥知道了這件事后提議:以牙還牙,也買一條狗,就起張家兒子的名字。很快,徐家買回一條價格便宜的京巴狗。
一天,徐平成正在小區廣場小坐時,張全瑞牽著“金金”從他眼前經過。張全瑞看見徐平成,故意大聲喚著小狗“金金”的名字。徐平成氣極了,心想,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他決定干脆把剛剛買的京巴狗起名叫“勇勇”,因為張全瑞的小名叫二舅。
8月10日,張全瑞牽著小狗“金金”出現在徐平成面前時,還是大大咧咧地喚他的小狗“金金”。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時候,徐平成突然大叫一聲:“勇勇!勇勇!”張全瑞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卻發現喊“勇勇”的人是徐平成。他正納悶,京巴狗“勇勇”從不遠處歡快地跑了過來。徐平成一邊撫摸著“勇勇”,一邊說:“‘勇勇’真聽話,是條好狗。”張全瑞的臉頓時煞白,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全瑞萬萬沒有想到徐平成會出這一招。張全瑞的妻子知道后,埋怨他說:“當初人家登門要你給小狗改名,你就是不改,現在吃虧了吧!”張全瑞辯解說:“我改過小狗的名,可是小狗不認新名字,我有什么辦法!”妻子認為冤家宜解不宜結,勸丈夫還是應該登門去解釋一下。張全瑞勉強答應了。
為狗名鄰里開戰
然而,第二天晚上張全瑞卻又變卦了,他對妻子說:“徐平成也太過分了,雖然我弟弟和他有些過節,但他不該這樣欺負我。你還讓我到他家去解釋,分明是賠禮道歉嘛,我不去!”無奈,張全瑞的妻子只好自己到徐家說明情況。徐平成說:“我們也不想和你們家再結冤仇,只要你們愿意把你家小狗的名字改了,我們這里好說。”張全瑞的妻子便說:“這個名字我家小狗已經聽習慣了,改了名字它根本不聽。再說跟一個小孩子同名關系也不大呀,以前還有人特意給小孩叫一個賤名呢,比如‘狗剩’什么的。”徐平成卻寸步不讓:“那你自己看著辦吧!”見徐平成口氣生硬,張全瑞的妻子有些氣惱,說:“那你說我們還有什么辦法?”徐平成說:“不就是一條狗嗎?賣了不就行了!',張全瑞的妻子聽罷,悻悻離去。回到家,她把到徐家的情況對張全瑞說了,張全瑞氣憤地說:“逼我們賣金金?虧他們想得出來!”
第二天,張全瑞找到徐平成威脅道:“你如果不把你家狗的名字改了,我見它一次打一次。”徐平成也發了狠話:“那你就試試看!”一連幾天,徐家那條京巴狗“勇勇”到處晃蕩,就是不到張全瑞的跟前,張全瑞的火氣也就無機會發泄。直到有一天,張全瑞牽著小狗“金金”到小區廣場玩,發現“金金”和另外一條狗親熱,恰巧見徐平成也正在不遠處散步,便故意大聲說:“金金,你這么小就知道調情呀,長大了怎么得了?”徐平成一聽話里有話,頓時火冒三丈,沖上去就推了張全瑞一把,罵道:“你變著法兒罵人,怕我聽不懂啊?”張全瑞也不示弱:“我養的狗,想怎么說就怎么說,誰也管不著!”說著他也推了徐平成一把,把徐平成推了個趔趄。徐平成更加氣惱,照張全瑞的右眼就是一拳。張全瑞頓時眼冒金星,他一把扯住徐平成,兩人扭打在一起。混戰中,張全瑞的鼻子被打出了血,而徐平成被扯破了衣服。
周圍鄰居見兩人打架,紛紛上前勸阻。張全瑞吃了虧,哪肯罷休,他撿起地上的半塊磚頭朝徐平成砸去。徐平成反應快躲開了。鄰居們趕緊把兩人死死拉住,勸道:“你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還為一條狗打架?寵物和人重名的事情多得很,大家心態平和一些,都是街坊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何苦呢?”但徐平成和張全瑞根本聽不進去。
張全瑞氣惱地回到家,妻子知道后要去徐家理論。張全瑞一把拉住她,憤憤地說:“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有辦法治他!”張全瑞很快想到一個報復辦法:既然徐平成羞辱我,打了我,那我就再買一條狗,叫他老娘的名字。
為了知道徐平成母親的名字,張全瑞四處打聽。徐平成剛從鄉下搬進城沒幾年,徐平成的父親去世后,母親就和徐平成住在一起。由于年近70歲高齡的徐母身體不好,很少出門,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名字。結果,張全瑞還是打聽到徐母曾參加過一家保健品公司舉辦的活動。他立即跑到那家保健品公司,謊稱自己對該公司的活動感興趣,要求查查自己小區里有哪些人參加,以便一起活動。就這樣,張全瑞得知徐母的名字。隨后,他便到寵物市場買了一條母京巴狗,取名“蘭菊”——徐母名字中后兩個字。他妻子知道后說:“這也太過分了吧,人家老太婆又沒惹你,干嘛要和人家過不去呢?”張全瑞瞪大眼睛說:“難道我就這樣被他白打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9月5日,徐平成再次出現在小區廣場。在這里守候多目的張全瑞一見他來了,立即喚自己的京巴狗:“蘭菊,蘭菊,不要跑!”徐平成愣了,他萬萬沒想到張全瑞會如此惡毒,頓時傻傻地站在那里呆住了。等回過神后,他突然咆哮著沖上去,掄起拳頭就砸向張全瑞,兩人又大打出手。
在小區廣場休閑的鄰居見狀,上前試圖拉開他們,張全瑞趁機再次出拳,擊中了徐平成的左臉。當大家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紛紛批評張全瑞太過分。張全瑞卻說:“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是他故意把他家的狗叫我名字的,只要他肯改名字,我也會改。”徐平成一邊摸著被打的左臉,一邊咆哮道:“我跟你沒完,你小心點,總有一天我要跟你算總賬!”
出人命兩敗俱傷
當晚,徐平成氣咻咻地回到家。妻子不解地問:“你干嘛生這么大的氣?”徐平成說:“張全瑞真是欺人太甚,他買了一條狗竟然叫我媽的名字!”這時,徐母恰巧正在門口,聽得真真切切,老人家氣憤地說:“這是哪輩子作的孽呀!”隨后,徐母就要去找張家理論。徐平成和妻子害怕母親出事,就拉住她沒讓她去。
可是徐母受此侮辱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第二天上午,她趁兒子和兒媳上班后,獨自來到小區廣場尋找張全瑞。此時小區廣場沒有什么人,她就坐在那里等。此后一連幾天,徐母在小區里打聽張全瑞的住處,但始終沒有結果。有些鄰居知道張家的住處,但出于好意沒有告訴她。
本來這件事在小區里很少有人知道,但經徐母四處宣揚,很多業主都知道了。大家覺得徐平成固然做得不對,但張全瑞的做法更是缺德。業主們批評張全瑞做得太過分。張全瑞也感到自己的做法不妥,于是主動把狗的名字改了。熱心的鄰居們又做徐平成的工作,徐平成也沒有再說什么。
一場可能發生的沖突似乎平息了。然而,徐母卻無法消除心中的怒火,她不顧兒子和鄰居的勸說,仍要找張全瑞討個說法。10月4日上午,神情恍惚的徐母下樓梯時,突然腳下一滑,跌坐在地上。徐平成接到消息急忙趕回家,發現母親已經不能說話,連忙把母親送往菏澤市人民醫院救治。醫生檢查后對徐平成說:“你母親的年紀大,經過這一摔,對她的身體很不利,可能來日不多,你要有思想準備。”
徐平成的母親住院期間,深感不安的張全瑞鼓足勇氣買了水果前來探望,不料卻被徐平成攔住了。徐平成厲聲警告張全瑞:“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張全瑞聽后十分不安,對自己當初的行為悔恨不已。
10月13日,徐平成的母親終于病愈出院。可是,回家還不到一個月,11月7日夜,徐母突然呼吸急促,心力衰竭,于次日凌晨去世。
在徐平成辦理母親喪事期間,張全瑞送來花圈表示慰問,徐平成接受了。一些鄰居見此,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然而鄰居們哪里知道,此時徐平成在心里暗暗發誓,要找張全瑞算賬。這時他不動聲色,不過是覺得在母親的喪事期間必須隱忍而已。
2011年2月24日,徐平成決意實施報復行動。當天傍晚,他守在小區門口,見張全瑞進了小區,便攔住他,說:“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做個了結。”張全瑞心里發虛,說:“要談就在這里談吧。”徐平成卻惡狠狠地說:“你到底去不去?”見張全瑞不愿意跟他走,徐平成突然掏出身上的水果刀向張全瑞刺去。猝不及防的張全瑞胸部被刺中一刀。張全瑞忍痛博斗,喪心病狂的徐平成接著又向張全瑞頭部、面部及肩背部連刺幾刀。這一幕被小區的一個居民看到,當即報了警。隨即張全瑞被送往醫院,經過全力搶救,僥幸保住了性命。
次日,徐平成到派出所投案自首,隨后被依法逮捕。2011年7月,此案由荷澤市牡丹區人民檢察院審查終結,對徐平成以故意傷害罪向牡丹區人民法院提起公訴。
責編:寶士